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9章 我是冤枉的

  以往坐著馬車去跟人談生意，很體麵。對方見他家中居然有馬車，那都是十分的羨慕。隻怕以後很難再看見這羨慕的笑臉了，一想到這，老爺就是一肚子的怒火。忍不住掄起皮鞭，劈裏啪啦抽了韓光棍兩皮鞭。


  隨行來的門房站在坎邊正在張望。忽然他驚叫道：“老爺，老爺，你快看，那是什麽？好像是個死人。”


  韓老爺嚇了一跳，趕緊停手。轉身過去，順著門房的話，將目光投了下去。果然，一眼就看見那馬車旁邊兩三尺的地方躺著一具女屍。


  年紀應該不大，全身上下是一絲不掛。但是滿是傷口，好像被人毒打過似的。身子怪異的翻轉著，鼻口都有鮮血流出，此刻已經凝固了。從她怪異的翻轉身體的樣子，便能夠讓人感覺得到不像是有生命的樣子了。


  見此情景，韓老爺嚇得幾乎魂飛魄散。立刻扭頭盯著韓光棍，道：“好你個韓光棍，你不僅把馬車弄翻了，還奸殺了女子。你，你當真是要發瘋了嗎？”


  韓光棍也被嚇得打哆嗦。他趕緊探頭往下一看，果然看清了，一個全身赤裸的女屍，就這麽仰麵朝躺在下麵的石灘上。身邊甚至也沒見到衣服，身上則到處都是傷痕累累。


  他驚恐萬狀的道：“不對呀，我翻馬車的時候旁邊沒有屍體呀！這是哪來的？老爺，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沒有奸殺這個女人。我不知道她的屍體怎麽會出現在這兒？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我。”


  韓老爺氣的又是幾皮鞭狠狠抽了過去，怒道：“誰沒事陷害你做什麽？而且哪有用這種方式來陷害你的？分明是你做了醜事，還想抵賴不成。”


  門房趕緊道：“老爺，要不我們趕緊把馬牽回去吧，別管這事了。既然他跟你了不是他，那就應該不是他。咱們又何必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呢？”


  韓老爺氣得一皮鞭抽在門房的身上。怒喝道：“你出的什麽餿主意？現在一個女人被奸殺了，你讓我跑，我能的清楚嗎？你以為衙門都是笨蛋，他們順藤摸瓜，便會找到我的身上來的。”


  “你不知道提刑院的提刑官下揚名嗎？沒有他破不了的案子。你就算跑到涯海角，還不是得被他抓回去蹲大獄，甚至是要砍頭的罪。誰做的事誰承擔。”


  到這，扭頭過來。用馬鞭指著韓光棍，道：“把這子給我綁了，送到衙門去。”


  韓光棍嚇壞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亂擺，叫道：“老爺，我冤枉呀！真不是我幹的。”


  韓老爺道：“若真不是你，那你有什麽可擔心的？老爺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真凶，我都得把你送到衙門去，免得害了我。”


  著，又連聲痛罵門房，讓他趕緊的動手把人抓了。


  門房趕緊撿了一根繩子，將自己騎的那匹驢的韁繩取了下來，上前將韓光棍綁了個結實。韓光棍一個勁叫冤枉，卻不敢反抗。


  他心裏很清楚，這種事情他如果真要跑了，那還真就坐實了他是殺人犯的罪名，那時候下之大，也沒自己容身之地。他相信自己的冤屈一定能夠洗脫的，因為他知道提刑官卓然很有本事，破案如神，所以不會冤枉自己。


  當下韓老爺守在摔死的馬車的路邊。讓門房騎著驢，帶著韓光棍到提刑院去投案。並讓提刑院的衙役趕緊到現場來查案。


  卓然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簽押房裏處理公務。前些日子，他到下麵去路囚，各地走了走，發現了一些冤假錯案。有些案子甚至連基本的證據都沒有，完全是靠酷刑逼取口供，罪犯一直喊冤的。


  像這種沒有任何證據，隻有被告人的口供。而且囚犯又明顯飽受酷刑的案子，卓然一律無罪釋放。並告誡這些官員，以後必須要拿到真憑實據才能抓人。


  他沒有禁止官員們動用刑具，王法對此是允許的。他隻是建議他們，不要靠酷刑來逼供，獲取證據。那樣的話很容易造成冤假錯案的，平定了一些冤案之後，對於一些有重要線索的案子，他也成功得到了偵破。


  但是有一些案子，沒有頭緒的，先帶回來慢慢研究。主要都是一些陳年舊案。


  這時南宮亭跑了進來，：“老爺，有人來報案。京城外的驛道旁邊，他們家趕馬車的車夫把馬車翻到溝下麵去了。下麵還有一具女屍，全身赤裸，身上有傷痕。懷疑是馬車夫強暴之後殺人滅口，現在馬車夫已經被他們老爺叫門房捆綁送到衙門報官來了。”


