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文學的名義
女生宿舍裏，趙曉晴剛進了門就開始沸反盈天了。
??“趙大師，請接受我的敬意！”兩位同學架著她就坐到床上，接受一下各位同學的膜拜。
??“趙曉晴，你行啊，不聲不響地就賺了十一萬塊！你知不知道在學校裏就像放了一顆原子彈！”人還沒見來就聽到咋咋呼呼地，就是陳娟無疑了。
??“我隻是受人雇傭寫文章，賺的錢我也拿不到多少。”趙曉晴趕緊辯解，隻是沒什麽說服力。
??江奕到現在也不想要，讓趙曉晴更是有些尷尬。
??“有什麽好吃的沒有？”牛薇才不去管將來能吃到什麽，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找到現在能吃到的。
??“長安那邊沒啥好吃的，隨便帶了點兒，自己挑吧。”
??一下子分散了一批吃貨，剩下幾個有點兒定力的。
??“曉晴，那個第二作者是不是就是江奕？”周麗珊其實早就猜到了，隻是想確認一下。
??牛薇已經開始吃上了，同時還不忘給這邊加點兒料：“這不是明擺著的嘛，亦大，豎著寫不就是個‘奕’嘛！”
??可是無論同學們怎麽哀求，趙曉晴就是不肯透露第二作者。
??她也想知道，這種“好奇心”是不是真的能夠帶來商業效益。
??最後，在答應了請客之後，陳娟和趙曉晴好不容易才瞅空子溜了出來。
??“曉晴，怎麽樣，這次聽我的有效果沒有？”陳娟一臉的壞笑，這是準沒說好事兒。
??“嘻嘻，鼻血都流出來了。真好玩。他還以為我不懂呢，說什麽‘天幹物燥，小心火燭’，笑死了。”
??“你這一笑多好看，以後別老繃著一張臉，”自己咋就沒長這麽一張臉呢，陳娟隻能自愧不如，“對了，後麵進展怎麽樣？乘勝追擊後有沒有更進一步？”
??“還要怎麽樣，這還不夠？”
??“你們不是提前兩天去的嗎？後麵兩天沒有抓緊機會？”看她這樣子，陳娟感覺自己一大堆工作白忙活了。
??“後麵兩天？”趙曉晴忽然想起了自己在交稿前的昏天黑地，“還能怎麽著？他還是未成年呢。”
??陳娟這下子是真的急了，一巴掌就想呼過來：“你不會告訴我，你是在酒店裏待了兩天吧？你不修改它，就不能獲獎嗎？”
??“我···我隻是最後再修改一下文稿，畢竟說了是要獲獎的，別被人挑出毛病來。”
??趙曉晴現在臉上紅得不行了。
??自己沒拒絕不就是同意嘛，還能怎麽滴？難道要女生主動？
??“你們兩個一個個都是傲地不行，尤其是你。我可是聽說了，江奕在高中是有女生喜歡的。”陳娟有些恨鐵不成鋼樣子，銀牙都咬得吱吱響，“說不定這個機會一輩子就隻有一次。”
??“這有什麽？學校裏又不準談的。”趙曉晴嘴上還在硬撐著，實際上卻是心虛得很。
??難道他是故意的，非要讓我變成他的一個幫手？
??“虧著我把壓箱底的本事都教給你了，你自己搞砸了，以後可別怪我。”
??“我隻是覺得看不懂他。”說可以中獎就中獎，說拍電影就能拍電影，年紀輕輕地就能當上評委，處處透著邪乎勁兒。
??實際上早猜測過，隻是自己很少獨自去判斷。都是被喜歡攬事的爸媽害了。
??下午兩點不到，龐老師的信息呼叫江奕：速到校長辦公室。
??江奕一下子樂了：校長就是說到做到呀，估計消費金融公司有門了。
??叫上韓成斌在校長辦公室集合，自己慢吞吞地就去了。
??進門以後，才發現趙曉晴臉上紅紅地也坐著那裏。
??韓成斌一看情況不對，趕緊到門外去等候了。
??“校長您找我？”
??“江奕，趙曉晴開始怎麽也不說，後來黃校長說他一定不會透露給別人，她才說你也是作者，哈哈。”安主任笑得不行了，這個小子還真是財金係的寶貝啊。
??辦公室裏還有一個中老年人，估計是趙曉晴她們係主任之類的。
??黃校長這次就沒那麽嚴肅了，這種好事兒想繃緊也沒機會呀。
??“江奕，這次獲獎給我們學校掙了很大的榮譽，學校文學社你們可以先競選一下副社長，然後有資格參評校優秀學生。校團委專門撥出一間辦公室，給你們創作。近期可能會有一些電視采訪，要簡單準備一下。”
??“校長，我還不想讓人知道那個‘亦大’就是我，本來也是趙曉晴為主寫的。”江奕主要是覺得太麻煩，現在什麽事情又不需要自己出麵，這些無形資產讓給別人就行了。
??那個中老年男人給了他一個大拇指，江奕估計這是他們社會學係的榮譽定了。
??幾個教授被兩個人整暈了：這麽大的榮譽和實惠，還可以這麽讓來讓去的？
