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喜憂參半(一更)
蕭停雲回到王府的時候,慧空大師正在和老昭王說話。蕭豐谷對得道高僧還是很客氣的,更何況還是蕭停雲的師父。
「大師今日雲遊,可是有什麼事?」昭王沒記錯的話,天凌寺的香火是最旺的,根本用不著出來化緣。
慧空大師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很久未見我那徒兒,閑來無事掐指一算,算出他有血光之災,趁此機會來瞧一瞧。善哉善哉。」
蕭豐谷心裡暗驚,大師不愧是大師,連這個都能算的出來?
「慧空師父說的血光之災,已經發生了還是未曾發生?」他著急的問。
若是已經發生了,他還心安一些,說明是自己做的孽,但若是未發生,那就得好好計較了。
慧空捋捋白須,哈哈一笑:「停雲應該是受傷了吧?」
昭王羞愧的低下頭:「正是。」
「血光已過,阿彌陀佛。」慧空笑眯眯點頭。
蕭豐谷雙手合十:「多謝佛祖保佑。」
他老懷大慰的對著門外喊:「管家,去備香油錢,越多越好!」
王府管家應和著下去準備了。
慧空起身施了一禮:「老衲多謝王爺善心,善哉善哉。」
蕭豐谷又和慧空說起了王妃的病,慧空哦了一聲,就提議給王妃把把脈。收了人家香油錢,也不好不做點事,再者說這還是徒弟的祖母。
老王爺求之不得的帶著大師進了王妃寢房,慧空大師凝神為王妃把脈,良久笑著恭喜蕭豐谷:「阿彌陀佛!一定是王爺善事做多,王妃的脈象無大礙,假以時日定會恢復康健。」
「那就好那就好,謝謝大師吉言。若是如此的話,是不是也不用換藥方?」
「如此收效之大的藥方為什麼換掉?王爺不用焦急,王妃實在是已經好轉。」
蕭豐谷這才滿意的帶他出去前廳喝茶,一邊等候著蕭停雲的到來。
管家包好了銀兩,一直未敢進去打擾,直到蕭停雲來,這才出聲稟告:「王爺,世子來了。」
蕭豐谷眉梢一抬,喜氣浮現在臉上:「停雲回來了,快進來。」
蕭停雲看了為他開門的管家一眼,目無表情的走進去。
和老和尚慧空對視的那一剎,他眼裡流露出一絲暖意:「師父,您怎麼來了?」
慧空臉上笑容不變,心裡在罵:臭小子,裝,給我可勁兒裝。我來,還不是你招來的。
他慈眉善目的笑著說:「阿彌陀佛,老衲厚顏來化緣啊。」
蕭停雲走上前想行跪拜之禮,突然痛的「啊」了一聲。蕭豐谷幾乎是立刻彈跳起來過來扶住,尷尬的對慧空說:「大師,停雲有傷在身,不能行禮,還望不要見怪。」
慧空關切的望過來,擺擺手:「善哉善哉,出家人不拘小節。不過,既然受了傷,我還是給他看上一看為好。」
「那師父跟弟子回世子院吧,我須得趴上一會兒,才能緩過勁兒。」蕭停雲厚顏無恥的說。
「阿彌陀佛,甚好甚好。」
在蕭豐谷一臉心虛的觀望中,蕭聲把蕭停雲扶了出去,而慧空大師也跟在了後面。
臨行前,大師對著王爺雙手合十念了佛號。
來到世子院,蕭停雲揮退了蕭聲,慧空讓他趴去床上。他下山前真給蕭停雲卜了一卦,算出徒弟有難,誰成想這難還是他親祖父給的。
慧空見他脫好了上身,露出沾染了葯的繃帶,不由失笑:「這麼重的手!」
蕭停雲翻個白眼,你是天凌寺的高僧,能不能保留慈悲半個時辰也好?
