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程德的排場
在程德的堅持下,江奕等人去了邊疆省駐京辦那邊。
“要問燕京哪裏能吃到各地的特色菜,駐京辦肯定能數到前三。都是各省過來的土著,廚師也是老家帶過來的,很多用料也是空運來的。”這是程德第一次有機會回饋江奕,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到場的有駐京辦人士有兩個,加上程德就是三個人。江奕這一方出場的是江奕、江文社和陳軍兩口子。
駐京辦主任看到對方幾個人就愣住了,要不是程德提醒他,他甚至不知道首先該跟誰握手。
“江奕,這是我們省駐京辦齊主任,”程德一開口也把江奕給嚇了一跳,“齊主任可熱情了,一聽說江老板駕到,非要親自招待。”
原來以為是市級駐京辦,沒想到程德一下子把省駐京辦主任給請來了。這個架勢就太大了。
江奕知道這次是年齡帶來的硬傷,他倒也不著急。程德這麽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齊主任,您是父母官,一看您的坐姿就是軍人之風。我和李佳都是軍隊轉業的,現在算是經商了。”陳軍和李佳起身之後,三人找到了共同點,氣氛這才融洽了不少。
江奕也沒多閑聊,自己的年齡也不允許自己和四五十歲的幹部輕鬆地聊天:“齊主任,邊疆省的羊肉很出名,這次我們也想看看有沒有合作空間。比如在商場裏設立邊疆省的特色餐飲、展示窗口等等。”
“要是有羊肉串就好了。我們任城那邊的感覺和西邊的味道不一樣,很多人都想嚐嚐邊疆省的怎麽樣。”江文社跟著江奕見了不少人,現在倒是不怎麽怯場了。
江奕估計他可能是在大辮子少數民族女生麵前有了更多的表現欲望。
“其實駐京辦就是各省特色的一個展示窗口,要是能在大商場裏介紹一下,這對當地就是一次很好的宣傳機會了。小江老板,如果能夠合作成功,我們省裏可以支援一些資金。”齊主任知道這些當老板的想法,無非就是想要向各級政府申請一些資金支持。
程德家裏的麵子自己肯定是要給的,省裏每年也有相應的支出,幫他們申請就是了。
“我們的蘭陵小吃已經在全國開了兩千多家,孔子飯店也有四五十家了。你們有羊肉串和大盤雞這些特色餐飲,是不是也可以在全國開設上千家餐館?”
上千家!這個數量未免太那個了。
齊主任看了看同事,又看了看程德。這小子行啊,剛進大學半年就認識了這麽大老板。
隻是想想本地的企業和市場環境,齊主任卻沒辦法接這個茬:“邊疆省那邊的餐館都比較小,沒有這個實力去外麵開這麽多家餐館。說實話,我們還想引進一些你們的企業去我們那裏投資呢。”
“齊主任,其實蘭陵小吃也隻是設立了兩年。”
“兩年就開了兩千家?這個企業這麽厲害?”齊主任著實無法想象這個擴展速度,他的第一反應甚至是去判斷江奕這個家夥誇大了幾倍。
江奕簡單介紹了蘭陵小吃的起源、支持模式和培訓方式等等。不過他主要說了這是江守義的功勞。
“你的意思是由省裏出麵,帶領這些店主走出去?”齊主任終於聽懂了一些。
“這樣最好,要是由企業牽頭,恐怕速度要慢很多。”這件事情要是由江奕這邊操刀,發動當地群眾都會有很大問題。
齊主任思考了一會兒,越想越覺得這個思路好:“省裏的資金倒是不缺,讓他們走出去也能帶動羊肉、大棗這些商品的外銷。都怪那個切糕把邊疆省的名聲搞壞了,現在我們那邊的東西不少、就是打不開銷路。”
零散戶思維支撐不起全國品牌,也不能承擔商業交流的重任。畜牧業都是單次博弈,相互之間沒有約束,所以經常會動不動就拔刀相向。
這種模式放在現代社會,尤其是商業社會,隻能越走越窄。
“如果需要我們合作也沒有問題,蘭陵小吃、孔子飯店、東北人快餐等,我們都參與進去了。邊疆省的特色餐飲可以跟這些餐館同進退,共同把市場捂熱。資金、培訓模式也是現成的,各地也建立了幾十個倉儲中心。”江奕給了邊疆省極大的善意和支持,畢竟這個地區對於華國今後的發展戰略太重要了。
齊主任這次是再也不敢小看江奕了。
陳軍和李佳也剛剛想著,這個江奕是不是就是大家口中傳說的“江老板”?
