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
這裏是酒店, 有住一晚就走的,也有像劇組這一大群人一樣長住的。不過隔壁這個似乎是住了比較久,有一次奚墨還看見酒店的工作人員將房裏訂的餐放在門口,很有點經常這麽送餐的意思在裏麵。
但是那間房裏到底住的是誰,奚墨一直都不清楚。
警察都來問話了, 肯定是大事。奚墨做好心理準備, 將門打開了。
門外的崔嘉魚看見了奚墨, 也看見了她身邊站著的阮夜笙。崔嘉魚看奚墨的時候倒是沒什麽,很平常,但是等目光落到阮夜笙身上時,卻有了些許的驚訝,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奚墨發覺了崔嘉魚的表情起伏。
阮夜笙現在這張臉就是她自己的,崔嘉魚現在對阮夜笙有所在意, 其實就是意味著對她有所在意。如果是遇見粉絲, 像這樣的表情變化她倒是見怪不怪,但是現在對方是一個正在查案的警察, 被這樣審度,免不了就有點不自在。
阮夜笙也發現了這一點, 不過沒有吭聲。
“阮小姐, 你好。”崔嘉魚看向了奚墨, 說:“請不要緊張,隻是向你問詢一下隔壁的事情, 例行公事而已。”
“崔警官, 你請問。”奚墨說:“有什麽想要了解的, 我一定配合。你說隔壁出了點事,是什麽事呢?”
崔嘉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你認識隔壁的人嗎?”
奚墨搖頭:“不認識。”
“那以前有沒有見過她?”崔嘉魚說:“或者有沒有見過她出門?如果見過,能不能跟我說下她的狀態,有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或者有沒有什麽別的人來找過她?”
她說著,遞了一張照片過來。
奚墨接過照片,看到照片上是個年輕女人,她隻看了一眼,就覺得脊背有些涼意躥上來。
隔壁住的,竟然是這個女人?
她的確不認識。
但她見過,而且印象非常深刻。
馮唐唐那天早上出去采買,回來比平常要晚了一點,說路上死了人,造成了交通堵塞。同劇組的幾個人也看到了,還有一個膽子大的拍了照片。當時那個人把死者照片發給了馮唐唐,照片又從馮唐唐那轉到了奚墨的手機裏。
當時那張照片上顯示的死者死狀,尤為詭異恐怖,七竅流血,臨死之前手都還像是鉤子似的緊緊扣著自己心口。
而那個死者,和現在崔嘉魚遞過來的照片上的人,是同一個。
阮夜笙不動聲色地湊近了奚墨,看了一眼照片,心裏驟然一沉。但是當著崔嘉魚的麵,她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就像隻是一般人出於好奇,才多看了一眼,然後臉上浮現幾絲演出來的茫然和不解。
她演技好,演出來的,那就跟真的沒有區別。
阮夜笙知道市公安局調查組的警察都跟人精似的,一般都是辦大案子,最擅長捕捉微表情和微動作,一旦被崔嘉魚看出她的表情變化,哪怕是極其細微的,就必然會有所懷疑,覺得自己是認識死者,或者對死者的相關有所了解,以後難免就會繼續糾纏。
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危險環伺不說,自己還和奚墨換了身體,麵對這些警察,最好是能躲多遠是多遠。
“很抱歉。”奚墨當然也是這樣想的,並沒有說出當初看到了死者照片的事情,而是照實說了別的點:“我在劇組工作,每天很早就開工,很晚才回來,時間都是岔開的,所以從來沒有見過隔壁的人。”
她頓了頓,說:“不過我有一次看到酒店的人給她送餐,就放在門口,後麵我出門的時候,看見餐盤已經被她端進去了,沒見到本人。”
“她點的什麽餐?幾人份?”崔嘉魚目光銳利。
“就一人份,牛排和佐餐酒。”奚墨說:“別的我就不清楚了。”
崔嘉魚在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上撕下來一張紙,寫了個電話號碼,遞了過去:“謝謝阮小姐你的幫助,這是我的電話號碼,要是你還想起了什麽別的,或者之後在這家酒店裏看到什麽可疑的人,可以撥打我的電話。”
奚墨看著她,禮貌地接了過來:“好的。”
“阮小姐這幾天會離開嗎?還是說會留在酒店房間裏休息呢?”崔嘉魚笑了下:“我聽你的導演說,他給你和奚小姐都放了假,這幾天你們不用去劇組,那你會留下嗎?”
