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1章 一具女屍
道姑咯咯笑了,道:“那可真是巧了,想必咱們是同道。我最喜歡有學問又知書達理之人,公子如此尊師重道,連恩師的大壽都要千裏迢迢去拜訪。可見用情之專,實在值得佩服。”。
高書生立刻謙虛了兩句,不過眉宇間倒頗有幾分孤芳自賞的樣子
那粗布短衫的莊稼漢冷聲道:“行了,大家差不多就可以了。咱們該吃什麽該喝什麽盡管,明兒一早還要繼續呢!我吃完我可就要睡下了。”
女妮忽然道:“你背進來的那個女的放在我們的炕上,那我們怎麽睡呀,她身上濕漉漉的,又人事不省的樣子,萬一出個好歹我們可怎麽辦?”
短衫漢子道:“你就老老實實呆著。啥事都跟你沒關係,這就可以了。嚷嚷什麽。”
道姑便低頭不語。隻顧吃東西。
掌櫃的卻始終好像心裏有個疙瘩,到了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才忍住心裏的好奇。用平緩的語氣問道:“那女的一直沒出來吃飯,她會不會餓?”
幾乎所有人馬上就明白她所的那個女人,自然就是莊稼漢背進來的。全身濕漉漉的到現在也沒露麵的女人。
莊稼漢不話。於是大家便悶頭吃東西。
雖然有一壇土酒放在旁邊,但是幾乎所有人都不怎麽喝酒。隻是把杯子裏的淺淺的抿一口表示一下就可以了。所以待到酒宴結束,那一壇子酒還有一大半都沒動。
雲燕滴酒不沾,如果是卓然跟她喝,她會喝得很高興。但如果是其他人,雲燕能不喝是絕對不會喝的,作為一個捕快,她要保持絕對的清醒。更何況今的事情她覺得有些蹊蹺。
特別是那個莊稼漢背進來的女人,到現在她都沒出來吃任何東西。既不管身上極度的寒冷,也不管吃的。酒宴結束便各自散了。
雲燕一直懷著忐忑的心回到房間。除了那不能進來的,一直在外麵心等候著的粗布短衫之外,其他的女人都呆呆的望著床榻上靜靜的躺著的這女人。渾身上下已經被雨水整個澆濕了,一時之間都呆住了。
因為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件事。直到女尼道:“咱們別管別人的事。咱們好好睡一覺,明一早就出發了,把她推到邊上去。”
道姑道:“你有本事你來推,反正我是不推的。”
女尼瞪了一眼,道:“你的啥意思?難不成你還想耍賴?你要是真的要耍賴,好,你挨著她睡。”
雲燕很鬱悶,她不想參與她們的爭論。她隻想早點睡覺,明一早出發。雲燕也不想做一個管閑事的人。所以她咬咬牙,脫了外套,穿了中衣,徑直上了床。
因為有她的引領,其他幾個人都咬咬牙,檢查窗戶門之後,便爬上床躺下了。古代農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都是規矩。到這個時刻才睡覺的人,還真的就不是什麽勤勞人家了。
很快吹了燈就安靜了下來,外麵隻有淅淅瀝瀝的雨聲。
雲燕睡在當中。那莊稼漢背進來的女子則是在側邊,能聽到所有人呼吸的節奏,唯獨那渾身濕漉漉的女人,雲燕始終沒有聽到半點聲音。哪怕隻是吸一口氣都沒有。
雲燕不安起來。沒等她想明白該怎麽辦,一直睡在她旁邊的那女尼用手輕輕捅了捅雲燕的胳膊,雲燕本來在閉目養神,便睜開了眼。道:“怎麽啦?”
“你不覺得那個全身被淋濕了,又不吃飯的女人有些奇怪嗎?”
女尼聲音很低,幾乎是湊在雲燕的耳朵邊的這番話。雲燕愣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什麽?”
女尼的聲音多少有些顫抖,道:“我總覺得那個女人有些不對勁。她從進來的時候,一直到現在,我就沒見著她動。哪怕一個手指頭。”
雲燕道:“管她做什麽,又沒害人。”
“她若要害我們的時候,可就晚了。”
“什麽意思?”
“她……,她要是鬼怎麽辦?”
“別胡,哪來的鬼!”
雖然雲燕這麽,可是實際上她的心中早就有這個懷疑了。
女尼忽然皺了皺眉,道:“該死的,我肚子痛。我得上趟茅房。”
著,她爬了起來,悉悉索索把衣裙穿好。然後整了整衣衫,從後門出去了。
她前腳剛走,後麵道姑同樣道:“該死的,我肚子痛,我要上茅房。你們不用管我,你們先睡,啥時候我清潔溜溜了,我再回來。放心吧。”
著,她也出去了。
而女客的屋子裏就隻剩下了雲燕一個人,還有一動不動的全身濕漉漉的女人。
雲燕豎著耳朵四周聽了聽,沒有任何聲響。她立刻一骨碌從床上翻身下來,來到了那女人身旁,先用耳朵聽了一下,看看沒有什麽反應。她這才用手試探了一下她的臉頰,發現冰冷的,讓人膽寒。
可是,現在雖然是陽春三月,卻熱的讓人以為三伏已經提前到來了。不管是觸摸什麽,都不可能感覺到特別的寒冷的,但是這個女人,怎麽摸到臉上如此的冰冷?
