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青年快樂多
以前大家對你隻是好奇，覺得你很不一樣，一句話能夠笑死人。後來大家是驚奇了吧。連老師都沒你厲害，簡直是個學習天才。聽說你還在寫文章，發表了小說。現在我覺得應該是神奇了。你連生意都會做，整個世界你都不放在眼裏。你以後到底想做什麽？
“老江，你怎麽流汗了？以前也沒見你這麽臉皮薄啊。”這倒是讓大家很開心，再厚的臉皮，也有擊穿的時候嘛。
“其實大家都有這個能力，隻不過你們不去做罷了。你們有人試著去發表嗎？你們曾經出來賣過衣服嗎，沒試過怎麽知道賣不出去，班花今天的表現就很好嘛，是不是，常誌珂。”還不看緊你家老婆，小心她以後被人拐跑了。
“小奕，你以前在家裏三拳打不出一個屁來，怎麽一到高中就這麽厲害？”堂兄並不打算放過他，他今天在一旁觀察，心裏也是多有波瀾。估計今天賺了不少，要是這麽下來，一年豈不是就能當萬元戶？
江奕看著江正柏，這個讓人“哀其不幸，怒其不正”的家夥，確實不太幸運，父親很早去世，早到江奕對這位大伯沒有一點兒印象。江正柏三兄弟，隻有老二正常結婚生子，老大一生潦倒，老三江正柏早早輟學，處於半流浪半農耕狀態。由於農村機會有限，後來這個家夥經常將手伸向自己的鄰居，身上集中了農業文明內卷的負麵元素。這是個“隻可短期合作，不可長期信任”的人。
“是啊，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我們開心一下。”厲廣為這次拷貝江奕語錄，卻有些時機不對。
“小奕，你們以後還要來嗎？我看家裏還有不少衣服呢。”看到江奕不想多說，江正柏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家裏還有一些T恤，你要是感興趣的話，我再給你抹下來一折，你賣出去多少就賺多少。怎麽樣？”江奕也覺得這樣太累了，關鍵是幾個同學也不可能總是這樣義務勞動。
“可以啊，還有別的人嗎？”
“一個星期之內，沒有別人；一個星期如果還賣不完，就要清倉了。”清倉意味著甩賣、回款，機會就沒了。
“放心，我保證一個星期全部給你賣出去。不過，這個定金嘛，哥哥現在手頭有點兒緊。”
“這個沒辦法了，你開始可以少拿一些。我給你放10天。”江奕毫不手軟。太容易到手的，都不會珍惜，大恩如仇，尤其是還有一層血緣關係的時候。
“行，我幹了。”江正柏為自己的魯莽買了單，也決心要幹點兒大事。
旁邊的幾個同學看著江奕的另類表現，言談中幾句話定下來幾萬元的合約，而且，貌似對這個堂兄還有點兒狠。
“不過，我也有個條件。讓保國和你一起跑。”
“他會聽我的嗎？”江正柏知道，這是江采的死黨。
“這些衣服也是江采買的，運輸也是他安排的。”
“我把他帶出來了，他不是把我給甩開了？”農村的小圈子還是比較封閉的，貌似附近隻有江正柏沒有一個固定的圈子。
“那你知道江采的錢是誰給的？”“難道是你？”
“對，我給的，你可以放心。以後還會有蘭陵、曹州、太山幾個地區，你的眼睛就隻盯著任城？”江奕有點兒指點江山的樣子了。
“我再想想。”江正柏似乎鬆了口氣。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你要自己幹的話，可千萬別虧了。”江正柏腦後有反骨，江奕清楚得很。“知道薩達姆為什麽會火嗎？他要是打敗了，以後T恤還有市場嗎？我估計最多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你自己全套流程走一圈，來得及不？
“我幹了，不過話說在前麵，必須以我為主。”說著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幾個高中生，這幾個人很好對付，這個家夥咋就差異這麽大呢？
嗬嗬，就是要讓幾個同學聽見，不然怎麽能加杠杆呢？為了不讓幾個小朋友淪為陪襯，江奕及時地轉換了話題。“邵紅梅很厲害啊，是個做生意的好料子呢。你們家族有經商的傳統？”邵紅梅今天的表現確實讓大家驚豔，一旦沒有了班花壓著，小姑娘馬上就燦爛了，所以紀兵一組的銷售額也不是很差。
“老江終於也有不知道的了吧。邵紅梅家長是郊區供銷社的。”劉風很開心，他終於可以還給江奕一點兒“顏色”。所有同學的家庭背景，江奕都不知道。前世的他畢業後也是獨自一人在外漂泊，與任何同學沒有交集。他似乎是空降到這個世界，又從那裏消失，隻帶走了一個學號。
