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2章 冷汗盈盈
張財主吃了一驚,馬上道:“那還有什麽事?”
“那輛馬車旁邊,我們發現了一具屍體。全身衣服都被扒光了,身上滿是傷痕,是被人用繩索勒死的。你能做個解釋嗎?”
一聽這話,張財主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停磕頭道:“老爺,我冤枉,我絕對沒有殺人。那女人那屍體怎麽來的,我不清楚。可是我們的車翻下去的時候,並沒有什麽屍體啊!真的沒有。”
卓然道:“當時你們駕車去紅柳村接你的娘子,你沒有帶其他女人嗎?”
“沒有帶,我哪裏敢帶?我要帶去我娘子會有猜忌,她本來就是吃醋才生氣跑回家去的。我要帶了另一個女人去找她,那還不得被她罵死。她才不會跟我回家呢。”
卓然道:“那好。你給我過來辨認一下屍體,看看你是否認識?”
著,將張財主叫到了拖屍體的兩匹馬前。掀開了蓋在屍體身上的白布,露出了那張臉。張財主一看,不如驚叫道:“這,這不是馬寡婦的女兒嗎?”
張財主旁邊的車把式也急忙點頭道:“沒錯,就是馬寡婦的女兒。為什麽死在那呢?”
卓然立刻道:“這馬寡婦是誰?跟你有什麽關係嗎?”
卓然看的出來,到這馬寡婦的時候,這張財主顯然有些慌亂。如果僅僅隻是一個熟人,沒必要顯露出這樣的表情的。因此卓然準確的抓住了他表情上的變化。
張財主偷眼看了卓然一眼,見卓然臉上的表情,心下想著這個官老爺不像是好欺瞞就可以過關的人,咬咬牙,一跺腳:“好,我,她實際上是我的姘頭。因為她男人死得早,她年輕輕就守寡了,還帶著孩子,家裏也很窮。所以有時候她會做一些皮肉生意,我就是這麽跟她認識的。後來我覺得她還不錯,又不是什麽胃口大的人,要的錢也不算多。於是我就跟她商議,把她包養下來。”
“但是我們不敢明著來,因為我家娘子很忌諱我外麵有女人。結果後來這一次她還是知道了我跟馬寡婦的事情,跟我大吵了一架,然後就跑回娘家去了。我派人去哄了幾次,她都不願意回來。”
卓然道:“她有別的仇人嗎?或者有沒有跟她有男女關係的?”
張財主趕緊搖頭,信誓旦旦的道:“沒有,絕對沒有!因為她沒有男人,家裏沒有賺錢的主兒,所以她是個認錢的女人,隻要給錢,她就什麽都答應。要是不給錢,熟人也沒用。而我知道,就我還可以給她錢,別的人想占她的便宜,門都沒有。”
這現場的女人正是馬寡婦的女兒。還沒有出閣,也沒找婆家。
當被問及為什麽他的姘頭的女兒出現在翻車現場的時候,張財主不停磕頭。他的確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因為當他根本沒見過馬寡婦的女兒,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出現在紅柳村這條路上?而且跟他翻的馬車在一起,還被人脫光了衣服。
他馬寡婦知道了,一定會哭死去的。她就這麽個女兒,指望著能給她養老送終的。
卓然仔細詢問了馬寡婦女兒有沒有什麽仇人情人有可能對她進行謀殺的?張財主搖頭他不是很了解。不過據他從馬寡婦嘴裏剛聽到的消息,她女兒一直很守婦道,從來沒有在外麵沾花惹草。所以不會有人想謀害她的。
卓然冷聲道:“既然沒有人謀害她,那怎麽她的屍體出現在現場?而且那馬車又被你駕駛翻在那裏,這中間難道沒有什麽關係嗎?”
侯鷹在一旁也立刻幫腔道:“沒錯,老爺的很對,肯定就是你。在跟馬寡婦私通期間看上了人家女兒,想據為己有。結果人家不願意,你就將她強行帶上馬車,扒光了她的衣服。把她奸殺之後,故意造成馬快跑失控翻下溝去,已造成她自己因為馬車翻入懸崖摔死的假象,是也不是?”
這下張財主當真嚇得魂飛魄散,額頭上冷汗盈盈。他身上的傷剛才還沒有結痂,所以汗水流淌下來,便火辣辣的痛,但是這些張財主全然顧不上了,一邊抽著咧著嘴忍著痛,一邊磕頭喊冤。自己從來沒有對馬寡婦的女兒動過什麽歪心思,更不可能做殺人滅口這樣傷害理的勾當。
卓然眼見他不停擦汗,汗水刺激之下他額頭和臉頰上的傷痕很是火辣辣的痛。使得他一邊話的時候,一邊不禁地皺眉,臉上的肌肉也不時地抽搐著,看起來十分痛苦的樣子。
這不由地讓卓然想起了什麽,上前兩步道:“你抬起頭來。”
張財主不知道為什麽提刑官老爺讓他抬頭。趕緊把頭仰了起來,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卓然伸手摸了摸他臉頰上的那道挫傷,又道:“你這傷是上午的翻車的時候跳車擦傷的嗎?”