  卓然一聽，不如愣了一下。道：“這馬車夫被他們家老爺讓門房捆著來送官，那馬車夫沒跑嗎？如果想自首，一般會到衙門來。難道他主動告訴了他們老爺嗎？”


  南宮亭道：“應該是這樣的，我沒細問。”


  “好。馬上讓大家準備，立刻趕往現場去查看。”


  卓然帶著雲燕，南宮亭，侯鷹和一幫捕快，仵作把那綁著的馬車夫和押送他來的門房一並帶著出城。馬車夫一個勁叫冤，卓然便讓他騎著衙門的馬，走在自己身邊。同時吩咐把他身上的繩索先解了，隨後問道：“你一個勁喊冤，所為何故？”


  “那馬是我翻下溝去的，可是人不是我殺的。我不知道怎麽會有一個死了的女人在馬車邊？所以老爺，我是冤枉的。”


  卓然道：“那你把經過一下。”


  “今有個老爺的生意上的主顧，來家裏頭跟老爺談生意。那人是城外二十裏外的莊子的一個大戶人家，跟我們老爺準備做筆生意。他們談成之後，老爺就吩咐我趕著馬車送那位員外回村子，順便把買的東西帶回來。”


  “我就趕著馬車送那老爺去了。結果他東西還要準備，一下子湊不齊，恐怕還要一兩。而之前已經跟老爺好了，馬上就可以拿。等到老爺付了錢，他又不肯馬上給貨了。借口貨不齊，又要拖上幾。”


  “我覺得他很不靠譜，還跟他吵了幾句。他這樣不講信譽，以後我們老爺是不會跟他再這做生意的。他卻置之不理，我隻好回來趕著馬車往回走。走到翻車那個地方的時候，剛好過來了一隊兵士，還敲鑼打鼓的，不知道是去幹什麽？我的馬就受驚了，然後一下就衝到溝下麵去了。”


  “幸虧我跳得快，不然也會被摔死的。我起來之後，見馬已經摔死了，車也摔爛了。於是我就趕緊跑回家，一口氣跑回來跟老爺了。我們到了這裏，結果就發現有一具屍體，就在馬車邊不遠處。而且全身赤裸，身上還有傷痕。”


  “老爺很害怕，就讓門房把我綁了。但是我發誓，我沒有殺那女人，我也不知道她。而且她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我脫的，身上的傷也更不是我打的。”


  卓然聽他完，已經快到城樓邊了。馬鞭指了指遠處的城門樓，道：“你先前回來的時候，是經過這個城門樓嗎？”


  “是呀，就是經過這兒。”


  “那好，我要核實一下你的話。”


  他扭頭對侯鷹道：“你趕快上去問一下守城官和兵士，今上午有沒有兵士敲鑼打鼓的出去？”


  侯鷹答應了，立刻快馬趕到前麵去了。卓然眼角卻留意發現，這韓光棍神色有些慌張。立刻心裏多少就有些數了，但是他並沒有立刻進行詢問。


  等到他們快走到城門口的時候，侯鷹騎著馬飛奔回來了。狠狠瞪了韓光棍一眼，抱拳拱手對卓然道：“回稟老爺，我查問了，守城官和兵士今沒有出城。更沒有敲鑼打鼓出去的。”


  卓然扭頭過來，臉色陰冷的望著韓光棍。


  那韓光棍看見卓然的臉色，頓時慌了神，支吾著低下頭去。


  卓然道：“到底怎麽回事？”


  韓光棍臉色都白了，咬咬牙，道：“我是著急回來，所以馬車開得太快，拚命的打馬，馬跑得很快，結果那剛好有個彎道，便直接衝下溝去了。我擔心老爺怪我，讓我賠。所以我就故意借口是因為兵士敲鑼打鼓，把馬驚到了，這才胡八道的。請老爺恕罪希望老爺能夠在我們家老爺麵前替我保密，不然老爺讓我陪，我就算做一輩子長工，也賠不起這匹馬呀！求老爺了。”


  卓然道：“是否需要跟你們老爺隱瞞這個情況，我不會許諾什麽。凡是查案需要的，我就會去做。如果查案不需要，我當然不會主動告訴他。但是對於你這種故意隱瞞事實真相，編造謊言的人，對於我們偵破案件，已經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對於這一點，我回頭會找你算賬。”


  韓光棍哭喪著臉，點頭道：“隻要老爺能幫我保密，就算把我打個屁股開花，我也認了。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敢隱瞞老爺了。”


  卓然冷眼瞧著他，道：“你當真以後再也不敢嗎？”


  “再也不敢了。”


  卓然道：“但是你還是在謊，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韓光棍嚇了一跳，狐疑的望著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