第366章 瘋子和無賴
一個本該對自己的惡行感覺羞愧，本該反思自己過錯的傢伙，竟然還敢跟自己，跟能用拳頭把壞人的腦漿砸出來的人，如此橫氣，趙羽瞬間被他點燃了怒火。
尤其，是在受到了救贖者的刺激以後，趙羽已經忍耐的太多了。他內心的暴力因子在此時突然如同野火一樣熊熊燃燒。他就是不懂，這些混蛋為什麼還舔著臉活著！？這些壞人有什麼資格感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放過一個，將來就是禍害。
朴再銀一張已經開始出現胖腫，面目全非的臉，扭曲地笑著，頑強地想要爬上去。
趙羽的心突然平靜了。
他下定了決定，今天，什麼都可以不管，必須在這裡打死這個混蛋。
趙羽的拳頭攥緊，因為憤怒，反而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種笑容太過可怕，距離他很近的西門裳察覺出了這種可怕。
之前一直微笑著看著比賽的西門裳，突然警覺起來，放下茶杯，站了起來，厲聲道：「趙羽，夠了。」
趙羽已經聽不進去他的話了，因為他根本就沒聽到。此時此刻，趙羽的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在一直迴響，充斥腦海，填滿了思維：打死他！我要打死他！我要把他打的再也不能嘲笑我為止！
西門裳發現，自己說話，趙羽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的眼神在燃燒，他的身體在抖，他已經瘋了。
趙羽的身形一動，瞬間出現在朴再銀的腦袋上面，一隻拳頭帶著破風之聲嗖地一聲砸下，嘴裡狂吼：「你特么以為我哄你玩呢！？」
砰！
青玉案當時沒反應過來，整個人都被趙羽震懾住了。
船越連擊等人更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所有人都看到，那一聲巨響過後，趙羽死信君按在地上，膝蓋頂著趙羽的腰，另一隻腳踩著趙羽的手腕，一隻手別著趙羽的胳膊，另一隻手按著趙羽的頭：「喂！趙羽，冷靜點！你真的要打死他嗎？」
朴再銀已經瞬間出現在五、六米遠的地方，西門裳臉色鐵青，擋在朴再銀身前，看著趙羽，內心無比震驚和憤怒。
趙羽憤怒的喘息著，喘著、喘著……，他突然恢復了理智。
他害怕了。
如果不是剛剛有人攔著，自己絕對、絕對、絕對……，會一拳打死那個混球的。
此時，擂台的一角被徹底摧毀，石板磚搭砌的擂台，被砸塌了一個角，水泥、石磚散落一地，看上去簡直不是人能趕出來的事情。難以想象，這一拳要是砸在人的身上，別管是什麼人，一定會徹底砸成肉泥的。
趙羽呼出一口氣，死信君見到他呼出這口氣，才慢慢地鬆開他，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推了趙羽一下：「你怎麼了？你剛剛是要打死他？」
趙羽看著死信君，滿頭大汗，腦子嗡嗡地想，大口喘氣：「死信君……謝謝你，否則……我一定會打死他的。」
「到底怎麼回事？」死信君不知道趙羽這陣子到底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剛剛那個幾乎要暴走的趙羽到底在想什麼，他只是突然發現，這個平時笑嘻嘻的傢伙，竟然脾氣這麼大。他竟然如此不受控制，隨時隨地都敢取人性命？
什麼人才能如此瘋狂，憤怒至極就敢痛下殺手！？
死信君道：「趙羽，你冷靜一下，稍後我們談談。」
朴再銀此時徹底不敢笑了，他看著已經被砸塌的擂台一角，眼睛都直了。
比起趙羽，他的腦子更亂，一種根深蒂固的恐懼感籠罩全身，深入靈魂。
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就被趙羽活活打死，那些斷裂的石磚，都在告訴他，趙羽是動了殺心的，剛剛如果不是有人攔著，現在和那些建築廢物在一起的，就是自己已經被砸的稀巴爛的身體……。
他從未感覺，自己距離死亡是如此之近。他從未想過這種事，做夢也沒想過，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也是會死的，也是可能被人打死的。就在剛剛，自己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差點就去給閻王爺打工。
他再去看趙羽，已經笑不出來了。
他只感覺害怕，趙羽似乎突然在他的眼睛變了一個人，變成了一個自己從來都不曾認識的一個人。
自己曾經那麼鄙視他，但是此時此刻，自己看他的眼角眉梢、看他的身體、看他的衣著、甚至是看到他的影子，都感覺帶著一種無形的威懾感。
就在這個時候，喘息的趙羽突然微微抬起頭，怒目而視，看著他。
朴再銀感覺自己幾乎瞬間靈魂出竅，彷彿死神正在用鐮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失控地突然大叫起來：「啊——啊啊啊——啊——！」
他說不出一個字，四肢也完全不能協調，像是一個腦殘一樣在地上四肢亂動，嘴巴里只能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啊」的聲音。
「朴再銀，朴再銀？」西門裳嘆了口氣，一隻手捏在他的脖子上，兩秒鐘，朴再銀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趙羽按著死信君的肩頭站了起來，輕聲道：「今天有點失控，改天謝你。」
「嗯。」
趙羽剛剛站起來，西門裳雙手插袋，站在擂台下面，抬著下巴看著趙羽：「趙羽，和同學的切磋，做到這個程度……。」
他回頭看了一眼擂台的一角：「是不是過分了？」
趙羽擠出笑容：「你這……你這擂台……豆腐渣工程啊？我都沒怎麼使勁兒，它自己就這樣了，哎哎。」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趙羽。剛剛還是一個魔鬼的表情，現在突然就變成了一個無賴，企圖矇混過關的混混。
趙羽道：「可不能怨我啊，這擂台太遜了，拳頭都能打壞，幸虧是我提早發現了，要不然，哼……。」
趙羽感受到了全場的寂靜，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鬼。
趙羽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再看自己的拳頭，指縫都已經打裂了，鮮血不斷流出，慢慢滴到地上。
「你看你看。」趙羽指著自己的「受傷」的手：「我的拳頭都打壞了，這屬於工傷吧？醫藥費你們得報銷。」
西門裳板著臉：「滾回去，寫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