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摩羅逃不掉
淮海經濟報第一期落地之後，很快就引起了一些重點城市的注意。由於現在還沒有搭建起有效的發行渠道，所以采取由各地博識教科機構代為送達的方式，就是由他們組織人力發給零售報刊點、超市等。
各地計劃委是最關心的。因為物價是他們負責，不過領導們仔細討論了一番後，決定暫時按照既定的步伐對物價放開。
悠閑的白誌清現在有時間去琢磨一下蘭陵的《淮海經濟報》上麵的文章。打小在京城長大的他，充分了解輿論的力量。
“算一算‘通訊現代化的賬’，這些記者們又在聳人聽聞了，”白誌清一邊念著一邊搖頭，可是沒看幾行就發現不對勁了，“關注西方領先國家研發的暴利，以及通訊行業的反壟斷。”
難道這個說的是自己所在的摩羅？
他快速地趕到辦公室，按照報紙上麵有關BP機行業、程控電話交換機行業的數據進行驗算。
“BP機進口需要150美元每台，200萬台就是3億美元，其中的專利費大概占了60%，每年就是約2億美元；而整個研發成本也不到2億美元。現在摩羅公司的BP機市場占比60%，形成了絕對的壟斷。”
作為理工類院校出身的他，想要找出新聞媒體的數據錯誤來，似乎不是很難。可是這次，他算了三次還是沒有發現錯誤。
這些市場占有率方麵的數據他是知道的，而且一直沾沾自喜。現在走出來了，卻看到了恐怖。
“老白，在那兒請神呢？”技術部門負責人一直跟老白不太對付，這次白誌清落魄了，他很是享受老白悵然若失的樣子。
“沒什麽，今天吃早飯撐著了。”
“哈哈哈，天氣不好的時候真是喝涼水都塞牙呀。”技術部門負責人自找了個沒趣，開心地走了。
回頭就讓人去買了一份《淮海經濟報》，仔細地看了起來。
魏學敏主筆，這個老爺子可真是閑不住啊。可是人家說的還真就有人聽，誰讓人家在4月份就曾經預測和警告過華東地區洪災呢？
“這老頭瞎扯吧，一個程控交換機就影響咱們國家的現代化了？”
魏學敏給出的論據非常詳實。程控電話交換機每條線400-500美元，直接導致裝機費達到5000元、影響了我國電話普及率的提升不說，還導致我國在2000年裝機1億的目標無法實現，因為我們國家不可能拿出數百億美元外匯出來，分成9年也不行。這是暴利，絕對的暴利。
技術部門負責人更對於一個叫做吳江元的技術專家的文章更感興趣。吳江元對國產的BP機品牌和摩羅公司產品的技術參數進行了比較，最後認為：國內產品和國外產品基本一致，在漢顯技術方麵國內產品走在了前麵。
技術部門的同事也很配合地生氣了：“嘿，這些人還真會拉郎配啊，不就是負責開發漢字庫嘛，你最多也就占了一個‘新’好不好？”
下麵的內容更讓他生氣。吳江元對國產的程控電話交換機技術和所謂“八國聯軍”的技術也進行了細致的比較分析。結果讓人大跌眼鏡，騰龍公司的產品在性能方麵實現了大部分的超越，而國內產品的售價又是多少呢？70美元，不到國外產品的20%，而且不需要外匯支出。
“我還就不信了，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巴辣子也敢在巨人麵前瞎嘚瑟？”技術部門負責人雖然是華國人，但是對於有人敢這麽名目站單地詆毀“燈塔國”的技術還是義憤填膺。
“經理，這些人可壞了，你看這麽一遝報紙，隻賣1毛錢。我看他們就是想多賣出一些、讓更多的人看到他們的謠言。”技術部門的同事很配合他。
由於發行渠道還沒建立起來，為了降低成本支出再次拉了一些讚助企業。在降低報紙售價的同時，發行範圍也擴大到了全國各個大中城市。
技術部負責人急匆匆地去找安迪，安迪卻很鎮靜：“一份小報而已，幾個人信？”
“安迪，這魏學敏可不簡單，他是那個預言了今年會發生洪災的教授，現在的知名度已經比較高了。很多人都說他是點炮專家，點炮水平也不一般。”
