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張伯搞事

  蕭輔麟趕在天明前到了秋明山。上次和霜落來過,循著記憶很容易就找到了。


  拍拍老馬,蕭輔麟道:「雖然你很慢,但還是有點用,乖乖在這裡等我,別亂跑啊,不然讓我逮著你,扒皮吃肉!」


  老馬眨巴眨巴大眼,在原地踏了幾步。嗅到了路邊的草味,踢踢踏踏的自行去往一邊尋找食物,不搭理這個兇巴巴的人類。


  蕭輔麟看了一眼周圍,這個時辰,已經有村民翻山出來了,應該是趕早去京城早市。他再瞅瞅身後,啥都沒有,就放心的迎著天邊一抹微光,匆匆上了山。


  進了天外村,蕭輔麟沒有去找禹鳳,反而去了張伯的院子。睡得呼嚕震天的張伯就這樣被吵醒了。


  他打著哈欠,氣悶的等著蕭輔麟,對這姑爺他一如既往的看不上:「你說你這個時辰來,就不能等天亮?去見過公主了?」


  蕭輔麟如同進了自己家,自然的拿起瓢從缸里舀了水喝,喝完擦擦嘴:「這麼早去打擾她,不好。讓她多睡會兒」


  張伯張大嘴,不可置信的看著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的人,合著,你打擾我就行?我也想多睡會兒啊,昨夜引水澆菜地,澆到很晚好不好?


  罷了,這姑爺他不是早就知道是啥人性,正常,正常。


  「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了?」張伯去洗了把臉,終於精神了一些,拿張小板凳坐他身邊。


  蕭輔麟頓了頓搖頭:「並沒有。」


  「那你過來幹嘛,還挑這個時辰?」


  蕭輔麟看傻子一樣看他:「解蠱那麼久,也有了些熟稔,再者都說她是我媳婦,我來看看不應該?」


  張伯撇嘴,應該,你是姑爺,你最大。


  他無奈的去做早膳,既然被吵醒,再睡也睡不好,不如去干點活。


  蕭輔麟打量一圈小院,沒打算進張伯的屋,在他乘涼的躺椅順勢躺下,一把老骨頭騎個馬還真受不了,還是躺下舒服。


  蕭輔麟在張伯這裡用了膳,兩個人就著青菜粥配腌鹹菜。雖然簡單,但菜都是新鮮摘的,腌漬的小黃瓜也清脆可口,不愧是種菜的老張。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大亮,蕭輔麟也用井水洗漱一番,這才出門去找禹鳳。老張見狀連忙根上,小主子曾說姑爺一定回來,還真讓他說准。到底父子倆在玩啥?讓他莫名其妙一頭霧水的,嗯,跟過去瞅瞅。


  禹鳳和小六也已經起身,正在院子里吃早膳。即使不是親兒子,禹鳳對小六依然如故,娘倆相依為命慣了,溫情滿滿。


  蕭輔麟和張伯的到來,讓禹鳳很開心,讓小六添碗筷。張伯喊住小六,說二人用過了。


  禹鳳驚訝的看向蕭輔麟:「已經吃過,那你什麼時辰來的?」


  張伯哼了一聲:「差不多寅時初吧。他不來擾你,去我那倒是很順腿。」


  禹鳳失笑:「別抱怨了,我給你倒壺茶。」


  張伯怎麼敢對著公主抱怨,他只是抒發對蕭輔麟的不滿。於是娘倆在一邊用飯,倆大男人一人一個小馬扎坐著喝茶。


  小六收拾完碗筷去自己屋,他現在比以前懂事多了,再也不偷懶,也能學著認藥草,主動幫著娘撿藥材。


  小六一走,三個大人就進了禹鳳的葯室,有啥話在院子里講可不好,隔牆有耳啥的還是要防。


  禹鳳看看張伯,沒想到他會一起跟著來,那麼說起話來就得斟酌再三:「你怎麼突然過來了,有啥事?」


  蕭輔麟本著一張臉:「來瞧瞧你們。」


  張伯嗤的一笑。瞧,這就是那自大的姑爺,就和你來瞧,多屈尊降貴似的。


  禹鳳哦了一聲,「瞧過就走?」


  蕭輔麟搖搖頭:「你這挺養人的,住一段時日,多接觸一下,興許咱們就能想起來?」


  禹鳳想笑,但忍住,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你說得對,我去給你收拾一間空房。」


  張伯這時候插嘴:「不用,我那有現成的。再者,你們沒想起來,那就是陌生人,住在一起不好。」


  蕭輔麟和禹鳳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看向張伯,這廝真煩。


  張伯沒覺得咋樣,沒恢復記憶的二人,一直不都是互相嫌棄么。以為他們會欣然同意,沒想到蕭輔麟用嫌棄的語調打擊了他:「我還是在這湊和吧,你那……嘖。」


  張伯生氣啊,這是什麼人!你大清早去找我時,咋不這麼說。


  他決定還是去菜地看看,再和這姑爺湊一起,一日下來得氣壞身體,不值當。


  臨走前,他想起了蕭停雲的交代,拋下了一枚響雷:「一直忘和你們說,咱們回來時,我給小主子把了脈,覺得他脈象不對。」


  果然,禹鳳大吃一驚,也忘記自己此時應該失憶,不該這麼擔心別人,急切的問:「他不是很健壯嗎,到底是何病症,可有大礙?你為什麼不早說?」


  就連蕭輔麟也皺著眉不贊同的看他:「你也叫著他小主子,就算我們想不起來,也得保護他啊。到底怎麼回事?」


  張伯被倆人的一通逼問給弄蒙了,他也只是隨口說說,沒想那麼多話來應對。


  撓著頭,尷尬的解釋:「那個,就是,他好像有蠱在身。」


  「什麼!」


  「什麼!」夫妻倆異口同聲,這種發自肺腑的關心躍然臉上。


  張伯以為這是因為相處久了的事,只能繼續向下編:「對,有蠱,也不知誰狠心給他下的。」


  「什麼蠱?」禹鳳既然恢復了記憶,身為禹氏皇族的人,對這個自然很專業。


  張伯擦擦虛汗:「小主子自然不會讓我把脈,我也是偶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當時覺得跳的不正常。後來。你們非得回來,我也忘卻了。」


  「真是蠢不可及,這種事能忘卻?」蕭輔麟想跳腳,他唯一的兒子啊,若是中了什麼邪蠱,可怎麼是好。


  張伯撇嘴,嘟囔著:「你們都能忘,我這老頭子腦子不好,忘了也很常見啊……」


  禹鳳也不斥責他了,追問道:「你估摸著是什麼蠱?」


  估摸一詞用的很是微妙,她知道這人是皇族的大護法,即使是擦脈而過,也是準的。但她現在裝失憶,只能用這麼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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