「看樣子恢復得不錯,那我就不給你解開看了,阿彌陀佛。」
「嗯,已經都結住疤了。」蕭停雲趴在軟枕上,霜落纏的繃帶,當然好的快。
慧空扔給他一個小袋子藥丸,坐在一邊的高椅上,「留著吧,內傷時服上一顆,老衲還以為你受了很重的內傷,找我師侄要的。」
蕭停雲打開聞了聞,芳香撲鼻確是良藥,對師父的詛咒倒是不以為意。兩人相處本就沒大沒小,名為師徒實為忘年之交,他也不計較這些。
「您這次下山,是不是對解蠱有了眉目?」蕭停雲嗅著葯香問他,只要不是霜落,他就不用扭頭做出高難度動作。
慧空大師點點頭:「若我沒猜錯,你爹娘應該是中了禹氏皇族的獨門秘蠱,忘塵連心蠱。」
蕭停雲身子一震,這個名字他聽過,還是自己神醫爹說的,看來那就是真的了。
「確定這是禹氏皇族的蠱?」
「嗯。」
蕭停雲陷入沉思,如果真是禹氏,那麼這蠱應該是娘下的。是什麼原因讓她毅然決然的下了蠱,忘塵斷情?
「停雲,這蠱無解。」這也是為什麼他巴巴的從天凌寺下山而來的緣故,親自給他說,還能勸解一番。
蕭停雲趴在枕上,只覺得全身無力。
那蠱,無解……
「我不信。」良久,蕭停雲抬起頭堅定的說:「我不信我娘這麼狠心下無解的蠱毒,她不可能想忘卻我爹一輩子。師父,您再想想,一般蠱毒是如何解的?」
慧空大師想了想道:「那都是活蠱,用藥把蠱蟲引出來就好了。可是這蠱蟲是死的,和人的血液相融,你說如何解得?」
「除非……」
「除非什麼?」
「去禹氏皇族打探,他們一定更了解。只是這個部落藏得太深了。」慧空搖頭嘆息。
蕭停雲也默然,因為他娘早已和禹氏皇族決裂。他沒見過禹鳳的娘家人,也沒有什麼外祖來認親。說到底,昭王妃如此嫌棄他娘,估計也和沒有娘家人撐腰有關。
「我會去找的。」蕭停雲咬牙說。
「也好,少年人四處遊歷也有好處。」慧空大師頷首支持,在他看來,蕭停雲有能力做好一切他想做的事,而這也是一種成長。
……
第二日朝堂之上,皇上果真讓太監宣了太后懿旨,聽到消息的官員聽了后喜憂參半。
有願意讓女兒攀高枝的,見女兒有資格參加,一個個笑在心底,都恨不能快點回家給妻女說這個好消息。這可是太后辦的夏荷宴呢,雖然沒明確說出選妃的目的,但他們不是傻子,都是明擺著的事嘛。
不然太后吃飽了撐的辦這個活動,咋以前沒辦過?
不想女兒攀上皇家人的,則心裡暗暗叫苦,惦記著回家告訴女兒明哲保身,到時一定不要露鋒芒。
梓允業簡直要大笑了,還是他有老主意,早早給女兒定了親。不管十三十四歲,都沒他閨女的份。而且那女婿還如此合心意,簡直不要太完美。
姚文遠垂著頭看著鞋面,他神色木然,心裡卻急死了。這什麼破規定,憑什麼他閨女就得卡著十三歲參加,他也才繼承爵位沒多久好伐。
站在他旁邊的官員喜滋滋的想和他說話,姚文遠沒搭理,這裡心情煩躁著呢,你怎麼這麼沒眼力價。
「侯爺,到時咱們倆的女兒可要一起啊,聽聞宮裡的明湖景色美得很呢。」他還在聒噪。
姚文遠正好聽見皇上說散朝,就對他拱拱手,走去大舅子那邊,和忠義伯一起走出大殿。
懿旨一出,忠義伯也想到自己的外甥女兒進了名單,正好想和妹夫說說,二人一路沉默著走到了自家馬車跟前。
再著急也不能外露,宮裡耳目眾多,一個字都不能多說。
上了侯府的馬車,忠義伯這才開口:「文遠,要不把霜落定給安鑫?」
見妹夫不語,可能是瞧不上安鑫,他也不以為忤。別說他,就連自己也覺得小兒子配不上靈動的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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