“可惜啊,我們本地是沒有這麽有實力的大老板。要不然當地的大棗、葡萄、蘋果、梨、甜仁桃和香瓜早就不愁賣不出去了。”齊主任想讓江奕多操心,卻又不好意思多提要求。隻能是一聲感歎。
“其實哈薩克那邊現在很缺少罐頭、水果等方麵的商品,一些輕工業品也比較緊缺。”
“這方麵還真的比較複雜,”齊主任習慣性地壓低了聲音,“有不少人到了山那邊,而且那邊現在也在鬧錢荒。”
“齊主任,我小姨現在就在哈薩克,而且華國和哈薩克的以貨易貨貿易協議很快就要簽訂了。另外,邊疆省有一些哈薩克人到了那邊,不是會對雙方的貿易產生更大的便利嗎?”短短兩句話,江奕透露了三個大消息。
“你這是···”齊主任簡直無法想象。
華國和哈薩克要簽訂以貨易貨貿易協議,可邊疆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自己竟然不知道。
“這是去年下半年東北三省推動的論壇,邀請了哈薩克、尤克蘭和羅沙等國的貿易主管部門。現在羅沙國已經落實了,下一個就是哈薩克。”
半年多過去了,終於有了進展,雖然會有很多限製,但是實屬不易。
“這個要是能成功,哈薩克斯坦的錢荒就不是什麽問題了。到時候就是我們的產能問題了。”齊主任不用多想都知道,這個可不就是解決雙邊貿易問題的“牛鼻子”?
哈薩克斯坦獨立後,由於盧布貶值劇烈使貸幣需求量劇增,由於貨幣發行是羅沙國央行,導致哈薩克斯坦境內出現了錢荒。1993年1月開始啟用新的獨立貨幣,但是在本國的使用、民眾接受度還需要時間。如果這個時候能夠有以貨易貨貿易,對於哈薩克斯坦將是及時雨。
對於邊疆省來說也是一樣,那裏的鄰國都是美元等外匯短缺國,賺不到外匯、也就沒有進口的空間。
“產能方麵,可以發動豫省、齊魯省有經驗的農民去那邊承包果園,我們還會申請一個小額貸款公司,幫助他們起步。另外,我們還計劃在那裏設立彩電生產企業。”江奕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中間涉及的投資差不多3億元。
“需要我們做什麽?”
“一是保證安全,二是給予運輸方便,三是審批手續。”
出來以後,江奕就有些失落。
“明天就有飛機去邊疆省省會。我跟他們一起走了。”江文社聽到了很多信息,主動要求去伊離。
江文社的要求非常及時,可是江奕聽起來卻有些不是滋味。
“陳軍,你以後負責邊疆省的特色小吃;會有蘭陵小吃的專家去輔助你;
“李佳,你以後主持那邊的質檢工作。這個就不需要有人指導你了。
“江文社這次跟你們一起去,你們是轉業軍人,多指導他安全方麵的事情。”
他一口氣交待完了這些,這才舒服了一點兒。
江文社天天在自己身邊晃悠、卻一直隻有玩心,可是真正要離開的時候,江奕卻很是不舍。
這還是他第一次給自己的朋友們一次擁抱。
“江奕,我以後會經常來燕京的,這裏玩了幾天還有很多地方沒去成,”江文社說了一句大煞風景的話,“你把大夥的家都拆散了,我知道最難受的是你。放心吧,把我放在哪兒都保證能活蹦亂跳地。”
他跟程德交待了一句:“江奕的所有家人全都在世界各地,他身邊沒有一個朋友,隻有你們這些同學了。以後你們多照顧他一下。”
果然官二代們情商都很高,哪怕是村裏會計家的二代。
程德從來還沒有要照顧江奕的心理準備,一下子就被江文社打了個措手不及。
“放心吧,江奕是我們的···老大哥呢!”
雖然小了大家一歲,但是沒人敢稱他小弟。
江奕忽然覺得有太多的事情想交待給他。
邊疆省太冷,晚上不要出門,在公交車上多注意,輕易不要一個人外出,等等。
最終隻匯成了一句話:“臭小子這是冒充大人了。以後在邊疆省工作的外省人,每年一次探親假、報銷往返機票,我倒要看看你是回燕京還是回任城。”
“這個好啊,”一聽到有實惠,江文社立刻就恢複了沒心沒肺的狀態,“反正任城到邊疆省也沒有直達飛機,我就飛到燕京再回任城,一次機會用兩次。謝謝老板開恩!”
