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世子出戰(一更)
定北王齊戰和蒙戈你來我往的打得甚是激烈,兩柄劍湊到一起撞出火星點點,看的兩方士兵都揪著心。
身後戰鼓不停,齊戰漸漸有些體力不支。蒙戈這小子身材比他還高大,沒想到劍用的很靈巧。就算不讓,要戰勝他估計都懸。
蕭停雲坐在馬上看得直搖頭。
齊戰不愧是歷代定北王里最弱的,估計也是過得太安逸,如今連個敵國小將都打不過了。
吳仁喜跟齊戰說過,要假裝敗於對方,當時齊戰心高氣傲的想,就算落敗他也不會太難堪的落馬。
如今他也就只求體面地敗走了。
蒙戈的劍招越來越快,齊戰只覺得眼花繚亂,最後招數全無,也就堪堪只有招架的份。
齊戰剛躲過蒙戈的迎面一刺,馬兒又交換了位置。蒙戈反手一挑,這一下齊戰沒有躲過,臉上的護盔硬生生的被挑飛了!
瞬間,齊戰一頭灰白的頭髮就傾瀉了下來,讓他嚇出一頭冷汗。
齊戰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這可不是讓的,是自己真輸了。他無心戀戰,一拍馬屁股,直接返回城門。
剛才這一幕,讓圍觀的天凌士兵一個個都目瞪口呆,本來一直在吆喝著給主帥吶喊呢,剎那間因為主帥的敗回而鴉雀無聲,唯留鼓聲陣陣。
反觀北御那邊,「噢噢」的歡呼聲想起,蒙戈揮舞著劍回到了自己的陣營,被北御士兵簇擁著高聲叫道:「天凌就這本事?既然這樣無能,乾脆把臨城雙手奉上,我們絕不為難!」
跟著齊戰出來的士兵只覺得異常屈辱,恨不得衝上去和他們拚命,可是軍令如山,沒有帥令誰也不敢造次。
蒙戈這邊的北御人哄堂大笑,嘲笑著天凌人是縮頭烏龜。
「既然天凌不敢應戰,咱們就先回去,明日再來叫陣!」蒙戈牢記賽金的話,見好就收。
誰料這時就聽一道低沉的男聲緩緩說道:「且慢!」
蒙戈回頭,就見天凌那邊還未撤退的士兵後面,打馬跑出一個一身銀色盔甲的將士。
馬兒異常神駿,馬上的人挺拔如松,一張俊臉似笑非笑,手裡還把玩著一把寶劍。
蒙戈一見此人就愣了,只因這人他不僅見過,還交過手,自己還是手下敗將。
「蕭停雲!」蒙戈脫口就叫出來人名字。
蕭停雲聞言收了笑,雙手抱劍道:「蒙戈世子。適才世子身手了得,竟然贏了驍勇善戰的定北王,蕭某敬佩!」
蒙戈有點方,這是什麼情況?丞相沒說啊。
蕭停雲據說是天凌小一輩里最傑出的人,文武全才,兩國比試他就見識過了。要說能不能打的過他,蒙戈心裡真沒底。
那到底,是打還是不打啊?
打吧,萬一輸了被蕭停雲捉去做俘虜,打亂了丞相的計謀,那可怎麼辦。可不打,如今騎虎難下,自己不戰而逃,就是逃兵,那可丟臉丟大發了。
蕭停雲看著他臉上變幻莫名的神色,一直老神在在的勾著唇,似乎是知道他很難抉擇。
最後少年意氣戰勝了理智,蒙戈就不信自己一點都沒有贏的可能。
他哈哈一笑,再次打馬來到中間:「我本與雲世子惺惺相惜,無奈家國為上,只能兵刃相見了。」
蕭停雲頷首,沒有接茬,卻回過身看向一早隨著齊戰出來的士兵們。他們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雲世子也來了,還混入了士兵隊列。
一雙雙熱切的眼睛盯著蕭停雲,讓他覺得渾身熱血沸騰。
蕭停雲運氣高聲喝道:「天凌將士們,北御人欺我河山,咱們應該怎麼樣?」
士兵們齊聲高叫:「打出去!打出去!」
「很好!這才不愧是我天凌有血性的好兒郎!」蕭停雲滿意的點頭,一張俊臉寫滿了戾氣,一字一句道:「出賣天凌者,殺無赦!」
「殺無赦!殺無赦!」士兵們群情高昂,被憋屈了這麼長時日,只有今日才算吐出一口惡氣。
蒙戈心裡一驚,他被對方的群情激昂嚇住了。蕭停雲這小子很懂作戰心理啊,打仗就看士氣,士氣高者必勝無疑。
他不想再看蕭停雲鼓動士兵,手上的劍向下一揮:「廢話少說,放馬過來吧!」
說完蒙戈騎著馬就沖蕭停雲而去。
閃電怒吼了一聲,前腳朝天漂亮的轉過了身,帶著蕭停雲迎向蒙戈。
蕭停雲一手抓著韁繩,另一隻手執劍,兩人馬兒交錯時,他如鬼魅般刺出一劍,劍尖微微一挑,只聽「砰」地一聲,蒙戈的面盔輕輕鬆鬆的就被挑飛在地。
這神轉折讓北御加油助威的士兵熄了聲,一招啊,只用一招自家第一勇士的盔就被挑了?