??眼看著趙曉晴又在那裏跟自己拔河，江奕惡意地笑了笑。今天就讓你知道馬王爺還有第三隻眼。
??“校長，這個小說很快就要拍電影了，到時候一部分取景用我們學校的風景就行。”
??“這對我們學校的知名度可是很有幫助。”安主任忍不住就要邀功。
??黃校長想了想還是搖搖頭：“真是有些可惜了，學校還不是很漂亮，會不會影響了電影的畫麵？”
??“學校裏的大師比大樓更有吸引力，而且我聽說西方的常青藤大學都是比爬山虎的長短，這代表了學校的曆史厚重感和積累。”隻是說到這裏，金陵大學的形象一下子就蹦了出來，那裏的爬山虎好啊。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使用“蒙太奇”手法借用一下。
??江奕又是一個重重的砝碼，趙曉晴這次隻有發狠的勁兒了。
??這算什麽，還有一把牌呢。江奕隨手抽出一張給你看看：“還有上次提到的明理樓的事情，現在明理樓和開太樓已經開始設計了，您是不是方便賞塊墨寶？”
??江奕的話剛一說完，黃校長的手就是一抖。不過畢竟是經曆過太多場麵了，隨口就把旁邊的老人家拉進來：“李校長的字寫得好，可以試一試吧？”
??“我那字一寫，圖書館還不變成貧民窟了。”中老年人打趣著自己，還看了江奕一眼。
??這小家夥挺會來事兒呀！
??李校長？江奕這才知道他不是社會學係主任，難道是那個災難史學家？
??“這個還要校務會討論一下。”看到大家期待的眼神，黃校長便不再推辭。
??“還討論什麽，這對我們學校是多大的好事。你也應該給學校留下點什麽。”李校長毫不猶豫地就替他答應了下來。
??黃校長的論著曾兩度獲得孫冶方經濟科學獎，華國金融學的主要奠基人，年齡已經67歲，最適合留下點什麽的年齡。
??隻是那裏人家那麽多東西，答應人家的事情呢？
??想想都覺得臉上有些發燒。
??“燕京郵電大學、水木大學也在聯係我們，估計那裏的明理樓會在人民大學開工後啟動，何董事也說了，以後每年爭取建10棟這樣的大樓，”這句話坐實了人民大學的一哥地位，明理樓和開泰樓將以這裏為鼻祖，“另外，我建議我們學校的同學能夠多學一門外語。我們不隻要從東北出發，參與解放全國，還要從人民大學出發，帶領大家占領世界大市場。”
??一語既出，四座皆驚。
??“現在水木大學很多課程在打算用英語教學，就是要占據這個製高點。學生們要是打開了視野，以後就能對國家、對人民有更大的貢獻。”安主任簡直愛死這個主意了，大手不經意地就揮起來了，要不是這麽多人在場，估計能把江奕拍個半死。
??“咱們學校也可以，而且咱們還有先天優勢。以前編譯局不少俄語翻譯就是咱們學校貢獻的吧？”黃校長問著李校長。
??李校長對這個編譯局一點都不感冒：“別提他們了，那個什麽‘商品體’的翻譯讓多少人摸不著頭腦的？後來想了很久才知道，不就是‘東西’的意思嗎？”
??盎格魯語係的Object本來是一個很簡單的詞匯，直譯就是“物體、東西”的意思。可是經過一道俄語翻譯，再轉成漢語後，就畸變成了“商品體”這樣一個古怪的名詞。
??真是讓政治課老師白白地犧牲了那麽多腦細胞。
??“這麽說來，還真的有必要多學一門外語，至少通過讀原著更容易理解所學。”黃校長也被說服了，從學術方麵來說尤其需要掌握外語。
??近現代的思想、技術不都是來自國外嗎？
??“不隻是俄語，西班牙語、法語、葡萄牙語、阿拉伯語等等，還有一些小語種也都需要，”江奕看看火候差不多了，見好就收，“隻是有些同學比較懶，可能需要有學分方麵的激勵。”
??“圖書館裏可以多購入一些遊記、小說等書籍，提升大家學習外語的興趣。比如女生肯定喜歡義大利語，因為那裏服裝、旅遊，也很浪漫。”
??“西班牙語、葡萄牙語可能有困難。”
??幾個專家很快就被帶動了節奏，估計這事兒還真能成。
??趙曉晴坐在那裏有種聽天書的感覺，不是說好的隻談文學麽？
??門外的韓成斌不失時機地冒了冒頭。
??“這個是你們一起來的？”黃校長很客氣地招呼了一下。
??他很快就要後悔這個招呼了。
??“對，韓經理是負責財務的，他現在正打算向監管部門打聽一下能不能設立財務管理公司。”
??韓成斌就坡下驢，推開門進來匯報思想：“對，我們聽說有個外資的財務管理公司很快要批下來了，也想問問央行。”
??黃校長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兩個人聯手拉進了人家布置好的戰場裏。
??隻是看著江奕一臉無害的模樣就覺得很可愛。
