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哈薩克低穀
程德和朱慶和留在了邊疆省,江奕一行人增加了一個翻譯和江文社,總數保持不變。
不過效率倒是提高了不少,劉翻譯的確像程德保證的那樣:對這裏是輕車熟路,很多事情由他出麵就簡單了。
霍爾果斯口岸就可以直接出關,從關口到阿拉木圖的距離隻有200公裏,一路非常暢通。
隻是進了市區就開始不對頭了。
阿拉木圖的街道狹窄而擁堵,車輛前進地極其緩慢。這讓江奕體驗了一把這個國家遷都的緊迫感。
這個擁有150萬人口的“大城市”,在華國的21世紀隻能是一個中等城市,身上帶著蘇聯時代的一切缺點。街道上垃圾成堆,空氣中散發著一股腐爛的味道。
街道上就有牲畜在走動,讓江奕感覺像是到了印地亞。
“趕快到吧,千萬別再跟這些牲口混在一起了。”趙曉晴心裏一陣陣翻騰,幸好已經吐過幾次,肚子裏沒有什麽存貨了。
“說不定今天你就是要跟著這些牲口們呢。”江奕心裏湧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他來不及幸災樂禍,因為自己也已經快要到極限。
今天怕是要折騰大家一陣了。
天隨人願,轎車越往前走,牲口們和羊群越來越密集。果然在停車的地方,豎立著更多的動物們。
好不容易才到了香江大市場,趙曉晴又去找地方吐了。
江奕的這兩個長輩現在都穿著當地的坎肩,看起來還挺有些當地風範的。
他姨父從來都比較內向,看到江奕有些古怪的眼神,主動說了來曆:“都是這邊的人拿來換吃的,覺著好看就穿一穿,沒想到就脫不下來了。一脫就覺得冷。”
“乖乖來,你在路上累壞了吧。”江奕的小姨看到他們下車,兩隻手向前伸著就過來了。
隻是這個稱呼有些怪,讓一堆大老爺們不好意思看這娘倆。
江奕心想:這就覺得古怪了?我到四十幾歲的時候,這個姨媽對我還是這麽一個“稱呼”呢!
“姨,我都習慣了。這邊是首都,總比山南邊的路要好一些。”
“江奕,這是你姨?”趙曉晴湊了過來。
江奕沒想到趙曉晴這麽快就恢複過來了,在伊離的反應咋呢麽大?
“剛才是被那些怪味道給折騰地,路途已經適應了,”趙曉晴對自己的適應力很是得意,“以後休想把我甩掉。”
“你沒覺得這裏的味道更濃厚一些?”
在江奕的提醒下,趙曉晴忽然也感覺到不對勁了。
看到這個姑娘被馬牛羊折騰壞了,江奕的姨媽很是內疚:
“都是你,非要收這麽多牲口,看把幾個孩子給折騰地。”說是這麽說,可是她看著那些動物的眼神早就暴露了她這個財迷的心思。
付恩成對劉連芳的心思知道地很清楚,這是要讓自己背鍋了:
“這些羊和牛都是當地人牽過來付錢的。在外麵還有兩個中轉的地方,都是放這些牛羊的,味道大了點兒。這裏人沒什麽錢,都不勁花。有個把月都沒什麽活幹,就算是從霍城那邊把貨運過來了也賣不出去。後來沒辦法了,才想起來用這些羊呀、牛呀地,還有很多用這些摩托的。”
江奕這才注意到市場外麵停了不少的摩托車。看來撿漏的機會還真是不少哇。
“要是沒錢的話,你們收不到錢怎麽發工資、付費?”
“現在咱們這裏也沒什麽地方花錢的,這裏的水、電、氣都用咱們賣的東西抵了,電話費也不用掏錢,那裏也喜歡咱們賣的東西。”
好嘛,這基本上打回原始的易貨貿易了。
江奕聽說了哈薩克這裏在鬧錢荒,卻沒想到這麽嚴重。
怪不得去年哈薩克外交部門對與華國的“以貨易貨”貿易這麽上心。
“這裏還有很多人用咱們那裏的錢的,都會說漢語,反正以後也能在霍爾果斯關口那裏花出去,我們就收了一些。”
付恩成捎帶著說的這句話引起了江奕的注意。
連帶著那個翻譯也若無其事地走近了幾步。
和美利堅等自由匯率國家不同,現在華國可是不允許帶人民幣出境的,尤其是大量、多次。
除非是在邊貿區域,那裏為零星的交易開了個口子。
“你們拿著也沒什麽用,收它幹什麽?”江奕悄悄地給了付恩成一個引導。
“哦,我們就是在關口那裏買東西回來。收多少就用多少。”
等到翻譯遠了些,江奕才交代付恩成:“以後盡量在哈薩克這邊也試試人民幣買東西。先看看大家的反應再說。”
民眾不願意持有外國貨幣主要是因為花不出去,對於投資的考慮是金融機構的事情。隻要能夠買得到東西,他們才不會在乎用哪國的鈔票呢。
進了大市場,趙曉晴就閑不住了,也讓江奕稍微解放了出來。
江文社和翻譯也對這裏比較好奇,最後就隻剩下韓成斌還陪著江奕。
“這個大市場是咱們買來的物業,這兩年稍微有點兒美元的都賺大了。羅沙人走了很多,我們給他們付了外匯,可便宜了,一個大宅子一兩千美元。”付恩成按照美元兌換成人民幣來算,可不就是賺多了麽?