雲燕收回了手,借著燈光,看見她慘白的臉,緊閉的雙眸。盯著她的胸口,卻沒有發現任何的起伏。
雲燕咬了咬牙,最終伸出手試探著觸摸到了她的脖頸處。陡然間,她感覺她的手指就好像被毒蠍子蟄了一下似的,馬上收了回來,她臉上充滿了驚駭。因為她竟然從她的脖子摸索不到任何的生命的搏動,原本應該有的大血管的跳動,此刻蕩然無存。
這個渾身濕漉漉的女人,居然是一具屍體!
雲燕一骨碌爬起來,匆匆找到鞋子穿好。一把抓起了長劍,快步出門,來到男客的門前,啪啪的敲了敲門。沉聲道:“開門!”
屋裏立刻傳來了書生的聲音:“誰呀?”
“京城提刑院捕頭雲燕偵辦案件,馬上開門!”
這次雲燕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因為她發現了一具屍體。而這具屍體居然詭異的出現在了她的炕頭上,被一個莊稼漢背進來的,她必須要弄個明白。
雖然目前沒為止,並沒有發現那個女人是被謀殺的。她需要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了解的對象,當然是把這女人背來的那個莊稼漢。
在雲燕亮明身份之後,房門很快吱呀一聲打開了。書生一邊整理著衣袍,一邊驚慌的望著雲燕,道:“你是提刑院的雲捕頭?真的嗎,我聽過你的父親。是包拯包青,對嗎?”
雲燕沒有理睬他。目光橫過他的肩膀,落在那驚慌的坐在土炕上的莊稼漢。
莊家漢目光在跟雲燕碰撞之後,他立刻彈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哢嚓一聲,居然直接撞爛了窗欞,衝出了窗外,落在了泥水中。打了個滾,朝雨中衝去,想逃進黑暗之中。
可是在他幾乎要衝出院門的瞬間,他發現他麵前已經擋著一個人。正陰冷的看著他,正是雲燕。手裏拿著一柄長劍,劍並沒有出鞘。
莊家漢立刻一個轉身,朝著後院衝去。後麵有個門,可是沒等他跑到院子的一半,雲燕的手已經探了過來,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淩空提了起來。猶如提了一個嬰兒似的,徑直提著進屋去了。
雲燕將他狠狠的摔在客廳的地上,客廳有一盞燈,一直亮著。這是為了大家值夜方便的,這時女尼和道姑已經從茅房進來了。撐著滴滴嗒嗒往下滴落水珠的油紙傘,不解的望著眼前這一幕。
而那書生則更是驚恐望著雲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掌櫃的夫妻則慌慌張張的從屋裏出來,一疊聲的問怎麽了,出了什麽事,怎麽那麽吵?
雲燕慢慢從腰間摸出了自己的腰牌,舉著道:“鄙人乃是提刑院捕頭雲燕,剛才我發現那全身被水淋濕的女人已經死了,沒有任何脈搏心跳。我原本想找他查問是什麽緣由,他居然想逃走,豈不是做賊心虛。”
大家一聽這句話,都大吃了一驚。特別是掌櫃的,在他的客棧裏頭若是發生了命案,那也就意味著他的客棧恐怕知情的人都不會來下榻了。
於是乎,掌櫃的立刻衝到了女客的屋子裏。
除了濕漉漉的躺在通鋪上的那具屍體之外,沒有其他人。一盞燈籠放在桌上,暗淡的燈光把屋裏照的格外的昏暗。
掌櫃的來到了炕頭那具屍體後麵,緊跟著進來的是他的妻子和書生等人。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掌櫃的顫巍巍伸出手,摸了摸那女屍脖子一側。停了片刻,他立刻便把手縮了回來。
隨後身子顫抖著,扭頭望向身後跟著的妻子和書生等人。艱難而又苦澀的道:“她真的沒氣了。”
眾人麵麵相覷,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立刻逃出了屋外,跑到客廳。雖然客廳同樣燈光昏暗,但好像到了客廳,心裏要鎮定許多似的。
雲燕看著他們衝進屋子,又快速的退了出來,一個個麵無人色。被他扔在地上的莊稼漢,跪在地上一個勁的打哆嗦。
雲燕道:“你還不交代?到底怎麽回事?非要我用手段不成?”
那莊家漢驚恐的跪著磕了兩個頭,道:“我交代。”他了這句話,忽然又反應了過來,“我交代什麽呀?我沒有什麽交代的。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交代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