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5章 馬上帶我走
卓然聽到這裏，大感不好，連忙問道：“然後發生了什麽？”
“可是官家卻笑著，哪有這樣？純粹是自己嚇唬自己。所以他就打開了蓋著的白布，發現遺體眼睛蒙著布。於是又吩咐打開水晶棺，把蒙在臉上的布也取了下來。然後官家就一直盯著那遺體，跟癡呆了一般。”
到這裏，太皇太後的神情十分害怕的樣子，嘴角抽搐著，臉色也愈發變得難看起來。
“守衛的人發現不對勁，便上前勸，可是沒有用。他們才慌了，趕緊跑來告訴哀家，而且立刻趕去。結果發現他坐在水晶棺旁邊，用手握著王妃的手，眼睛癡癡的望著王妃的眼睛。我記得你的話，不敢看那屍體的眼睛，然後我吩咐人蓋住屍首。”
“官家就發怒了，吩咐把蓋屍首的人推出去斬了。哀家趕緊阻止，他還跟哀家吵，甚至推得哀家差點摔倒。拿了一柄劍，誰敢靠近他就砍了誰，跟瘋了一樣。一時沒有主意，這才趕緊派人去叫你。你該怎麽辦？”
卓然道：“皇上現在還在太廟嗎？”
“是的，他還在太廟守著那水晶棺。”
卓然道：“馬上帶我去。”
太皇太後親自帶著卓然，在太監們前呼後擁之下前往太廟。
來到太廟，在這兒留守的太監趕緊過來稟報，官家還是在那。不讓任何人靠近，他們不敢上前。
卓然跟著太皇太後進去，便看見太廟的大廳裏燈火通明，水晶棺打開了。旁邊疊坐著宋神宗，旁邊放著一柄寶劍，已經出鞘，寒光森森。而他雙手捧著那王妃的手，癡癡的望著她的眼睛，眨都不眨。
太皇太後求助的望著卓然。卓然道：“這件事交給我。不用擔心，你們都退出去。”
所有人都退到了外麵，卓然走了過去。在距離宋神宗還有一丈多遠的地方，他站住了。因為宋神宗冰冷的聲音道：“你再敢靠近，我就殺了你。”
卓然發現他用的不是朕，而是用的是我，看來是讓這個眼睛迷了心智，連他是皇帝都不知道了。
卓然心中很是震驚，他知道男人被這王妃的神秘的眼神吸引之後。將會比女人和太監影響程度更深。這一點在這之前，洛陽鏟和墓碑兩人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驗證。所以要想把宋神宗完全阻斷王飛的眼神勾住魂魄的，相對比先前那傳旨太監還要困難得多。
而且對宋神宗絕對不能用強。否則縱然阻止了這件事，到頭來自己隻怕要被皇上給殺掉了。因為自己觸怒了顏，真龍子怎麽能被人點穴呢？即便是為了救他。
卓然站住了。對宋神宗道：“皇上，微臣是提刑官卓然，是找到這王妃的人。這之前微臣就提醒過，千萬不能看王妃的眼睛，否則會被勾走魂魄的。官家你就已經被她勾住魂魄了，必須要想辦法盡快擺脫。不然龍體受損，江山社稷不穩了。”
宋神宗眼睛都沒有離開過王妃的臉。癡癡的道：“你不覺得她的眼睛很美嗎？你望著她的眼睛就會什麽都忘掉。什麽煩惱都沒有，全身心的享受著這種感覺，這就夠了。”
卓然實際上知道宋神宗眼前的這種狀態是不可能用語言來化解的，必須使用其他手段。
卓然點點頭，道：“官家，微臣為了讓你擺脫被攝住心魄的危險狀態，必須使用一些手段。還請官家恕罪。”
宋神宗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卓然在什麽，隻是癡癡的望著王妃。
卓然後退了幾步，轉身來到太廟外。對太皇太後：“等一會兒裏麵發生任何事情，你們都不要進來。也不要做任何反應。”
太皇太後有些緊張。道：“你要心，別讓官家傷到了你。”
她這時候擔心的不是卓然傷到官家，他知道卓然不會。她擔心的是卓然在阻止的時候，被神智已經被迷失的官家所傷，這是她不願意見到的。卓然可是她最仰仗的人。
卓然隨後返回了太廟中，把大門關上，並上了門閂。隨後他走到太廟的供桌前，上麵有各種各樣的供品。他拿起了一盤水果，看太廟各處掛著的點著燈，這些燈沒有外麵罩著燈籠，都是點在燈盞之上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用盤中的水果當暗器，嗖嗖嗖連續出手，將那些燈一盞盞都打滅了，屋裏迅速黯淡下來。當最後一盞燈被打滅的時候，宋神宗眼前突然變黑了，看不到了王妃的眼神。
他發瘋一般驚叫道：“來人，快點燈。你瘋了，你在做什麽你知道嗎？我要殺了你。”
他一把抓起地上的長劍，朝著站在供桌前的卓然衝了過去。