不到1萬人民幣,在華國農村也買不到這麽大的房子。
“莫斯科那邊也是,都是盧布發毛惹得。”江奕想起了江奕得意的樣子,大家也是趁著盧布失去公信力的時候,在解決了每個員工住宿問題的同時,大舉收購了很多房地產。
“現在阿拉木圖和奇姆肯特這兩個大市場裏,加上他們的家屬一共三百來號人,都已經住上了別墅。剛開始來的時候,大家都想回家,現在家屬也大多都過來了,讓他們回去都不回去了。隻是現在家屬們來了,小孩子沒地方上學,大人沒什麽事兒幹。”
原本以為這裏會是最悲慘的,沒想到成了最奢侈、幸福的一個群體。
全國都缺錢,隻有這裏不缺,甚至還能拿到外匯;全國都缺食品等輕工業品,隻有這裏定期從華國的口岸獲得補給。
這裏還真的是戈壁灘上的一塊綠洲。
說到這裏,付恩成忽然看到劉連芳在撿兩塊煤炭,急忙製止了她:“那些邊角料就算了,都什麽時候了,還這麽摳摳搜搜地?我看你愛你上輩子就是窮死的命。”
“窮死的命”跟了劉連芳很多年。極致的時候為了省煤炭,每天早上都要生一次蜂窩煤爐。
“你才窮死的,你上半輩子家裏有錢,也沒見你帶回來一塊金子。還不是小奕照顧?”
付恩成家出身不好,地主成分跟了上半輩子,導致他的性格謹小慎微。怕是承擔不了在哈薩克開疆拓土的重任。
兩個人吵鬧了半輩子,這次當著江奕的麵又開起了火。
現在都靠著劉連芳的關係才讓家庭這麽紅火,付恩成不敢怎麽跟她吵,隻能看著江奕生氣:
“小奕,你也不說說她。現在你姨彎腰的那一會兒,都賺了多少錢了?”
“姨,以後你就學學怎麽算賬吧,這些事情你就別做了。你要是閑著沒事兒,我媽那邊的健身器材也給你整一套。”
“你媽就是吃飽了撐的。有那力氣還不如幹點活呢。”劉連芳還是不肯讓步,她的眼裏就隻有節約。
隻生了兩個兒子,讓她習慣了操勞家務,習慣了思考怎麽為他們蓋個房子、娶個媳婦。
“以後兩個表弟哪兒用得著你操心,等他們長大到十八歲,要是想來這邊就來接班,不想出國就在國內,一個月賺的錢足夠他們花了。”江奕對症下藥,解決你的長期憂慮,就看對你有沒有用了。
“他們能幹是他們的,我能給他們多準備點兒是我的一番心意。”劉連芳認準了,八匹馬也拉不回頭。
完了,看來是沒治了。江奕說了也沒用,留給付恩成的就隻有忍耐了。
等付恩成離開的時候,江文社悄悄地跑過來了,還有些靦腆地跟江奕說:
“江奕,我有個好朋友的哥哥就到這邊來了,你能不能給他安排個事幹?”
“你的好朋友很多吧,再加上哥哥姐姐的,哪兒有那麽多事情給他們做?”江奕也沒想到,這個家夥剛過來三四個月就打開了局麵,朋友關係竟然發展到哈薩克來了。
“他們是這個族的,現在這邊給了很多照顧,她哥哥就先過來了。”
審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他認識的那個女生的哥哥。那個女生就是給江奕牽過馬的。
“你是不是跟他學過外語的?”這倒是一個驚喜,江奕正擔心找不到當地人給江文社幫忙呢。
付恩成沉穩有餘、魄力不足,江文社比較跳脫、卻失之穩重。
“就學了幾句,對付著講幾句沒問題。”江文社就怕江奕考他,怎麽也不會自己往溝裏跑。
“那就等你學會了他們的語言再說吧。”
“我保證:半年內說溜了。再說了,她哥哥會說漢語的。”江文社這麽心急,估計是有情況了。
“我想到了一個主意,可以把你們的麻煩都解決了。想不想聽一聽?”
趁著哈薩克在發展的低穀之時,得把該布的局先鋪設好。過幾年他們靠著石油發家後,成本就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