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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又遇到國債

  “江奕,有個老師找你。”何紅麗出去了一趟,很快就回來了,沒想到這個衝自己擺手的竟然是找江奕,害自己這個班長當了一回傳聲筒,心裏老大不樂意。


  那個笑眯眯的老師冒了冒頭,江奕心裏就是非常嫌棄:這個經濟係的老師咋這麽窮追不舍地?

  昨晚上聽說了國家層麵下發了軍轉民的規則,本來這是一個極大的好事,可是張書記認為目前不適合宣傳,隻能悄悄地做工作,一下子就讓江奕泄氣了:這是推動國家級新區申請多大的助力,怎麽能“錦衣夜行”呢?


  結果張書記急哄哄地回了任城,去推動“軍轉民小鎮”的啟動事宜,隻把江奕晾在了一邊,豈能不讓急火攻心的江奕更加惱火?

  張副教授沒看見江奕的臉色,還是笑眯眯的樣子:“江奕同學,我們係和香江商品交易所達成了合作,以後還會有國際性課題。怎麽樣,這次加入我們課題組比魏教授也不差了吧?”


  自從簡單地聽了魏學敏的介紹以後,他就開始對江奕上心了。當他聽到一個孔師大的副教授承擔了江奕家委托的100萬課題,以及孔教授因此名聲鵲起、解決了正教授的名頭之後,那種“挖到寶貝”的感覺就越發強烈了。


  他能夠抬舉這麽多人,為啥就不能加上自己一個?

  “香江商品交易所?”江奕一皺眉,咋這麽熟呢,還用得著你介紹?


  “對呀,香江也算是境外的,李總還當了我們係的顧問,以後有機會可以出國去考察。”張教授的開心也正來源於此:國際性課題,國外專家顧問,代表著以後有機會出國考察。


  隻是張教授的如意算盤很快就落空了。


  “江奕,我們又再見了!”一個圓臉高個男性主動伸出手來,跟江奕打起了招呼。


  兩年時間裏,江奕的變化還是很大的,以前為了假扮成熟蓄起來的頭發已經剪短了,個頭也竄起來不少,加上在學校裏那種遊刃有餘的從容,所以賈曉禮第一眼並沒有認出來。


  “賈總,其實我們已經是第三次見麵了。第二次是前幾天您在台上。”


  “對對對,哈哈哈,看來我是該回幼稚園補習一下數學了。”賈曉禮終於見到了江奕,心裏落下了一個大石頭。


  他和彭商所打交道的時間很長了,裏麵的規則、關鍵人摸得一清二楚。隻是這次一直沒見到江奕,總覺得有些事情沒辦法深入談下去。


  兩人一副“故友相見”的架勢,讓一旁的“引薦人”張教授在那裏傻了眼。


  人民大學的教學樓本就不大,幾個人在這裏一站就很顯眼,江奕眼看著另一個熟人走了過來,想躲都沒地方。


  “江奕,又做什麽壞事兒了吧?”趙曉晴拿著一遝稿紙跑過來,估計是想向江奕交稿的。


  江奕指了指張教授,這才把女生支走了。


  “賈總,這層樓兩邊都有教員休息室,要不然我們去那邊坐坐吧,學生們馬上就要上課了。”張教授也感覺到這樣突出江奕有些不好。


  賈曉禮還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了江奕一句:“江奕,這樣不會耽誤你上課吧?”


  自己說出來都臉紅,這樣死乞白賴地要來見一個學生。


  還能說你已經耽誤了麽?江奕隻能跟著張教授的步伐一起去那邊坐坐。


  賈曉禮似乎看出了江奕的心情,剛剛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說了起來:“江奕,這次我們過來看了一下大陸的期貨交易所,發現有些交易所確實太亂了,特別是剛剛推出的國債期貨更是無序。我感覺這樣下去的話會成為下一個被暫停試點的品種所以我建議彭商所能夠開啟這個試點。”


  原來張教授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結識了賈曉禮,經過剛才幾句話,江奕一下子就理順了來龍去脈。賈曉禮肯定是在拜訪財政部門的時候,被人介紹給了張教授,後者又希望借著賈曉禮的名頭來打動江奕。


  賈曉禮是一個堅定的“陸港通”主張者,他在任上推動了多個與大陸資本市場的聯通,這次看到了華國開始下大力氣整頓亂象,所以才想借助彭商所這個規範的交易場所引導大陸的期貨交易場所良性發展。


  “國債期貨倒是能夠衝量,隻是彭商所還沒有這樣的專家隊伍,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麽事故可就麻煩了。”處於327風波的巨大破壞性和對國內期貨市場的強烈影響,江奕一直極力排斥國債期貨,也不願意讓彭商所受到牽連,所以在國庫券變身國債、開始在STAQ線上發售之後就沒怎麽關注過它了。


