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哥倆不好
姚天祁本不想理會,可又想到蕭停雲雖討厭卻不是沒分寸的人,他派人來應該是有要事。
他決定給這個面子。
姚天祁對侯爺說:「祖父,孫兒出去看看。」
「我也去嗎?」霜落沒動,只是問問。
只見姚天祁幾乎是立刻一揮手:「你別去。」他才不讓妹妹和那個傢伙有絲毫聯繫。
霜落第一次見兄長如此反應,淡笑著問:「不是說也要見我?我還是跟大哥一起看看到底什麼事。」
姚天祁薄唇緊抿:「不行。」
屋裡的人都驚訝的看著他,姚天祁緩緩吐出一口氣,每次牽扯到蕭停雲就沒好事:「我出去了。」
說完就大步流星的邁開步,生怕妹妹真的跟上來似的。
老侯爺見這個一向穩重的孫兒如此排斥昭王府,自是有他的理由,再者他對皇室之人也沒多大好感,就搖搖頭對三房的說:「都回去吧,我們一會兒就進宮。」
夏氏很識相,帶著自己的三個孩兒告退,回了自己和西院比鄰的院落。
姚天祁出了主屋,腳步就慢了下來,背著手邁著四方步來到大門處。
大門外果真停了一架馬車,車簾上綉著昭王府字樣。只有馬夫靜靜坐在前面,像是老僧入定一般。
姚天祁以為這就是蕭停雲派來的人,冷聲問:「什麼事?」
未料馬夫並沒回答,而是忙不迭的下了車,恭恭敬敬的打開了車簾,露出蕭停雲木然的一張臉。
姚天祁嫌棄的囧起眉,這個傢伙還親自來了?早知道是蕭停雲本人,他該喝杯茶再出來。
「姚兄。」蕭停雲難得的沒有出言諷刺,抱拳和姚天祁招呼。
姚天祁差點破功,一張冷臉再也端不住,蕭停雲大概今日是腦子進水了。以前在書院,即使擦肩而過,兩個人也是互不理睬的,最親切的問候應該是給對方背影一個「嘁」。
「蕭兄。」既然你敬我一尺,我當然要還你一丈,姚天祁本是個守禮的人。以前和蕭停雲不對付,起因也是因為某人太可氣,他自然就不會太客氣。
蕭停雲由馬車上下來,手裡拿著一幅捲軸,一身白衣勝雪,領口袖口綉著秀雅的雲竹紋,唯有腰間掛著的依然是不離身的翡翠荷葉玉佩。陽光下他眉目柔和,竟然沒有了以前的戾氣。
他看看姚天祁左右,又越過他身子看向大門,嘴角的笑渦頓時收斂,臉色微黑的問:「姚霜落呢,我不是說要見你們倆?」
姚天祁大怒。
就道這個混蛋怎麼會突然變了性子,原來還真是對自己妹子圖謀不軌。
「雲世子說笑,家妹不輕易見外男,你若有事與我說就是。」姚天祁壓下了滔天怒火,疏離的回道。
蕭停雲冷哼一聲,揚了揚自己手裡的捲軸:「跟你說,你也進起舞閣跳舞?」
姚天祁:「……」
他一張溫潤的臉氣的發青,真的真的就不該走這一趟,讓這個混蛋等到死。
蕭停雲傲慢的睨他一眼:「去問問姚霜落,要不要《四海昇平圖》。本世子待會兒很忙,沒空給起舞閣送畫。」
姚天祁盯著他的手,暫時忽略他的無禮,驚詫的問:「四海昇平圖?」
「怎麼,不信?」
語氣依然很欠扁,姚天祁關注的點卻早已不在這之上:「你臨摹的四海昇平圖,起舞閣跳舞用?」
蕭停雲似笑非笑的看他,意思是你終於聰明了一次。
姚天祁很大度的不和他計較,伸出右手:「那好,我拿進去給霜落。」
蕭停雲黑著臉,二話不說把畫扔進馬車裡,轉身就要上車走人。
姚天祁皺眉看著他,也不出聲相留。這蕭停雲壞脾氣如此暴躁,他不會讓妹妹來受氣。
「真不叫姚霜落?」驀地,蕭停雲又迴轉身咬牙切齒的問。
「呵,起舞閣不止霜落一人,她又是新人,雲世子的寶貝畫作愛給誰給誰。」反正是起舞閣用,自有閣正出面,這點姚天祁想得很明白。
一開始被《四海昇平圖》吸引,只因此畫甚是繁複,人物眾多,幾乎各個活靈活現,篇幅又巨大。而且真跡掛在皇祠,他們外人是難見真章。
但若因此就恃才生傲,對不起,姚天祁真不會慣著他。
蕭停雲不再多言一腳邁上馬車,馬夫連忙放下車簾轉身上了車駕,正欲駕車駛離,忽然就聽「刷」的一聲,蕭停雲一把拉開車簾,把捲軸穩穩扔到了姚天祁懷裡。
姚天祁正暗暗高興氣到了蕭停雲,被這一突然動作嚇了一跳,待回神,雙手早已抱緊了捲軸。
就聽蕭停雲的聲音自馬車裡遠遠傳來:「告訴姚霜落,這幅畫歸她保管,弄壞一分,讓她等著!」
姚天祁這個氣啊,想把畫幅沖他馬車屁股砸過去。掂量一番,終於愛才之心佔了上風,他還真想看看這蕭停雲臨摹的《四海昇平圖》。
不過說真的,蕭停雲人不怎麼樣,才是真高。
外人都道雲世子詩詞歌賦好,有《書院佳作》為證,其實他更為精湛的是畫工,只是他一般不露罷了。若不是同窗,姚天祁也不會偶然看見因此得知。
抱著畫,姚天祁準備直接回老祖宗的屋,依祖父的性子,一定會記掛。
可他這回猜錯了,他回到主院時,正好看見府里的馬車停在主院門口,只有霜落一人在馬車外,祖父祖母和爹娘都坐上了馬車。
安氏撩開車簾對兄妹倆說:「我們先進宮了,天祁,你在宮中可以走動,顧著你妹妹一些。」
霜落挑挑眉看向兄長。
姚天祁嘆口氣:「娘,您就放心好了。」
安氏還想再叮囑什麼,被世子姚文遠摟回去坐好,放下了車簾,兄妹倆相視一笑。
馬車慢慢踏遠,帶走了不放心的娘親。姚天祁一手抱著畫一手虛攬著妹子的肩,二人走進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