雖然大殿裏的燈被打滅了，但是外麵的燈還能透過窗欞照進來，朦朦朧朧看得到，也還能夠分辨。隻是這樣昏暗的燈光是沒辦法看清具體的人的，特別是對方的眼睛。
宋神宗發怒了。他要砍死卓然，一劍劈了下去。卓然輕鬆的躲了開去，他沒有話，當然更沒有還手。隻是閃避宋神宗一劍接著一劍，或者砍或者刺。
卓然如閑庭信步一般躲閃著長劍。宋神宗把供卓上的供品都砍翻了。桌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砍痕。卓然在大殿中四處閃避宋神宗發瘋一般的追殺，嘴裏喊著我砍死你。卓然一直不話，也不還手，隻是閃避。他希望這樣通過時間的推移來阻斷宋神宗被攝住的心魄。
卓然快速的閃避著，宋神宗始終無法傷到卓然。甚至連他的衣角都未曾碰到過，宋神宗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最後他放棄了追殺卓然，因為他發現這是沒有用的。他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轉身朝門大門衝去，他想打開房門出去找人來。至少出去找火石，重新點燈，可以繼續觀看王妃。
可是他發現房門打不開。他這才發現卓然在關上房門的時候做了手腳，已經把門給封死了。
於是他衝到窗戶邊，想開窗戶出去。突然他聽到有敲擊聲，立刻回頭發現，卓然竟然把水晶棺的棺蓋給蓋上了。並將水晶棺舉了起來。
“快放下她，不然朕滅你九族。”
卓然聽到這句話，不僅一怔，繼而又很高興，因為至少他聽到宋神宗使用了朕這個表示身份的詞，明他已經恢複了神智。
事已至此，要是放下水晶棺，功虧一簣，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田地，隻有硬著頭皮走下去了。他相信宋神宗這個明君在之後恢複神智，是絕對不可能滅自己九族，甚至也不會殺自己的，這個時候除了一賭，別無他法。
當然，如果換一個昏君或者暴君，卓然還是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去幫對方的。因為對方可能非但不會感激，還會真的滅了自己九族，大不了弄死後再後悔，來個追封啥的，有屁用。
所以卓然舉著水晶棺站在原地盯著宋神宗，沒有任何放下來的意思。宋神宗咆哮著，舉起長劍去追趕卓然。卓然則抱著那水晶棺開始在大殿中繞著柱子與捉迷藏，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宋神宗沒有練過武。剛才追殺卓然用了大量的力氣，到了這時，他連舉起劍的力氣都沒了。
他隻是叫卓然放下，不然殺了你，諸如此類的威脅。卻無法阻止卓然繼續抱著水晶棺繞著跟他捉迷藏。
最後宋神宗不知道鬧了多久，忽然他站住了。喘著粗氣道：“卓卿，朕這是怎麽了？朕好像迷失了心智似的。”
卓然心頭一喜。道：“是的，官家被這王妃的眼神迷住了心智。你再不能看她的眼睛，不然你會失去心智，什麽都不會做。最終會被她迷死的。”
宋神宗道：“那朕該怎麽辦？”
“官家您趕緊回去休息，其他的交給微臣來辦。明就把王妃送回她的墓葬安葬。隻要她的遺體入土為安，官家也就會恢複正常了。”
宋神宗喘著氣，點頭道：“很好。可是房門被你封死了，打不開”
卓然道：“微臣來替管家打開。”
著，卓然放下了水晶棺，扯過地上的白布將水晶蓋好。這才快步來到了大門後，伸手去取被他封死了的門閂。
就在這時，他感到身後寒光森森。立刻就知道宋神宗在背後朝他動手了，他心頭一聲長歎，看來宋神宗剛才是使了個計謀，並沒有完全清醒，而是想借著自己開門的機會，從背後殺了自己。
卓然輕輕一滑步，那柄長劍幾乎貼著他的身體刺了過來。呼的一聲，刺在了了厚重的大門上。刺得太深，一時竟然拔不出來。
卓然一轉頭，便看見宋神宗咬牙切齒，凶狠的目光盯著他。
卓然沒話，就這麽看著宋神宗。宋神宗已經連拔出長劍的力氣都沒了，他索性放開了長劍，轉身奔向水晶棺。但是卓然的速度比他快多了，搶在他前麵，將水晶棺重新舉了起來，扛在肩上。
“快把她還給朕。不然朕發誓，一定會滅你九族。快點！”
卓然扛著那水晶棺飄然而走，宋神宗在後麵狂追。步伐踉蹌，他連追的力氣都沒了。於是他又掉轉頭想去開門，他剛到門邊，就聽到身後傳來水晶棺嘎吱嘎吱開開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