  這時候的國債期貨就是一個鴉片。交易量遠超其他大宗商品,可以說這時候國債期貨的成交量代表著一個期貨交易所的排名和地位。


  問題是327風波後這個鴉片就被禁止食用,還讓一幫子“癮君子”翻了船,更有數人因此吃上了免費飯。


  “唉,其實···現在管理架構也不夠清晰。我們剛去過財政部門的國債司,他們那裏負責給國債貼息,聽說央行負責保值補貼,證券監管部門負責期貨。暫時不涉足也好。”賈曉禮明白江奕的顧慮,如果現在讓彭商所踩進去,風險還真得不是一般地大。


  “江奕,我告訴你啊,我們在調研中就發現申城、江城的交易所已經發現有不少亂開保管單的情況了。券商的營業部哪兒能管得住自己的手?我要是有幾萬塊錢到手,隨便給人開個證明,反正都是投資者自己兌付。”張教授急於表現自己,正好前一段時間下去做過調研,就把一些亂象也說了出來。


  不是正好和國際專家的判斷一致麽?


  “亂開國債保管單”這個事情對於江奕還很陌生,不過這類事情卻是非常的熟悉。


  申城財經大學附近的大柏樹鋼材市場就是“亂開鋼材保管單”的受害者。二十年後,一個個拿著一兩千月薪的保安,在受到“一張保管單給兩萬元”的誘惑後紛紛變節,平均一頓鋼材開出了五噸的保管單,拿給鋼貿商辦理質押融資。


  這次事件直接滅掉了一個“民營企業銀行”上升的勢頭,曆史上稱之為“鋼貿事件”,算是江奕比較熟悉的一段金融曆史。


  “如果查起來,這些虛開保管單的家夥們肯定要借券,或者直接買入,這樣不就等於逼空麽?”江奕忽然發現自己忽視了一個巨大的機會,要是逼空的話,豈不是要來一個“327國債風波”的翻版?


  “你們要是能夠投資國債的話,財政部門肯定是希望看到的。今年國債很難發行,聽說明年還要成立一個政策性銀行,是以發債的方式融資,再加上今年的財政赤字也擴大了。”賈曉禮是真的了解大陸,很多消息連江奕也不知道,他都能通過各個公開渠道做出非常客觀的結論。


  別人不知道,江奕可是非常清楚的:賈曉禮說的這個需要發債融資的“政策性銀行”,就是開發銀行,也就是業界口中所說的“開行”。


  開行要是出動,身上打著根正苗紅的“國家信用”印記,一切其他銀行都要為之讓道。開行這個奇怪的銀行,沒有網點、無法吸收儲蓄存款,隻能在銀行間市場發行金融債融資。


  銀行的資金被抽走以後,股市、期市可就要聯動了。


  1994年,看來是國債的大年,江奕有些蠢蠢欲動了。


  “聽說蘭陵那邊的幾個國企從海南安全撤回後,賺的錢去支持當地的城信社了,城信社也在申請城商行試點,估計他們要是買了國債的話,肯定能有加分。”江奕不敢說自己家要買國債,要不然張教授這種“正義的化身”肯定第一個把自己給揭發了。


  再說了,到時候還要會一會中經開這個大魔頭呢,手裏沒有子彈怎麽行?

  “其實國債期貨這次能夠留下來試點,表明了部委也是認可的。而且我聽說申交所馬上要上馬國債遠期,這個產品的成交量會比國債期貨更大,彭商所如果不參與的話,恐怕成交量會落後很多。”


  賈曉禮一席話又勾引起了張教授的表達欲望,不知不覺中他就站到了江奕的對立麵,似乎江奕是他需要攻克的一座山峰:“江奕,我那個朋友可是說了,今年國債發行沒有完成任務,明年更缺錢、發行量更大,他們肯定會有些政策的。你們蘭陵要是能夠買一些國債,我一定讓朋友給你記一功。”


  一句話讓賈曉禮都有些臉紅:你連人家是哪兒人都沒記住,就開始亂開支票。


  賈曉禮這次的主要意圖就是希望彭商所能夠開設國債期貨和遠期,可是江奕沒能答應,隻能退而求其次:“銅期貨也可以試一下,哈薩克銅業公司在香江上市以後受到投資者的認可,要是彭商所做得好了,可以和香江商品交易所聯動。”


  “銅期貨?”賈曉禮熱切的眼神提醒了江奕,看來這個家夥對於有色金屬是有長期的興趣嘛,怪不得二十年後他們會收購倫敦金屬交易所。


  “銅的價值比較高,也比較容易上量,對於彭商所的市場地位絕對很有好處。”賈曉禮看到江奕動心了,看來這次沒白來,稍微猶豫了一下,又提出一個建議,一個他覺得難度比較大的建議:“華國的石油需求現在逐年上升,我覺得原油期貨也可以開了。這個才是大宗商品交易中的王者。”


  江奕看了看賈曉禮,他沒想到後者這麽激進。在江奕的記憶裏,香江的交易所雖然開了原油期貨,可是一直沒有多大影響力。星島坐擁馬六甲海峽的地利,原油期貨也是差強人意。


  至於華國,更是沒有原油期貨生長的土壤。


  “我們可以在香江先參與一下,時機成熟的時候再試點。現在是非常時期,還是小心為妙。其實我覺得原油期貨即使在香江也不要試點,太微妙。”


  美利堅之所以是美利堅,是因為左手有軍力,右手是美元。左手的軍力保衛著這個能源的通道,右手的美元依托著這個能源。


  石油!


