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6章 雷電作祟
而現在卓然告訴他，這是電擊形成的紋路，著實讓人心驚肉跳。老爺劈下的閃電，那豈同兒戲。在人們日常生活中經常咒罵對方用的詞就是打雷劈，被雷擊中是非常不好的結果。正因為如此，沒有人注意到或者在意這種可怕的現象。
所以卓然這是雷擊紋，他們也隻能姑且信著。因為沒有對比，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但是他們有一點相信，那就是卓然不會因為這些事情來哄騙他們的。
劉判官道：“大人所的確是非常有服力。但是實在有一點卑職始終想不明白。那就是這花娘子人在地牢中，上麵還有一層，她是怎麽被雷電擊中的？雷電難道能夠穿過一層樓擊中在地下室的花娘子嗎？”
卓然點了點頭，道：“你這話的確很有意思。如果這個問題解決不了，前麵所有的結論都不可能成立。”
旁邊的雲燕同樣點頭。她就是因為這一點捉摸不透，原先有這樣的合理懷疑，但是始終不敢。因為她也覺得有一點像傳中的雷劈死，但是特征不明顯。
她曾經遇到過雷擊死亡的案例，但是雷擊紋都很明顯。有的被劈中的屍體後背或者前胸都有樹枝一樣的很可怕的雷擊紋。而且還有旁邊的人可以證明，看見他被閃電擊中，從而確認是被上的雷電給劈死了。
而這次死者不僅沒有目擊者看到，而且最關鍵的是死者位於地下室。怎麽可能被上的雷電擊中？完全想象不到。所以她雖然看見了有類似的，但不敢往那方麵想。
現在經過卓然這麽提醒之後，她馬上醒悟過來了。她也很想知道若是雷電擊中，到底是怎麽擊中的？
卓然指了指死者雙手始終被緊緊套著的鐵鏈，以及雙腳的鐵鏈。連著房頂的兩個角，上麵有兩個鐵環，鐵鏈是連接著鐵環的。
卓然道：“這兩個鐵環我不知道連接往何方？如果我猜的沒錯，它應該是連接到外界的地麵，與地麵接觸的。”
劉判官愣了一下。他不明白，把臉望向了旁邊跟著的副捕頭。
副捕頭一臉茫然。道：“這個人不知道。當時修建這東西的時候，人還沒出世呢。不過外麵就是一棵參大樹，此外沒有什麽東西，也沒有見到什麽鐵鏈之類的。”
雲燕馬上道：“咱們出到外麵去瞧瞧。”
於是一群人等便出來，到了外麵查看。果然這一層樓的囚室在最後一層，對應的地方旁邊果然有一顆參的大樹。但是地麵沒看到任何鐵鏈或者鐵的東西。
卓然打量了一下。道：“有沒有知道人這個地牢當時修建的情況？”
雲燕道：“工部應該有這裏的建築材料，相應的建築資料都應該保存的。要不我去叫工部的來？”
卓然道：“現在是深夜了。不用去叫工部的人，叫人來最終還是要檢驗的。”
“隻有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我們直接用簡單粗暴的辦法檢驗一下我的推斷是否是真的就可以了。這樣吧，叫人貼著這層樓往下挖，最多一丈就應該能找到綁著這棵大樹的鐵鏈，或者鐵的鋼筋。如果沒有，叫他們來同樣明不了問題。”
這倒是一個很簡單的辦法。劉判官立刻叫來了幾個獄卒開始往下挖。因為這兩下雨，地麵還有積水沒有完全排出。不過他們隻往下挖了一尺有餘，便挖到了兩根鐵鏈。這鐵鏈條居然是從地下室的兩個屋角延伸出來，繞到了這棵大樹的樹根，將樹根繞了一圈。
幾乎每個人都明白它的用意。這兩根鐵鏈是連在外麵緊挨著的一棵大樹上的，事實上當時設計這個地牢的時候，最後麵的這個囚室是用來囚禁武功高強之人的。
這根鐵鏈連接綁在那棵大樹之上。若是他強行將鐵鏈從屋角抽出來，就會抽到連接在外麵這棵大樹上的鐵鏈，除非將大樹一起拉進來才行。不過左右兩側都繞過去綁在了大樹之上，這樣一來非得將整個地下室的青磚都要扯動，並將大樹扯進來才能夠脫身。而這對人力來根本是不可能的。
卓然道：“道理很簡單，上的閃電是一種電流，這種電流可以跟著一定的物品傳導。有一些東西是可以傳導電流的，而有些東西是不能傳導的。”
“比如木頭，木頭原則上是不能傳導上閃電的電流的，但是水是可以的。也就是如果不下雨或者下雨之後沒有被水淋濕的木頭，是不可能傳導電流的。即便被雷電擊中，也隻有被擊中的部位被電流燒灼，而不會傳導下去。”