奚墨心想,這崔嘉魚還真是個有手段的警察。在問話之前,早就把酒店裏所有能調查的都調查了一遍,由於這家酒店裏大部分的住客都是劇組成員,她居然還把劇組上下也查了個底朝天,連她放假的事都一清二楚,或許之前她和阮夜笙住院的事情,崔嘉魚也問到了。
“我們兩身體不太舒服,林導就給我們放了假。”奚墨還是鎮定自若地回答:“這幾天我都會住在酒店。”
“好。”崔嘉魚說:“如果你聽到什麽響動,或者看到什麽人在隔壁門口出現,還請阮小姐幫個忙,通知我。”
“沒問題。”奚墨答應著,心裏卻早已轉了好幾個彎。
看崔嘉魚這架勢,她顯然是在調查一件很重要的命案,想必是因為隔壁的人死得蹊蹺。死者住過的房間,裏麵或許是有線索的,那麽警方必然會進行封鎖,但崔嘉魚似乎並不想大張旗鼓地布上封鎖線,倒像是在故意留著這個房間做誘餌,在釣什麽相關的人,照這麽推斷,房間裏應該已經布置好了監控設備。
她讓住在隔壁的奚墨也幫忙盯著,倒是考慮得挺周密。
“謝謝阮小姐。”崔嘉魚將自己手裏的小本子又遞過去:“還有件事需要阮小姐配合。請在這寫一下你的名字,表示你已經接受了我們警方的問詢,我好拿回去做調查留檔。”
“上麵什麽都沒有,是空白的。”奚墨有點奇怪:“你沒做問詢記錄,我就寫我名字就行嗎?”
崔嘉魚說:“沒事,問的都記在我腦子裏了,現在不方便,回去補上就好,阮小姐你簽下麵一點就行。這也是例行公事,沒有辦法。”
奚墨就在崔嘉魚打開的那一頁底部,寫了阮夜笙的名字。
然後崔嘉魚看向了阮夜笙,眼裏的神采比之前要熠熠一些,說:“奚小姐,麻煩你也寫一下。”
阮夜笙微微一笑:“崔警官,我不住在這裏,你沒有找我問話,我也要寫嗎?”
“畢竟你現在也在,目睹了全過程,還是需要你也寫一下的。”崔嘉魚麵不改色地說:“這也是例行公事。”
阮夜笙就隻好在之前奚墨寫字的旁邊,也簽下了奚墨的名字。
“謝謝兩位,那我不打擾了。”崔嘉魚說:“發現什麽,可以隨時聯係我。”
這時候電梯門開了,嚴慕,沈輕別,鬱安相繼走了出來。
阮夜笙和奚墨目送崔嘉魚和旁邊那個男警官一起離去,也看見了從電梯口走來的那三個人。
也許是崔嘉魚看起來和一般的住客不一樣,身上有一股別樣的氣質,經過的時候,三個人同時看了她一眼。
進了電梯,按了樓層,那個男警官才敢說話:“頭兒,我有件事想問你。”
崔嘉魚瞥向他:“說。”
男警官說:“你剛才說什麽例行公事,我們調查一組辦案,也沒這個要求啊,不用非得對方簽字,要真是每個問話的都簽字,那本子都寫爆了。你問了酒店和劇組那麽多人,怎麽沒要他們簽字啊?”
崔嘉魚:“……”
“阮小姐我不太認識。”男警官努力地回憶:“但是她身邊站著的那個奚墨小姐,是大名人,你記不記得我們上半年有一次休假,還去看了個電影,就是奚小姐拍的,特別好看,我記得你還跟影院裏麵奚小姐的海報合了影呢。”
崔嘉魚懶懶地抬起眼皮,說:“有嗎,我怎麽不記得了?”
“當然有啊!”男警官摸了下腦袋,頓時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頭兒你什麽例行公事啊,你這是假公濟私,變著法子地在要奚小姐簽名!”
崔嘉魚火了,在他腦門上敲了個爆栗:“沒……沒有的事!你要敢回局子裏跟他們亂說話,小心我捏死你。”
“消消氣,不說……我保證不說。”
崔嘉魚冷哼一聲:“死者張玉寧的房間旁邊,另外一間空出來了,你找個臉生的住進去,監視張玉寧的房間,看看有沒有人會來。”
“法醫都說張玉寧是死於心肌梗塞,應該是自然死亡吧,頭兒你怎麽對這件事這麽上心,還非得向李局請示,接到手裏來辦。”
“你懂什麽。”崔嘉魚目光有些沉:“你不覺得這幾年我們見到的這種死狀的心肌梗塞死者,有點多了嗎。回去你到我辦公室拿點卷宗,好好看一看。”
“是,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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