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曾玉剛上車
江奕還上錢後，曾玉剛的眼睛裏卻沒有那1萬塊錢了。江守義出去才幾個月，家業就做到了這個程度，作為老交情，曾玉剛是了解清楚的幾個人之一。可惜的是，每次臨門一腳的猶豫讓他成了看客。
“小奕，這次一定要帶上叔叔啊。有什麽需要，隻要叔叔能辦到的，都沒問題。”上次江守義電話找他租車去各地運輸國庫券，由於那時候正是大米運輸旺季，曾玉剛有些心疼販運糧食的損失，所以他再次錯過了機會。心高氣傲的江守義哪兒受得了這個氣，直接找了其他關係較遠的朋友。
“還不知道叔叔現在有什麽呢。”我可跟你沒有交情，拿實力說話吧。
“現在也就是5輛大卡車，載重5噸、10噸的都有，還有兩輛運土車。這些車都跑過長途，司機也都有經驗。”一輛重卡都沒有。
“少了。最遠到過什麽地方？”
“越省、湘省經常去，北邊去過秦省、東北。再遠的也去過，但是不常去。”
“你占了多大股份？”資產差不多摸清了，就看你的話語權了。
“都是我和兩個哥哥的股份，我占大頭還欠一些債，不多，也就十幾二十萬吧。”其實這個土豪也就是不超過50萬資產，30萬淨資產。看來上次小曾拿出那一萬塊來還真是挺大膽的，估計曾成功也找老爺子要了錢才能完成賭約。
“跟車輛廠熟嗎？”
“村裏有人的親戚在蓬萊汽車廠。”蓬萊汽車廠算是齊魯省輕型汽車市場占比較高的廠了。
量級都比較小，江奕不知不覺地搖了搖頭。曾玉剛對於江奕的價值，也就隻有一些管理經驗可以借重了，畢竟在江奕的親友團裏，管理過車隊的還沒有。這下子把曾玉剛急壞了。“小奕，你要想買什麽車，都可以跟我說，可以給一些優惠。”
“司機有多少，多少可以開重卡的？”
“三十幾個人，有十好幾個人夠資格去考牌開重卡了。”這還算是拿得出手。
“現在需要大量重型運輸車和司機，你有什麽建議？”自從打通了轉業兵渠道，江奕對於人員方麵的壓力大大減輕，現在缺的隻有能夠代表江家又熟悉這個行業的，來監督整個事業的進展。
“大量？是五十，還是過百了？”江奕微微一下，沒說話。
我的娘嘞，人家這生意做的。曾玉剛一陣透心涼。“小奕，可以讓我手底下的司機跑跑整個線路，看看整體情況，同時和省城的重汽聯係一下采購，買的多肯定能夠有些優惠。現在重卡的銷量很差，主要是貴。”90年代是中重型卡車的天下。一個是國內的道路還不夠好，高速公路網還沒有形成；一個是民營企業還沒發展起來，實力不足。
“那就先去跑一跑連雲港、甬城港吧，如果覺得太遠，可以在中間找一個火車站，貨物先運到火車站，再轉運到港口。路況、時間、加油站設施、收費情況等，全部都摸排一下。另外，滿洲裏也去試試。”
“是要運送什麽貨物？”
“不限，暫時未定。”江奕一句話差點把老曾暈倒了。
江奕跟著同學們走了。曾成功這才走過來，剛才看著自家老爸有些低姿態的樣子，真是讓他難受，他以為是自己打賭輸了讓爸爸直不起腰來，準備去接受疾風驟雨。結果，老曾看了看他，隻說了一句：“幸虧早點兒認識了啊。”對他點了點頭，似乎是一種肯定和鼓勵，曾成功暈了。
“李將軍，在省城挺好的吧？”這次要祭出重型人物了。
“離將軍還差得遠呢。哈哈，江奕，看來又有好事兒？”知道你離將軍還遠，這不是想讓你高興嘛。
“上次不是說起要招一批轉業兵司機的事情嘛，現在要去采購一批重型卡車，想先去省城看看重汽集團。不知道你那裏是不是方便介紹一下呢？”
“方便，怎麽可能不方便呢。你這是給我們專業軍人謀福利啊。說吧，你要見什麽層麵的人？”采購數量決定拜訪的層級，軍代表最懂這個。
“如果采購幾百上千輛，需要見什麽人？還請您多多指導。”
“你確定你沒說錯？”千輛重型卡車，這是什麽概念？這是很大大型企業一年的產值。1990年，普通桑塔納差不多要20萬，如果想要馬上提車，差不多要再追加10萬。重型卡車，便宜點的也要三四十萬。所以，難怪李中校差點兒叫起來了。
“沒問題啊，又不是一次性采購，分幾年呢。”
“即使分成幾年，每一年也都是一個超大訂單了。”我的乖乖，江奕你可真是處處讓我驚奇啊。“我這邊馬上通知重汽那邊的負責人。”李中校有預感，自己在省軍區的日子將會好過起來。
江奕和老曾一起去泉城，為了避免太隆重嚇壞了老曾，他特意沒有告知那邊具體時間。這年頭買火車票又不需要身份證的。江守義再次被放了出來，沒辦法，自己和老曾都有缺憾，一個太小，一個沒見過大世麵。央企領導出麵，江家這邊也隻有江守義能夠撐一撐場麵了。在火車站賓館匯合後，江守義的轎車拉著三人開往中國重汽。