每次到了親友離開的時候,江奕總會對自己的信念產生動搖。
這次分開好久,他都沒有說一句話。
“乍暖還寒時分,最難將息。”
程德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讓江奕直接就笑噴了。
“程德,你怎麽能吟誦易安居士的詞?可不能毀了婉約派的名聲。”
“意思到了即可。江奕,你沒覺得現在是黎明前的黑暗麽?讓這些親友團出去大殺四方,就像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五兄弟占據歐洲的五個金融中心一樣。想起了都讓人熱血沸騰。好男兒誌在四方,你這是走到了我們前麵啊,不用難過。”程德的北方屬性果然還是更重一些,越是金戈鐵馬,越能讓他意興大發。
“現在我兩個姐姐、姨媽和姑媽也都出去了,還真是孤家寡人一個。看來還真得盡快把電話會議整出來,要不然我的小心髒也受不了。”這些人被分拆、分置,心裏未免沒有什麽怨氣,就像江家屯那些失去了威權載體的老人一樣。
“女人也被派出去了?江奕,你家真牛啊。可惜我家沒有姐姐妹妹。”程德跟江奕比習慣了,一不小心就比到了上一代。
“其實猶太人和華國的韞州人也是一樣,長大了就要全世界找機會,就像是在海洋裏追逐魚群一樣。所以他們能夠成功,能夠為人先。”盡管在莫斯科那邊受過韞州人假冒偽劣產品的拖累,江奕還是經常不自覺地以他們為榜樣。
“那也是沒辦法。猶太人以前連個國家都沒建立,韞州那個地方種田養不活家人、地下又沒有二斤鐵礦的。我們那邊有個韞州人做了十幾年裁縫,拿鞋子換我們的玉石,後來據說是發了,可是幾十年這麽一個人也沒意思。”
江奕倒是沒想到這個程德懂的東西還不少嘛。
程德快活完了嘴巴,這才想起一件正事來:“江奕,你得把我哥派出去,那可是個不安分的主。要是家裏幾個人都沒出去,我們家就妄稱‘橫刀立馬走天下’了。”
“你還有個哥哥,怎麽沒聽你說過?”
“你這麽問,我才覺得奇怪呢。咱們這個年齡有幾個獨生子女的?不對,你肯定是想打岔,我哥哥是在鐵路上的,你可得給他找點兒事幹。”
鐵路上的!這可是江奕最急缺的渠道資源。
蘭新鐵路不僅電氣化比較晚,複線工程更是慢得多。運力指標很難得,可不能讓他跑了。
“鐵路上的好啊,通過鐵路可以衍生出很多行業出來。你讓他別急著出來,以後肯定會有很多大的機會。”這個程德,還真的渾身都是寶貝,以後要慢慢挖掘。
江奕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程德卻還是沉浸在飯局激發的心理活動中。
“汪奕,我為啥總是差你一點點呢?大家都知道你家的背景深厚,可是也沒想到你家這麽厲害啊。”
“差的那一點就是執行力,剛才說的那些,你家要是幫上忙落實了,我就認為咱倆扯平了。”江奕又把話題撤回來,這個家夥今天喝了不少,可別把正事給忘了。
“那還用說,你這些想法真要在我們那裏實現了,省裏和市裏還不敲鑼打鼓歡迎你進城?可是你家也真是奇怪,這麽大事情就交給你代表他們?”
“我們家?”江奕現在都沒有家的概念了,上輩子過了二十歲就沒有跟現在的家人一起生活過,“他們反正都在國外賴著不想回來呢。這樣也好,需要他們的時候,你隨手就能找到他們。”
這種對待家庭的態度著實讓人耳目一新。
程德有點兒看不透這種家庭關係,索性也不去評判了。
“你給咱班同學,還有趙曉晴她們同學分派了這麽多任務,是不是也想以後能用得著?”
“不是我需要你們,是大家彼此需要。我現在能幫到你們一些,以後就是你們幫到我。”這句話有些勉強,尤其是在純潔的同學友誼麵前:“德子,你比我厲害,騎馬、槍法很牛。我也隻比你多點兒市場思維。咱們讀大學不就是學習金融市場麽?”
“你不隻是多了市場思維,還多了很多推拿術。我可是聽說了,有人在追趙曉晴。”
“追就追唄,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沒有…會不會呢。你們也不要總是把我和她扯到一起,我不是說過有女朋友了麽?”一堆麻煩事兒,江奕都不知道怎麽去形容了。
已經給她很多事情做了,時間能夠衝淡一切。
“春節時候兩個人打起來沒有?”看到江奕疑惑的眼神,程德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隻能尷尬地一笑:“陳娟知道了,嗬嗬。估計也就你們倆不知道別人知道了。”
“她姑姑現在是在任城呢,開了個餐館。”這個理由應該是天衣無縫的吧,有名有姓地,經得起查。
程德根本不理這個茬,他心裏早就有了定論:“春節的時候,她還去了申城的,她姑姑也在那裏開餐館嗎?”
這個完全出乎了江奕的預料。跑到蘭陵已經很出格了,還能跑到申城的?
趙曉晴不是很開朗活潑嗎,怎麽這麽一根筋,就像韓菲凡一樣?
江奕可不敢這麽一直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