“是嘛？這就有意思了，給我仔細看看。”安迪放下茶杯，認真看了起來。
忽然，他就輕鬆不起來了，他指著一段文字說：“建議推動國產的進口替代、引導科研機構進行技術攻關，以及打擊市場壟斷行為。這個吳江元說的技術參數靠譜嗎？”
有些民族主義分子喜歡貶低外人、太高自己，安迪已經習慣了。可是外資企業對於“進口替代”這樣的詞匯的敏感性比較高，安迪.吳很快地嗅到了一絲危險的信號。
技術部門負責人非常謙虛地說：“安迪，魏學敏我是知道，這個吳江元我就不太清楚了。我看到白經理也在看這份報紙，他以前又負責銷售部門，對外聯係比較多。要不然讓他也說一說？”
很快地，白誌清就過來了，他嗅到了一絲危險。
安迪不動聲色得問到：“你看過這個報紙吧，吳江元這個人是怎麽回事兒？”
白誌清看到技術部的人也在，就明白了是這個小子坑了自己：“安迪，這個吳江元參與了程控交換機的研發，產品已經出來了，估計這篇文章就是給他們的產品造勢的。不過這個產品的技術是不是真的這麽牛，我就不清楚了。我正在想找人問一問技術專家、確定了虛實再向你匯報呢。”
白誌清經曆了多次打壓，防範意識非常高了，一招漂亮的“四兩撥千斤”之後，很快地球又踢到了技術部門。
技術部門負責人趕緊回複：“安迪，他們提供的技術參數裏麵，摩羅的數據都是我們公開的，不會有假。對於華國國產的同類商品的技術參數，我們還沒有檢測過。如果有必要可以進行全麵檢測，大概需要兩周時間。”
“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人物，有點兒力氣就像蹦到天上去，這次一定要給他們一些教訓。你們銷售部分析過沒有，如果現在基站方麵停止對巨潮進行支持，情況會怎麽樣？”
想都不用想，這後麵肯定是巨潮BP機公司。
銷售部門的新負責人回複：“吳總，現在隻有我們公司建立了BP機信號基站，如果我們不支持他們的產品，他們的BP機就會成為擺設。我們跟技術部門也溝通過，技術上沒有問題，我們隨時可以啟動，負麵影響就是華國政府可能會出手。”人家不替你決策，隻是提出兩方麵的可能。
這個死巨潮，還真是哪兒都有你，哪兒都沒辦法吃掉你啊。
《淮海經濟周報》的“反壟斷”三個大字，忽然讓他覺得很不舒服。本來想著美利堅對反壟斷抓得嚴、可以在華國混水摸魚，沒想到這邊學得這麽快。
“外匯方麵，我們去年淨匯出多少？”
“去年我們銷售了大概60萬台，大概匯出1.2億美元，今年應該差不多，因為有部分利潤留下來建設津門的製造廠。”
地方有高人啊，連我們的成本、淨利潤和美元外流都算得差不多。安迪.吳沒轍了，可是會議室裏大家還在等著他拍板呢。
“安迪，您看還要不要切斷對巨潮的基站支持？”技術部已經準備好了兩次，第一次是安迪剛到燕京辦事處的時候推出了“三板斧”，結果前兩板斧啞火了，第三板斧的殺傷力太大，安迪臨陣退縮了。
“再等等吧，”風口浪尖上，安迪再次猶豫了，“一定要對巨潮的產品進行細致地檢測，不要放過任何一個技術細節。”
可是這樣遙遙無期地拖延對自己的威望打擊太大，鬱悶的安迪要找個出口：“白誌清，你不是說摩羅和巨潮電子的合作一直很順暢嗎？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這種事情？”
安迪一到燕京就聽說了白誌清反水的事情，這種反骨仔是每個老大不喜歡的對象，所以他把白誌清放到了清閑的部門。可是現在需要有人為事情背鍋，白誌清再次被揪出來示眾。
“我們公司以前和泉城的巨潮電子合作很好，現在的巨潮BP機是蘭陵的公司，巨潮電子隻占了很小的股權比例。”
“什麽我們公司？摩羅是外資企業。要用規範稱呼。”安迪沒有耐心了。
白誌清，你為什麽還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