“你怎麽知道的？”第一次被學霸主動搭腔，結果卻被截胡了，邵紅梅有點兒鬱悶。
“我舅姥姥家也在你們村。”
“你家才在村裏呢。我們那裏是城鄉結合部好不好？聽說馬上就要變成城市戶口了，嗬嗬。”邵紅梅對此很是驕傲。90年代的城市戶口，是最後一波光彩綻放。很快，下崗潮就要打碎這個光環，城市化運動大大提升農村戶口的含金量後，城市戶口的價值更是跌倒穀底。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呢？還是算了吧，這個三四線城市其實也補償不了多少錢，別把自己表現得太過驚世駭俗了。
邵紅梅的爸爸是供銷社的一個小領導，這倒是一點意外之喜。90年代是供銷社係統逐漸式微的事期，這個動蕩年代的產物，計劃經濟的標誌，在市場經濟逐漸伸展後，一步步讓開勢力範圍，直到消失。21世紀後，已經隻有資本運營的職能了，也就是把供銷社係統的房產出租盤活。
“邵同學，有機會幫忙引薦一下啊。”這個的確是好資源，送上門來了。
“現在他們那兒也不太得勁，大家都喜歡去百貨大樓買東西。”百貨大樓現在風頭正勁，對供銷社係統形成了很大壓力。
“還不是因為百貨大樓主動出擊，拿到了很多時髦的家電、時裝？我覺得供銷社應該主動出擊，別老是圍繞那堆化肥、種子作鬥爭。”厲廣為一邊擼著串，一邊嘟嚕著。
“話糙理不糙，厲廣為說的我也讚成。”劉風感覺也是這個原因：“還有，供銷社的櫃台也太土了，好東西都不敢放進去。”
“好了好了，供銷社在市區繁華地段以外還是有市場的。”江奕趕緊打住，他還要想法子巴結供銷社的小領導呢，讓人家女兒下不了台是幾個意思？
“還是江奕最好了。那好，我去跟爸爸說，那你怎麽感謝我，請我吃頓飯？”
“好啊，待會兒肯定我買賬。”江奕差點兒把“買單”兩個字說出來。
年輕人的身體就是好啊，一頓烤串就讓幾個人滿血複活了。江奕也是，原本的世界裏，已經沒辦法支撐這樣的高強度勞動加玩樂，現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晚餐，就讓他又蹦又跳了。江正柏先走了，他今天發現了一個新大陸：原來可以把眼睛盯向外麵，原來世界這麽大，原來發財沒那麽複雜。
幾個高中生又可以盡情地釋放。
“江奕，再來講講你的那個2B青年快樂多的故事吧。”劉風對於沛州之行有點兒上癮了。
“不行啊，除非你先獻歌一曲。”江奕知道劉風的痛處。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鄉照在邊疆…”
“停停停，你別唱了，我現在就開始講故事。”劉風的性格變化太快，江奕也跟不上節奏了。這夥計怎麽就這麽轉變了呢？“紀兵，記好了。”
厲廣為納悶了：“為什麽好事都給他呀？”
“我要賄賂領導，”江奕大言不慚，肯定不能告訴你以後要重點培養紀兵的2B精神。
“2B青年打車，結果司機要打劫。司機拿著匕首，要他拿出東西來。
2B青年問：你是劫匪還是司機；
劫匪說：我是劫匪，也是司機，是個兼職幹搶劫的司機。
2B青年說：那你不能停車啊，停車了你就不是司機了。
劫匪說：我不停車怎麽搶劫你呀？
2B青年說：那你要打劫，你能不能先把計價的跑表給我停了。”
“噗”，這是邵紅梅；“噗”，這又是誰，差點兒手一抖騎車拐進溝裏了。“江奕，你下次說笑話能不能先通知一下。”哦，確認了，原來是李鍾玉。
“好，下麵我給你講個很好笑很好笑的笑話。講完了。你怎麽不笑？那就別怪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這才反應過來。感情你這笑話就倆字。
“江奕，你以後想幹什麽？”女生鍾玉不願意再排隊等著聊天了。
“賺點小錢。”“你已經賺了，然後呢？”
“然後就是多賺點兒小錢。”
“在女生眼裏，你可是很神秘的。我們為什麽看不懂你呢？”
“當然啦，我可是大仙呢。”
“你好像什麽都無所謂，可實際上卻什麽都放不下。你想要得到一切，卻什麽都沒接受。”美女，這才是重點吧？
“幹嘛那麽沉重呢？過好每一天，開心點、快樂點，比什麽都重要。”說這個的時候，竟然鬼使神差地看了一遍常誌珂。唉，怎麽陪班花說句話感覺上這麽像偷情呢。
“對呀，老江不是經常說嘛：沒心沒肺，長命百歲；看淡一切，活著不累。”紀兵及時地來救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