張財主趕緊點頭:“是呀!我眼看著馬車往山坡下衝,我不顧一切的往外麵一撲。結果就撲在了路上,被這麽一劃拉,臉上手上全都受傷了。而且劃出了一丈多遠,一直到了溝邊,都差點掉下去了。也算是我命大,不然隻怕已經見閻王爺了。”
卓然又把他的車把式叫來查看。仔細對比了傷勢之後,兩人的傷勢很相像。車把式也同樣是跳車之後在地上擦傷的,隻不過車把式跳的比財主要早一些。而且他是身體一側著地,擦傷程度相對而言比財主就要輕一些。
卓然問張財主道:“你們來的路上有沒有撞到人或者什麽東西?”
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一臉驚詫。隨即低頭不語,卓然冷聲道:“你們倆最好如實坦白,若是等我查出事情真相再想坦白就已經晚了。若是你們現在能如實坦白,本官或許還會考慮對你們從寬處理。”
張財主沉吟半晌,磕頭道:“老爺,我,不過我真不是故意的,駕車的是我的車把式,我坐在旁邊車廂裏的,就聽到咚的一聲,好像撞到什麽東西了。我趕緊撩開車簾,見馬還在往前跑,車把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茫然的望著我。”
“然後我趕緊叫他停下,他便把馬勒住了。我問他怎麽回事?他好像撞到什麽東西了。我問他是不是撞到人?他絕對不是,不過沒仔細看。我們兩個一邊著一邊回頭尋找,可是找出老遠,路上卻沒有任何痕跡,沒有人。”
“我們倆都很奇怪。不過既然沒有撞到人,也沒看到屍體什麽的,這才舒了一口氣。叮囑他馬車要快,但是還是要心。他沒問題,剛才應該就是撞到石頭或者什麽上麵了,才會咚的一下,其實沒什麽事。”
“他這麽,我也就信了。因此我們又回到馬車上,駕車往前走。剛才我聽翻車現場發現有個女的死了,就在馬車邊,我也嚇壞了。”
“不過難道見鬼了嗎?怎麽我們在出村後不久撞到的東西如果是個人的話,怎麽會死在幾裏路之外的紅柳村的彎道下麵呢?他就算活著,全力的奔跑也跑不過馬車的速度呀!所以我很納悶,但是我不敢承認。”
卓然沒有話,再次仔細檢查了兩人身上的擦傷痕跡。
雲燕見卓然反複查看兩人身上的擦傷,也感覺到了什麽,低聲對卓然道:“莫非那女人身上的傷痕就是擦傷嗎?她也是跳車擦到身上的。”
卓然沒有回答她,沉吟片刻,忽然道:“走回現場去,再看看那輛馬車。”
當下,他們立刻返回了翻車的現場。韓員外還守著呢,他已經叫門房去通知人去了,找人來想辦法把死馬和破碎的馬車給運回去。那馬車還是值不少錢的,所以現場基本還保持完好。除了屍體被搬走之外。
卓然下到坎下來,到那馬車旁蹲下身仔細查看。很快他就抓住一根麻繩,這麻繩挽成了一個結,從馬車的車源脫了下來。
卓然將車把式叫過來問這繩索是幹什麽用的?車把式是用來固定車廂的。因為車廂時間有些久了,有些鬆散,修了幾次都沒修好。他就找了根繩索,把車廂捆緊,這樣要好一些,不至於跑起來車廂咣當咣當響。但不知道什麽原因,卻脫了。
卓然對雲燕道:“這根繩索就是勒死死者的凶器。準確的勒死死者的不是人,而是這輛馬車。”
雲燕有些莫名其妙,問道:“馬車怎麽殺人?”
卓然道:“這個女子是馬寡婦的女兒,我們隻需要把馬寡婦找來問一下就能夠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麽。目前的推測應該是馬寡婦的女兒被他們的馬撞了,但是她剛好無巧不巧撞倒之後,馬車從她身上登過。而她的頭脖子卻剛好套在那繩套上,從而勾住了她的脖子。”
“由於她被馬撞昏過去了,無法自救,所以被活活勒死了。但是屍體卻一直掛在馬車的車廂下麵往前跑,所以張財主他們當時才沒有在現場發現屍體。而直到馬車衝下這彎道摔到溝裏,屍體才從車廂下被甩了出來,才被發現的。”
雲燕道:“那不對呀!屍體如果從車廂下摔出來,當時張財主和他的車把式怎麽看不到呢?從山坡上往下看是能看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