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宮宴前奏

  《四海昇平圖》就這樣一點一點呈現在了兄妹面前。


  姚霜落沒有說話，全副精神都被畫作吸引，大眼睛里映入的是畫中一個又一個活靈活現的人物，還有天凌滿滿的風土人情。


  姚天祁忘了說話，近乎痴迷的眼光一寸一寸在畫紙上挪動著。


  良久良久，姚天祁長嘆一口氣：「唉，蕭停雲……在下，甘拜下風。」


  姚霜落未發一言，以她的眼光看，這畫工已經登峰造極。少年書生，和大哥不相上下的年紀，該如何的努力才能有這樣的成就？

  她不由感到一陣悲涼，想起了大夏朝的弟弟，他有自己這個姐姐鞭策才知上進，而這個雲世子如此好的家世，又是為何這麼拼？

  兄妹二人有默契的仔細把捲軸合至中間，姚霜落自頭上隨手摘下一邊無傷大雅的緞帶，一圈一圈繞在外面。這種珍視，只有愛畫之人才有這閑情。


  姚天祁溫潤的一笑，現在的妹妹一舉一動，都這麼深得他心。


  霜落繫上緞帶，瀟洒的拿在手裡晃了晃：「大哥，那我可就拿走了。」


  姚天祁其實內心還想再看一眼，但驕傲不允許，他對霜落揮揮手，關心的說：「你坐馬車去，我騎馬。」


  姚霜落看看手裡的畫，掂了掂：「不沉，我還是等勝藍吧。大哥，宮宴要喝酒的，讓府里的馬車送你。」


  姚天祁摸摸她的頭：「既然將軍府來接你，那我就放心了，聽你的。」


  霜落俏皮的眨眨眼，滿意的咧嘴笑，向外走了兩步又迴轉身，騰出一隻手握成小拳頭：「大哥不要灰心，畫技可以練，有朝一日你也會畫出如此佳作。」


  姚天祁本是跟著她的步伐走，一聽這話差點打跌，這個鬼丫頭，真是鬼精鬼精的，啥都瞞不過她！

  姚天祁翻出的白眼笑壞了霜落，穩重的少年郎被惹毛了原來是這樣的，哎，平時恍如雲端高陽的那個儒雅兄長呢？


  突然，姚天祁想起了蕭停雲走前的那句警告，即使很想當他放屁，但萬一……


  他出聲叫住妹妹：「霜兒。」


  霜落唇邊的笑渦還在蕩漾，她連忙收起笑意，一臉正色的回頭：「還有什麼事，長兄？」


  姚天祁懊惱的瞪她，雖然她故作一本正經，但還是從話里話外聽出了調笑的意味。


  他輕咳一聲，只能故作不知，把重點放在畫上：「這畫，你最好不要經手他人，直接交給閣正。」


  想了想，繼續說：「別人要看，也別給。」小姑娘們好奇心強，特別是秦勝藍幾個，萬一鬧起來不小心撕壞，蕭停雲那睚眥必報的性子……


  姚霜落一聽大哥如此說，定是有他的計較。她覺得自己仿似接了個燙手山芋，但是，能近距離欣賞到如此一幅好畫，值。


  「嗯，我記住了。」


  見妹妹乖巧聽自己的話，姚天祁瞬間治癒。


  「我和你一起出去等，將軍府馬車一來，我再去書院。」姚天祁走上前，從霜落手裡接過畫，兄妹二人一起說著話走出主居。


  秦勝藍坐著自家馬車來的時候，透過車窗看到的就是兄妹異常和睦的場面。


  本應是派馬夫來接，但她在家待的心煩意亂，從昨晚開始就興奮的睡不著，不如自己跟著一起來。


  早見到霜落，心裡就早踏實一些。


  果然如姚天祁所料，秦勝藍一下馬車，就盯住了霜落手裡接過來的畫。


  「咦，這是什麼？霜落，今天去起舞閣，閣正沒說帶東西啊。」她看著用霜落頭上的同色緞帶扎著的捲軸，萬分好奇。


  霜落點頭：「是閣正用的東西。」


  秦勝藍一聽立刻失了興趣，原來是閣正的。


  姚天祁扶著霜落上了馬車，詢問的看向秦勝藍，秦勝藍大大咧咧的擺手：「不用，看我的。」


  她一撩裙角，上馬凳都不踩，一個漂亮的飛躍就上去了。


  姚天祁傻眼，這將軍府的小姑娘真是……嗯，豪爽。


  馬夫放下車簾，收好木凳，有禮的沖姚天祁一躬身，就利落的上了車駕，馬鞭一揚很快的駛離侯府。


  秦勝藍拉著霜落的手嘰嘰呱呱：「我家老娘聽聞要帶你回來，那個高興勁兒讓我懷疑我不是她親生的。」


  姚霜落噗嗤一笑，這什麼形容啊。


  「傻，你要不是親生的，她就不會這麼高興了。」正因為愛屋及烏，才會如此厚待女兒至交。


  「額……好吧。」秦勝藍尷尬的戳戳下巴尖：「我好緊張怎麼辦？」


  這轉折也是神了。


  「大家這麼一群人，你怕甚。」霜落被她逗笑：「好啦好啦，不就跳個舞嗎，告訴你哦，咱們跳完開場，就會去單獨的一席吃好的喝好的。」


  「真的嗎，那我現在有點盼著開場了！」秦勝藍原地滿血復活。


  姚霜落扭頭掀開帘子看向大街：有這麼個二貨好友，怎麼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