這邊偃旗息鼓,天凌的歡呼聲卻震天響,咱們世子有力量,嘿嘿,咱們世子有力量!
披頭散髮的蒙戈欲哭無淚,啥叫臘月的帳還的快,這就是。蕭停雲這傢伙是來給那什麼王爺報仇來的吧,太特么打臉了。
蒙戈一急,撩了撩亂髮,提劍再上他要和蕭停雲拼了。
……
齊戰灰頭土臉的進了城門,原以為自己帶出去的兵會跟著一併回來,誰料自己都進來半晌了,後面竟然空無一人。
他也懶得管,老臉快丟光了,還管那些。他騎著馬徑自去找吳仁喜,想問他接下來該怎麼辦。
吳仁喜正在書房準備寫戰報,空曠了幾日,實在無東西可報,今日終於有事可寫了。
他沉吟著措辭,怎麼才能把今日戰敗寫的激烈悲壯些呢?哦對了,還要把自己摘出去,戰敗是齊戰的無能,可與自己排兵布陣無關。
書房門被人一腳踢開,吳仁喜不悅的回頭,被瘋子一樣的齊戰嚇了一大跳。
「你……這就回來了?」吳仁喜來不及寫字,站起身來上上下下的看齊戰,怎麼這麼一副模樣?
齊戰哼了一聲,也不多話,往椅子上一坐,頭髮都懶得扎。
「城門關了?蒙戈他們可撤走了?」吳仁喜從來不擔心他們攻城,若他們出爾反爾,自己也就不用當夾心餅,真打仗誰怕誰。
「不知。」齊戰氣悶的說。
吳仁喜皺眉,這是什麼話,你一個先鋒將領,輸了以後就這麼垂頭喪氣的回來,連城門都不顧了?
「我去看看。」吳仁喜甩手要走。
齊戰直著嗓子道:「看了如何?下一步該怎麼走?老夫可是定北王,你讓我這麼一敗陣,還有何面目回京城!」
吳仁喜輕咳,打了個哈哈回身拍拍他肩膀:「連秦老將軍都病了,你輸一場又算什麼。接下來還會輸,再拖一段日子,北御新皇應該會出戰和書。到時蕭停雲就會被北御要走,你豈不是也算出了一口氣。」
齊戰獃獃的坐在椅子上,想起如今毀了容貌的女兒,想起如今墓上估計已經長草的王妃,心裡稍稍釋然一些。
吳仁喜見已經安撫住了他,再次拍拍他肩:「我出去收尾,別想那麼多,如今咱們是一條繩的螞蚱,要一條心。」
他倒背著手走了出去,別以為他沒看出來,齊戰這失魂落魄的樣子,怕不是讓的,應該就是沒打過人家。
哈哈哈,老傢伙,輸了沒臉,來我這找平衡呢。
他哼著小曲樂悠悠的來到城門,卻見城門大開,鼓聲如雷,士兵們的歡呼聲不絕於耳。
吳仁喜心裡一驚,齊戰都敗走了,娘的這些士兵蛋子怎麼還在外面打?
誰特么上的陣,這不是拿老子的話不當話嗎。
他怒氣沖沖的隨手拉過一匹戰馬,飛身上馬向外面奔出去。誰敢不聽自己的軍令?是不是活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