中國重汽現在還是在市區，這塊地皮將是10年後集團重生的倚重。李中校也到了大門口，看到江奕身邊每次都要換人，也明白裏麵的道理：人小鬼大麽。這裏的環境和泉城整體上差不多，一個字來形容：樸素。
李中校牽頭的訂單，給了中國重汽領導層很大的希望。就像看不到希望的時候，迎來了一絲陽光，所以擺開的陣勢比較大，領導班子就來了三個，市場部門、財務部門和生產部門都負責人也在。該來的，不該來的，反正都來了。
一陣歡迎詞後，老江的客套，老曾加了幾個專業術語的稱讚和致謝。接下來，就是江奕的表演時間了。
“剛才我爸說的采購幾百輛重卡，不知道貴方有沒有相應的價格優惠，還有就是售後服務這一塊兒怎麽提供？”
市場部門負責人看了一下領導，放心地說道：“根據采購數量，可以實行階梯式價格優惠，這裏是我們的報價單，請江…老板參考。”這時候，北方還不時興稱呼先生。
技術部門負責人跟上：“售後服務這一塊，我們在任城已經建立了服務中心。”
“蘭陵、曹州、彭城、日照和連雲港呢？”
“暫時還沒有。您是計劃將重卡在這幾個地方也使用嗎？”
“不隻，還有東北的城市，以後還會有南方的城市。”兄弟，你確定沒在吹牛？李中校笑了笑，他習慣了。不過，也不擔心。
“這個麽？”超出技術部門負責人的能力了，他看向公司會議室中心位置的負責人。
“要是增設一兩個售後服務中心還是可以考慮，再多的話，成本上比較高。”領導的講話都是選擇題。
“如果以後還能采購更多呢？比如2000輛，五年內完成。是否可以考慮在蘭陵設立合資的維修公司？”又加碼了，這下子，領導也不淡定了。
這個提議倒是很好，能讓中國重汽的服務能力延伸到魯南和蘇北，還可以不用出很多錢。負責人當場就決議：“我覺得這個提議很好，我們班子會開會討論決定這個問題。”嗯，又是一個選擇題。你們三個班子成員已經在這裏了，還不直接一點兒？
“關於付款方式，我方認為也可以進行變通。比如，可以共同設立融資租賃公司，以租代購。”這個是後世最典型的方式，90年卻很另類？
“我們可以將賬期延長3個月。”財務部門接上了。融資租賃是個啥東東，我也不懂啊。
“我說的是一台車40萬的話，按照5年付租賃費用，5年後所有權轉移給我方。租賃費用實際上是分期付款費用，但是在租賃期內，我方隻具有使用權。”
眾人傻眼了，分管財務的領導倒是想起來了：“這個是不是東方租賃公司用來采購國外設備的模式？”
“是的，現在我們希望能夠將融資租賃公司設立在蘭陵，我方可以合資。”再次拋出了合資，蘭陵究竟給你多大好處，讓你死命給他們招商引資？
一把手也不敢表態了，茲事體大啊。其實主要是不了解，現在江奕實際上是在幫他們提前跨入21世紀，這條路走通了，中國重汽或許能夠避免10年後的破產命運。
“這個我們需要再研究一下，畢竟涉及太多的變數。”第三個選擇題。
“沒問題，希望貴方可以盡快。如果三天沒有回複，我們將前往秦省。”大秦重汽，最大的競爭對手。江奕的出手可謂精準又毒辣。
財務部門負責人知道領導的顧慮，也不顧及已經結束會議的現實，追加了問題：“怎麽解決質押物移動的問題？”你把車開到其他地方逃廢債，我們怎麽辦？
“重卡都是按照固定資產編號、管理的，年度維護也要找你們公司或者合資維修公司。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向我方派駐監事，實時監督資產動向。”最大的誠意，專業視角。財務負責人下了狠心，奶奶的，幹了！
一把手看到了財務部門負責人的認可，又看了看另兩位班子成員，感覺應該沒有太大問題，於是鄭重回複：“請四位在泉城繼續住一晚，我們今天就開會討論，然後再向上級領導匯報，爭取明天能夠最終答複。”一把手也知道泉城的市容沒什麽好看的，所以隻讓江奕他們多住一晚。
重汽的反應比預計的要快一些，不太像這個時代央企的速度。其實也難怪，江奕的條件其實對他們非常有利，至於他們不懂融資租賃公司怎麽操作，上級領導知道啊，部裏接觸這個的就多了，歐美不都是這麽玩的麽？
所以，這就簡單了。蘭陵獲得了融資租賃公司和重卡維修公司的雙加成，楊書記可以做夢都笑了。
其實江奕也可以做夢笑出聲來了。維修公司的設立，將為大湖城切入汽車維修、零部件生產等領域，後期生產轎車、電動車等打下堅實地基礎。合資成立融資租賃公司，也將為大湖城的金融業發展起一個好頭，這裏麵培養的人才，將會成為整個融資租賃行業的先鋒。2016年，融資租賃公司將超過15000家，可見其生命力。
戰略縱深不同，發展眼光也不一樣。這就是戰略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