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2章 布局

  左獄卒也是這樣解釋的。沒等他完，劉判官便憤怒地砰地一聲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道：“你這是嚴重失職！”


  左獄卒聽罷，早已是嚇得雙腿發抖，一個撐不住，摔在了地上，哆嗦著不出話來。


  “這件事本官回頭再找你算賬。本官現在問你，你最後一次見到那花娘子是什麽時候？她當時在幹什麽？”


  “會回稟老爺，她當時就在她牢房裏，好像喝的有些醉了。還在啃雞腿。”


  劉判官吃了一驚。道：“牢房裏待遇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不僅有雞腿吃，還有酒喝。難道是斷頭飯嗎？我怎麽不知道？”


  左獄卒趕緊道：“不是的，是關在另一間的那大淫賊花的錢，置辦的酒宴。應該是他送了些酒菜去給那花娘子吃。當時淫賊已經吃完了，他叫我，我沒聽到。他就上來叫我，我才下去收的碗筷。看見花娘子酒沒有喝完，但是他菜肴都已經吃完了。我就把剩下的碗筷都收走了，隻留給她那半壺酒和雞腿。”


  劉判官立刻拍手：“你等等，你剛才什麽？那淫賊叫你你沒有聽到。他上來叫你，難道他的牢房門是開著的嗎？”


  “是呀！他牢房門開著的。我去收的時候他了，是牢頭讓開著的，免得水太大了，把監牢淹沒，他還能夠有命逃到樓上。我想想也有道理，既然是牢頭這麽的，所以我就沒管。”


  “這麽那花娘子的牢門也是開著的嗎？”


  “是的。不過我收了碗筷之後，心想，既然這牢門是開著，那就讓它開著吧。應該是牢頭安排的，所以我也沒管。反正花娘子的手腳都被鐵鏈鎖在那牆上，動不了，她也沒辦法逃。再地牢的大門還關著呢，沒鑰匙根本出不去。”


  劉判官知道，在衙門之中，囚犯隻要花錢是可以置辦酒宴的，這是個規矩。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他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但是牢門不鎖，這可是大問題。特別是死囚，也正是因為牢門沒鎖，才有可能有外人潛入，對女囚進行性侵，並殺死了她。


  劉判官頓時勃然大怒道：“把牢頭給我帶來。”


  魏牢頭被抓來了，跪在了地上，惶恐的磕頭。


  劉判官冷聲道：“是你下令牢門不鎖的？”


  魏牢頭嚇得直哆嗦。趕緊道：“人是一番好意，人害怕暴雨如注，水位漲得太快，把監牢給淹了。雖然他們犯了死罪，可是在上法場處死之前就淹死了的話，那也是罪責難逃的。”


  劉判官道：“那淫賊牢門開著，他沒有手銬腳鐐，逃走倒還有可能。那花娘子手腳都被鎖在了牆上，你就算把門開了，她能逃得掉嗎？你這不是給凶手進去強暴殺人大開方便之門嗎？難不成那個人就是你？你要先布下了這個局，方便你後麵動手嗎？”


  牢頭嚇得身子抖得跟篩糠似地，一邊搖頭一邊擺手，急聲道：“的沒有，人絕不敢如此。人隻是讓打開了第一個牢門的門，那花娘子的房門人沒有打開呀！不知是誰打開的？”


  劉判官哦了一聲。道：“你當真沒有吩咐打開花娘子的牢房？那是誰開？鑰匙有誰有？”


  “地牢的鑰匙都掛在板房的牆上的，需要的時候取下來打開就是了。先前我們進來的時候，是酒糟鼻開的門，鑰匙他拿著的。他應該快回去了吧。”


  劉判官立刻道：“把那什麽酒糟鼻給我帶來。”


  酒糟鼻很快被帶到了審訊室。


  劉判官問道：“我問你，花娘子的牢房的門是不是你開的？”


  酒糟鼻嚇得直哆嗦，道：“是人開的。”


  “你為啥要打開她的牢門？為什麽不聲？”


  “的擔心洪水進來她跑不掉，留著門或許方便解救。”


  “放屁，她手腳都被鎖在牆上，她是死囚，鐵鏈鎖口都被封死了的。隻有在行刑的時候才能去開，你就算打開牢門又如何能救？分明是借口。顯然是想給你奸殺女囚留下打開方便之門。是也不是？，是不是你奸殺了這花娘子？”


  酒糟鼻磕頭如搗蒜，急忙道：“真的不是人，人哪有那個膽子，人昨晚上一直在牢房裏跟其他幾個人在喝酒話。因為昨晚上是人，還有瘦竹竿我們幾個當差。晚上不能睡覺，通宵的守著，一直到亮我們幾個都沒睡，連上茅房都是到隔壁的便桶解決。”


  “因為外麵雨太大了，又打著雷，懶得跑那麽遠到茅房去。所以就拉在便桶裏，門都沒出可以。他們幾個可以為人作證，人當真沒有到牢房裏來過。”


