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逸仙小霸王
粵省逸仙市。
江采沒頭蒼蠅一般地逛著，按圖索驥，想找到生產小霸王遊戲機的電子廠。這是個什麽廠，114台查不到不說，城裏的人連聽都沒聽說過。還小霸王遊戲機，我這樣愛玩遊戲的人都沒聽說，能好到那裏去？還是玩遊戲好啊。嗯，拐角好像就有個遊戲機室。走累了，歇會兒去。
門口就被人攔住了：“靚仔，我這裏有最新最好玩的遊戲機，不貴，來試試？免費試玩啦。”
“不用不用，”免費對於江采已經沒有含義了，他現在是吃江奕的、喝江奕的，住也是人家出錢。不過，不對，你這遊戲上有個小字，“給我看看。”
側麵看過去，鮮紅的“霸”字由於太過稠密而成了一團糊糊。拿過來以後，正視著它，“小霸王”三個字躍然而出。小霸王，這不就是那個催命鬼天天讓我找的嗎？媽呀，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呀。
“你這個鍵不好使，為什麽做成方形的，不能做成圓形的嗎？方形的最容易卡住了。玩幾下就會死掉。”
這個倒是經常玩的，推銷員心定了：“我們剛剛推出，以後肯定會經常改進的。怎麽，靚仔感興趣？”
“我家是做銷售的，最近也想進一批貨。要是價格合適的話，也不是不能考慮，可你這個賣相也太差了點兒吧？”
“我們的肯定便宜啊，你看那個任天堂的多貴，主機上千，我們這個貨，不到它的三折。玩起來，都是一樣的啦。你看，”小平頭拉開背包的拉鏈，露出很多遊戲碟，“他們有的，我們也都有，碟也便宜得多。”
“你們廠長是誰？”江采有些打顫了。
“段總啊，可厲害了，人家是研究生，比大學生高一大截呢。人民大學畢業的，知道不，就是原來的抗日軍政大學。”
嗬嗬嗬，全部對上號了。
“就是不知道你們現在的生產技術和產能怎麽樣啊？”
“研究生帶的隊伍還能差？以前林彪在蘇聯留學的時候也沒這麽高的學曆啊。”小平頭還在硬撐著。自家公司是個啥熊樣，自己還不清楚？
“要是你們的物美價廉，我可以多買一些。”
“我回去向廠長報告一下，如果可以的話，你明天就可以過來看看。”不愧是人家珠三角啊，接待調研是家常便飯。
“行啊，有事兒CALL我。”
宋哥連夜從深城趕到逸仙市的時候，還是不明白江采跟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破廠有什麽好談的。這時候的逸仙市，仿造紅白機的廠不少，很多都處於悶聲發財的地步，隨便挖幾個技術人員出來，在自家糧倉裏就能組裝出來。遊戲是現成的、複製過來、修改一下就行，芯片是進口的技術，華強北就能買到仿製或者走私的，你需要的就是組裝和銷售。
在這樣的氛圍下，段勇平短短幾個月就能把紅白機造出來。江奕本也想自己玩，但是想想還是算了，自家哥哥畢竟沒有自帶BGM出場。“宋哥，說好了啊，你負責挑刺，從技術上和產能方麵，或者其他你覺得不好的地方都可以。”
這個簡單，宋哥是見過大世麵的。“感情小采火急火燎地讓我過來就是來給你唱白臉的？說吧，怎麽感謝我？”
“你說。欠宋哥的多了，我都沒啥拿的出手的東西了。”
“嘿，還真讓李大慶這家夥說準了。我也發現，你咋和你家弟弟差異這麽大呢。”所有人都在江奕那邊吃過癟，所以江采的老實就更加突出了。“這次打算出手多少？”
“江奕也沒說多少，”江采知道，宋哥是想看看江奕的態度。“他就是覺得以後要買這個貨，能入點股確保進貨渠道暢通，就跟宋哥找進貨渠道是一個道理。”
“真就這麽簡單？”江采跑過來幾天不見人影，按理說不至於啊。
“真的就這麽簡單。我的話，宋哥也不信？”江采的確沒說假話，他了解的也就是到這個程度。宋哥看著江采，看不出有忽悠的成分。
第二天一大早，到了扶華電子廠，宋家賢信了。這就是個普通的製造廠，大門就不怎麽氣派，珠三角整修可一向是從門麵開始的。員工也沒什麽昂首挺胸的，周圍打聽了一下，也沒什麽正麵反饋。感情你這幾天就找了個這樣的破爛，你那鬼靈精弟弟能放過你嗎？
邏輯上理順的宋家賢，下來扮演自己的角色就順理成章了。好吧，對一個小廠，至於用ISO標準嚇唬人家嘛，你沒看到負責接待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嗯，看來部門負責人是頂不住了。昨天同事回來後，大家已經打掃過一次了，沒想到那個什麽ISO這麽厲害，硬是找出了這麽多不合理的地方。沒辦法，隻有找研究生撐場麵了。不到200人的小廠，直接就能頂到天。江采樂了，可不就是為了把你給逼出來嗎？
“哎呀，宋老板，幸會啊幸會。”段勇平兩手還有些機油，聽說客戶很挑剔，急忙跑出來了。
“段老板，久仰久仰。”宋家賢雙手抱拳拱了拱手，沒讓段勇平的髒手握到自己。
“宋老板以前做過哪些遊戲機呀？”
“任天堂和世嘉的都做過，時間不長，也就三四年吧。”吹吧，你就吹吧，江采看著不打草稿的宋哥。不過，我倒是挺喜歡的。
“這個小兄弟也是做這個生意的？”年齡大的太牛，從小的開始培養感情吧。段勇平也感覺這個場子不是自己的了。
“嗯，我家在齊魯省幾個市有銷售門市，就是宋哥的任天堂和世嘉有點貴了，一個月也賣不了幾百台。”宋哥看著江采，這家夥什麽時候學得比我還能吹？
“我們這個產品也是出產時間不久，所以產能可能還不是很大，不過兩位老板請放心，質量肯定不成問題，實行三包，產量方麵可能暫時還不是很大。”段勇平不好再吹牛了，否則都在天上就不好談了。
“質量好、價格又合適的話，可以一次性采購幾千台。市場反響好的話，一個月萬把台不成問題。”江采看看宋哥，太多的話就要你來分一分了。宋哥頭一扭，去看環境了。
“這個，主要是芯片還比較有限。”
“那就多備點兒唄。”嗯，快找到你的痛處了。
“也不瞞你們二位，我們的確是資金有些緊張。”什麽叫做有些緊張，根本就是還背著200萬債務好不好。要是還有資金渠道，段勇平也不會這樣緩慢積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