  沒有了“石油+美元”組合,美元就會成為徹底地“法幣”,在被黃金拋棄後繼續被實物拋棄,喪失世界各國對它的大部分公信力。


  任何一個國家想要打石油的主意,先要看看自己的身板夠不夠硬朗才行。


  賈曉禮有些鬱悶了。他沒想到一個小夥子竟然這麽謹慎甚至到了保守的程度。


  “星島也有原油期貨。”


  香江和星島兩個最像的孤島城市,在競爭起來更是相似度極高。再加上都是華人占據絕大多數,思維方式都很接近。


  江奕還是不敢惹這個事情。現在歐洲的核心國還在忙活自家事,華國的國企還沒有整理好內務,華國的民企未成年。真正的大宗商品周期需求還沒有啟動。


  現在要是喚醒了西方大鱷對於華國在大宗商品需求方麵的關注,自己可就沒有時間慢慢發育了。


  “賈總,你覺得香江那邊建設一個人民幣離岸市場怎麽樣?我聽說香江、灣灣有不少人民幣,不過沒有什麽投資渠道。巴國那邊現在和華國簽訂了貨幣互換協議,尤克蘭、白羅沙和哈薩克也會按照這個模式推動。”


  “人民幣離岸市場?”賈曉禮太熟悉這個體係了,一個影子一下子閃現出來:“你是說類似歐洲美元一樣的市場?”


  五十年代的美蘇爭霸,讓蘇聯和東歐國家不敢將美元存放在美利堅的銀行,導致美元流向了倫敦,直接挽救了倫敦金融地位的下降。


  如果在香江能夠成立一個離岸人民幣市場,香江就有機會成為第三個“世界金融中心”,僅次於紐約和倫敦。這個誘惑力不是一般地大。


  “現在資金隻有出、沒有回流的渠道。香江那裏是不是可以發行離岸人民幣債券,推出人民幣利率期貨產品,以後資金規模打了還可以推出A股指數期貨。”


  現在華國還沒有意識到人民幣即將到來的影響力,也不允許資金外流,在巴國放開的口子也是要求總體上自求平衡。


  更何況,人民幣如果能夠早幾年鋪設好渠道,肯定能在幾年後的東南亞金融危機、亞洲經濟危機中,扮演更大的角色,促成華國和東南亞經濟、金融的深度融合。


  “這個···”賈曉禮深吸了一口氣,也沒想起來說什麽才好。


  “這個···”張教授想說點兒什麽緩解一下國際專家的尷尬,可是這裏麵的內容他接不上茬。


  “香江要是想幹的話,大陸會同意的,隻要你們申請。”這幾年華國的最大目標之一就是香江的平穩回歸,對於香江有利的事情,更是對華國有利的事情,江奕相信一定會獲得審批的。


  “慚愧,這次本來想給彭商所提些建議的,沒想到受教很多。”賈曉禮回過味來以後,態度就更加地謙虛:“歡迎你有空來香江指導,另外我們和英倫的合作很多,也可以一起去考察一下那裏的商品交易所。”


  賈曉禮深知現在華國人對於出國考察的期盼,也和張教授一樣拋出了這個“誘餌”。


  而且還念念不忘那裏地商品交易所,看來是惦記很久了。


  “嗯,那裏正好有個朋友,我也想去看看了。倫敦是一個世界金融中心嘛。”江奕想起了那個一直飄著的漢克,以及他在那裏收購的物業,自己是該出去看看領地了。


  江奕目送張教授陪著賈曉禮和助手離開,不由得笑了笑,不知道張教授下次又要帶誰過來。


  “江奕,你要去英倫和香江,我也想去。”趙曉晴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了,聽口氣應該是“旁聽”了良久。


  “竟敢當間諜,想跟我一起去國外,沒門兒。”


  “門都沒關,隻要不是聾子都能聽得到。你還應該感謝我攆走了幾個想偷聽的人呢。”趙曉晴這次風格大變,不知道跟誰學得這麽厲害,能把一件不好意思說的事情包裝得這麽光榮正確。


  “那也不行,機票都貴得很。”


  “稿費一直沒花完呢,再說了,這個稿費也該給了。”趙曉晴晃了晃手中的書稿,第一頁三個大大的字:“琅琊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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