  劉判官立刻吩咐，又把其他幾個跟他一起當班的都叫來當麵對質。那幾個人也都相互作證，證明酒糟鼻從牢房回來的確沒有再回去過，一直跟他們在一起。


  劉判官指著酒糟鼻：“雖然有人給你作證你沒有回去，但是你卻把房門留著。我問你，把女囚的牢門不鎖，是誰讓你這麽做的？你肯定是那淫賊同夥，得了他的錢財才替他如此做事。，你同夥到底是誰？”


  酒糟鼻嚇得魂飛魄散，連聲並無此事，也沒有得誰的錢財。可是劉判官哪裏肯信，吩咐一聲：“既然不，那好。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回頭再審。”


  酒糟鼻便被衙役拉出去，按在月台上，劈裏啪啦打了五十大板，跟殺豬一般慘叫。打的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拖上來時連聲音都喊啞了。


  劉判官冷聲道：“現在你能招了嗎？”


  “人真的沒有跟誰串通，打開牢門也隻是想方便在洪水灌進地牢，解救那囚犯啊！沒有別的，求老爺明察。”


  “看來你嘴還真硬，本官不信撬不開你的嘴。再拖出去重打五十。”


  立刻又把那酒糟鼻拖到外麵月台，按著一頓暴打。這次隻打了十多下，那酒糟鼻就再也堅持不住，連聲著願意招供。


  於是劉判官得意的吩咐停手，將他拖了回來扔在堂前。劉判官問道：“吧，你同夥是誰？”


  “是那淫賊，是他讓人把花娘子的牢房門留著，不要鎖上。還拿了兩壺酒過去灌她，把她灌醉之後是她就會乖乖的聽話，想幹啥就幹啥。”


  “所以你就悄悄的進去把她給奸殺了？”


  “人當真沒有？其他的獄卒可以替人作證啊！”


  劉判官愣了一下，對呀，剛才有人作證的，怎麽自己又把這事給忘了？

  想到這裏，便故意清了清嗓子，道：“是你的同夥那淫賊讓你拿了兩壺酒去把她灌醉，然後那淫賊趁著雷雨之夜潛入她的屋子將她奸殺。嘿嘿，你們倆串通一氣，居然在開封府地牢之中做出這等勾當，當真是令人發指。來人，將淫賊給我帶來，本官當場審訊。”


  淫賊很快被帶到了大堂，他酒已經醒了。


  劉判官驚堂木一拍，道：“酒糟鼻已經了，是你讓他把女囚花娘子的牢門的鎖留著的。你還讓他拿了兩壺酒去灌醉了花娘子，然後你趁她醉酒之機進入她的牢房對她進行強暴。又殺人滅口。是也不是？”


  淫賊倒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也不畏懼劉判官的這些個用來嚇唬人的把戲，皮笑肉不笑地道：“判官你的想象的確很合理，可是不是我幹的。我幹的我當然承認，不是我幹的，我不會承認的。當然，如果你們實在找不到凶手，非要找一個人來頂罪。而最終皇帝又核準了我的死罪，我不妨把它頂下來也沒關係。反正就這一顆腦袋砍一次也是死，砍兩次也是死。”


  劉判官聽了這話，像是收到了極大的侮辱一般，將那驚堂木又是重重一拍，震的自己的手都麻了，道：“你少給我扯那些。現在本官問你，到底是不是你殺死了花娘子？”


  淫賊也嚴肅了起來，鄭重的搖了搖頭：“確實不是人，反正的也是將死之人，認不認都是要死的人了，用不著在這件事情上抵死不認，不過人可以提供一條線索給老爺，或許能根據這條線索找到凶手。”


  劉判官其實心裏也覺得這個淫賊的有理，便道：“快。”


  “昨晚上人喝醉了，躺在桌子上睡覺。聽到好像有人淌著水，往女囚那邊過去了。但是我瞌睡正濃，喝醉了，也懶得看啊。對了，昨晚上風很大，把唯一的燈都吹滅了。監牢裏黑咕隆咚的，我也不知道是誰。也懶得問。我以為是下來巡夜的，所以翻了個身沒管。想必是那個人幹的。”


  劉判官立刻緊張的追問道：“那個人是誰？你好好想想，或者你覺得是誰？”


  淫賊搖搖頭：“我若知道，我一定。剛才我了，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讓我背著也沒問題。我要知道是誰，我一定會告訴大老爺，多一個墊背的多好。可是我真不知道，我總不能隨意誣陷他人吧。我這人雖然名聲不好，但是還不至於誣告陷害他人。”


  “那大概是什麽時候？”


  “應該是午夜時分。對了，因為我住在第一間，上台階就是鐵門。那鐵門又很陳舊，響動的聲音我聽了這麽幾個月了，早就聽習慣了。睡到外麵，雷電交加我還是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