??“本來想趁著校慶的時候順便問一句，沒想到你們這麽急。我先問問吧。”黃校長一邊解釋著，一邊看著抽屜裏的電話本。
??學術泰鬥打電話都很好玩，央行的領導也矮了幾分。
??“小劉，你們最近是不是在審核一個外資公司成立財務管理公司的事情？
??“國內的企業如果有合適的，是不是也可以考慮試點？
??“我就是問問。
??“有個人大的學生，他們想資助困難家庭大學生讀書和進城農民盡快融入城市生活，你們是不是可以聽一聽他們的想法？
??“好好，我讓他們去找你們說明一下。”
??放下電話，又想起了什麽，吩咐著安主任：“這一塊正好是你們研究的方向。你們可以成立一個課題組，研究企業成立財務管理公司。外資企業有現成的經驗，可以參考一下。”
??韓成斌盼這個可是好久了。現在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這樣就行？卻是一句話都不敢問。
??屋裏少了幾個人，黃校長這才活動了一下頸椎骨：“哎呀，這個小家夥怎麽這麽···”
??“黃校長也覺得他難對付了？”安主任也鬆了口氣，還好不是自己情商有問題，“從來都不讓人省心，指不定明天又給你惹點什麽事兒。”
??“我看他對那個女娃也沒什麽想法，你怕什麽？難道他會偷會搶？”李校長第一次見到江奕，不明白為啥一個老年人、一個中年人會怕一個孩子。
??“他怎麽會幹那些事？家裏錢不要太多。”
??“那不就得了？不花心，不愛財，男人的不良愛好就少了一大半，另外一小半稍微管管不就行了？”李校長沒好氣地說，不就是一個孩子麽？
??安主任被懟得沒了脾氣，有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隻好苦笑著辯解一下：“李校長，主要是這個小夥子吧，他···太狡猾。”
??“我看他應該是叫狡黠，哈哈哈，我都上了他兩次當了。不過，這樣的孩子要是多一些，咱們學校可就好玩嘍！”黃校長找到了一個好詞，越想越是這樣。
??安主任點著頭，心裏卻不敢苟同。
??你們老年人和他差著輩，可以玩“隔代親”，我這可是直接管他的，熊孩子有多麻煩也隻有自知了。
??走出來的韓成斌還是不放心：“就這一個電話，兩件大事都能幫到我們？”
??“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那些人對母校可不要太有認同感，尤其又是國內頂尖的母校。
??趙曉晴看著江奕的眼神就變了，剛才那些太駭然。不過怨言還是不少，誰讓你們搶了文學的風頭：“你們打著文學的旗號，談的全不是文學。騙子！”
??“都是韓經理的事情，我隻是捧個人場。你們那是小孩子過家家，別妨礙韓經理的正事。”
??韓成斌看著兩人鬥嘴，心裏一緊。
??這個江奕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大家都有收獲，唯一不快活的就是龐老師了。短期看來，她收獲的隻有辛苦。
??安主任回到係裏，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叫過來了：“以後要服務好江奕這個同學，他給我們學校做了很大貢獻。以後他有什麽困難，要盡快幫著解決。”
??一句話讓龐老師淚奔了。我現在已經多少時間花在照顧這個難纏的家夥身上了？
??有委屈也隻能默默吞下去，沒想到安主任又補了一句：“校長親自交代的。”
??好吧，現在連委屈都不能有了。
??校長親口交代的，以後還要定期向校長匯報有什麽進展。
??她很快就知道江奕還有更難纏的。
??“什麽，這個第二外語是你建議的，你還要讓我請假？”
??“我確實是沒有時間，隻能麻煩龐老師了。回頭長安的特產再給您送幾件。”江奕終於知道，原來胖子都來自於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你···”龐老師有些不知道怎麽形容了，“你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隻是江奕的腳不疼，自己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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