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把酒言歡
「一杯無」里的蕭琮斷斷不知蕭念的煩惱,他正很親民的招待天凌未來的棟樑之才們。雖然父皇嚴禁結黨營私,但今天純屬以文會友,還有三皇弟在,實在是最好的結交機會。
蕭琮經常來這,酒樓胖主管點頭哈腰的親自跟進天字一號房招待。
他見眾人入座,環視一圈,就使眼色讓小二上茶,自己則親自為蕭琮滿上杯:「大人先喝著熱茶,小人去主廚撿好的上菜。」
蕭琮一揮手,他立即顛兒顛兒的跑出去,肚子上的肉都跟著起舞。
「都是書院子弟,大家不要拘束。來,今天都乏了,待會兒可要敞開來喝。」蕭琮和藹的笑,當先呷了一口熱茶,唔了一聲以示誇讚。
這家店真不錯,真材實料,茶是好茶,酒是好酒,就是忒他媽貴。
梓成和姚天祁舉杯遙對,各自品茗,對著一眾皇家人,自是熱絡不起來。
蕭琛暗笑,看了蕭停雲一眼,發現這位堂弟可是相當閑適。不像書院的人那麼拘束,也不像自家二哥那樣高高在上,偏還硬裝出一副愛民如子的樣。
他垂眸,片刻后笑對兄長道:「都這麼干坐著,不如對個詩,或是一會兒行個酒令?」
蕭琮欣然同意:「都是書院的大才子,不對詩豈不是暴殄天物。這樣,琛弟,你說如何對?」
蕭琛轉轉眼珠:「咱們既然是來吃的,就以食物為題。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都可以隨便說。二哥以為怎樣?」
「倒是新鮮。文人不屑柴米油鹽,咱們反其道而行,權當助興,權當助興!那誰來開句?」
皮球拋還給蕭琛,他挑挑眉毛舉起茶杯敬蕭停云:「雲弟來。」
蕭停雲誰也沒看,一手執杯送至嘴邊輕嗅,驀地他把杯子輕輕放下,淺笑著應了聲:「好。」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蕭停雲朗聲吟出。
蕭琛蕭琮齊齊拍手:「好詩。」
蕭停雲聳肩:「圖一樂罷了。」
蕭瑜撇撇嘴:「琛堂兄說以食物為題,雲弟你的吃食呢?」
「瑜世子沒注意,這詩里藏著酒樓的名字。而且意境絕佳。」一直都在當背景板的書院第四人說了話,他明哲保身,誰的一掛都不加入,自然也一個朋友都沒有。
這時店小二敲開門,陸陸續續的菜端了進來,美食飄香,瞬間引得在座眾人食指大動。
蕭琮哈哈一笑:「雲弟拋得可是玉,接下來讓我們如何應對?」
他看了看滿漢全席,接著說:「現在倒是好,有了如斯美食,咱們邊吃邊想。既然雲弟開了頭,大家先干一杯,接下來順著座次來念詩,何如?」
二皇子發了話,莫敢不從。一行人的酒杯立刻見底,梓成脫口而出:「好酒。」
蕭瑜得意的搖頭晃腦:「梓成啊,你可知這好酒多少銀子一斗?」
梓成搖頭:「願聞其詳。」
「一百兩紋銀。」
姚天祁聞言嘆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饈直萬錢。只能說,物有所值罷了。」
蕭停雲聽到這麼說,不由抬眼正視了姚天祁一眼,這個討厭鬼還是蠻有見識的。
梓成開懷一笑:「是啊,不惜千金買寶刀,貂裘換酒也堪豪!今日得二殿下款待,品茗對詩,幸甚樂哉。」
一桌子才子,終於圍繞著天價酒拋去了拘謹,開始暢懷。
久酣之後,蕭琮這才後知後覺,竟獨獨未發現蕭念,就看向蕭瑜。蕭瑜一臉吃了屎的樣子,蕭琮才知不好,找個機會叫他出門詳詢。
「怎麼了?」蕭琮沉聲問,沒有了對著眾人的溫和面具。
蕭瑜癟著嘴:「二哥,你忘了咱們設的賭局了?」
蕭琮直直的盯著他,蕭瑜立刻明白他真的忘記了。唉,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
蕭瑜委屈的努努鼻子:「阿念說去看看了,今天結果已出,明日估計會有很多人來兌銀子,他怕鬧起來。」
蕭念在那邊怨言:已經鬧起來了好伐。
蕭琮看著壁畫不發一言,良久慢慢點頭:「行,這事交給你們倆。記得,千萬不要鬧大,一定不要鬧到那裡去。」他指指天。
蕭念明白他指的是宮中,要是傳到當今那裡,估計都吃不了兜著。
皇家子弟聚眾私設賭局,發民財丟人,皇伯父得氣死。
這邊推杯換盞,蕭念那邊四處奔忙。
他先拐道去府衙,找了支官兵清開了眾人,這才得以進了魚躍書局。
書局老闆苦哈哈的給他作揖:「世子,這可如何是好。如今我們算了算,已經負債二十萬兩紋銀。」
「這麼多?」蕭念還真沒預料到,沒想到押寶連蓮的這麼多人。
老闆搖手:「其中有兩份額度很大,加起來買了連小姐兩千兩銀子,一賠十,就是兩萬兩。別說還有那麼多散戶了,咱們書局可怎麼賠。近日已經有人來鬧事,贏了的也鬧,輸了的也鬧。怎麼辦?」
蕭念也愁,本指望著弄個賠率賺一把,誰知偷雞不著蝕把米,等會兒還不知怎麼面對二堂兄的怒火呢。
束手無策中,有人敲門:「老闆在么,我們家主子有封信給你。」
聽聲音是個小姑娘,蕭念打個眼色,書局老闆走過來拔起門閂開了門。
盼兮穿著小廝的長袍,像個小書童,手裡拿著一封信。
老闆伸手待接,盼兮把信往後一撤:「我們主子說了,先兌了獎才能給你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