“但是水和鐵會傳導電流。而且能夠毫無障礙的把電流傳導下去，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棵樹應該是被電流擊中了。因為那暴雨如注，所以電流順著這棵樹的樹冠形成的水一直傳導下來，傳到樹幹下麵的鐵鏈處。由鐵鏈再一直傳導下去，連接到地下地牢的兩個鐵環之上。”
“再沿著連接鐵環的鐵鏈傳導到死者的雙手，並形成紋路。所以電流會直接穿過死者的雙臂相連之處的心髒，瞬間將其擊斃。強大的電流使得死者的心髒瞬間停跳，連呼救都來不及。”
“所以死者幾乎是在瞬間便死亡了。而她死亡之後，無力支撐屍體，栽倒在了下麵的渾濁的水流之中。以至於讓很多人都以為她是被水淹死的，實際上她是被上的雷電擊倒的。”
到這兒，卓然指了指那棵大樹。道：“馬上派人爬上去看看，大樹上是否有雷擊的痕跡，便可知道我所的是不是對的了。”
雲燕在卓然所的時候，一直非常留心的觀察上方樹冠。她早就透過枝繁葉茂的樹葉間隙看到了，樹幹上的確有一大塊地方有明顯的雷劈中的痕跡。但是她沒有，因為這個案子涉及到判官本人。她想著還是讓判官自己去驗證吧，或許更有服力。
劉判官當然要見證這一點，因為這是他最後確認卓然所的是有道理的最後的驗證。他立刻叫兩個獄卒爬上樹去查看。
隻過片刻，爬上去的獄卒便在高處高聲道：“這裏果然有雷電擊中劈開的痕跡，一大塊呢，隻是這樹樹幹很粗的，所以沒有劈斷。”
這棵大樹隻有十數丈高，在最下部有兩人合抱的粗細。所以雷電雖然劈中了卻不足以將它劈斷，這才沒有引起人的注意。
到此那劉判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對卓然道：“大人，微臣視察居然沒有發現這雷劈意外。誤將牢頭作為凶手緝拿，並屈打成招，實在是慚愧。還請大人賜罪。”
卓然將他攙扶起來，道：“這件事嚴格來不怪你，因為雷電直接劈中人相對而言還比較好判斷。但是透過水和鐵鏈傳導把人電死，這可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不知者不為罪，你很努力的查處這個案子，很辛苦。”
“雖然最後弄錯了，但是你很謹慎，還是派人來告知了我。因為你自己沒把握，這就是很實在的做法。不像是有些人自以為是，錯了卻堅持錯誤。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以後繼續謹慎心審理，不是遇到的每起案子都這麽詭異的。很多案子你隻需要秉承一顆謹慎之心，按照我所的邏輯來處斷，就不會有大的問題。”
劉判官誠惶誠恐的磕頭答應了。
也是，如果換成其他的人，不會放過這種抓住別人痛處狠下殺手來立官威的機會。卓然至少看到了劉判官身上很多可取的東西，而在同類宋朝官員之中，他已經是部分的接受了自己思想的人。不可能指望每一個人都能夠快捷的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完成案件偵破和審理工作的。
劉判官隨即下令將牢頭無罪釋放，官複原職。並把牢頭從監牢之中提了出來叩謝卓然。
牢頭眼見提刑官如此快捷的把這案子查了個水落石出，平了自己的冤屈。激動的淚流滿麵，跪在滿是積水的地上磕頭，水花四濺。
卓然道：“你在這件事中也有一些真的讓人沒法誇你的事情。不過你挨了這麽多板子，還上了夾棍，也算對你的懲罰了。以後要加倍心謹慎，切不可再犯同樣的錯誤。不然下次未必有人再來替你洗脫冤屈，你就算被冤枉砍了頭，那也隻能是上對你愚蠢的處罰。”
牢頭磕頭如搗蒜。道：“人打死也不敢了。謹記大人叮囑，一定盡心竭力，再不敢生那畜生一般的想法。”
卓然點頭，正要返回家中。忽然那看守地牢的左獄卒急急忙忙跑來稟報：“老爺，您去看看吧。那被判了死罪的淫賊是不是要自殺？”
卓然愣了一下。道：“他要自殺？那他死好了，這種人留在世界上就是在浪費糧食。”
他話雖然這麽，到底還是好奇的。問道：“這個淫賊怎麽了？他又在搞什麽把戲？”
獄卒艱難的吞了口唾沫，似乎對這淫賊的所作所為的確有些感到匪夷所思。道：“他把腦袋伸到水裏，好像要淹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