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9章 夫妻店
而當時到河邊打撈的是兩個仵作,其他的人並沒有到河邊。是仵作把屍體撈出來之後,抬到了河堤上進行勘驗的。對比了兩個仵作的鞋子之後,明顯跟那個鞋印不符。鞋印偏大,證明是一個成年男子的鞋印。
雲燕已經使用了卓然教她的,用石膏提取腳印的辦法。把那枚發現的腳印提取了。
南宮鼎很快把死者的家屬以及一本賬本帶到了衙門,給卓然過目。這上麵有二三十個人,都是這婦人放債的對象。
婦人的丈夫,其中有一個男子長得頗為英俊。她丈夫懷疑妻子跟這長相英俊的欠債的人有什麽瓜葛。曾經逼問,但是妻子斷然否認。
不過她丈夫提供了一個重要細節。當他妻子離開之前,還刻意的化了妝,換了一件新衣服才離開的。並提供了那個人的名字,從賬本上很快找到了這個人,竟然是個書生。而這書生欠的債又是最多的,因為是高利貸,直接幾兩便可以在很短時間滾到十幾兩。
卓然立刻布置南宮鼎帶人前去拘傳這書生。並提取他的鞋印,與現場進行比對。果然不出所料,鞋子跟現場遺留的那枚腳印完全吻合。特別是鞋底的花紋,跟河邊上那枚腳印的鞋底花紋都完全對應吻合。證明就是這雙鞋子留下的腳印。
卓然立刻親自提審了這書生。沒費多少勁,這書生便招供了。
書生供認,他借了這婦人的高利貸。而這婦人又喜歡他是個讀書人,也長得俊俏,便威逼自己跟她相好,可以抵利息。書生隻好答應。
但是關係保持了一年多,書生喜歡上了一個女子,準備成親。這婦人卻不同意,不準她成親,要讓他退婚。
書生那約她到河邊談這件事。身上藏了一根繩索,心想,如果他要答應了,好好散,自己欠她的錢慢慢還。如果不通道理,就殺了她,擺脫她的控製。果然,這婦人死活不肯跟他分手,甚至威脅書生。
書生一怒之下,用繩索將這女人給勒死了。並將她推到河中,扔下繩索逃走了。
雖然這書生犯了殺人罪,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所以卓然隻判了他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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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卓然正在簽押房忙碌。
雲燕拿著一封信滿麵春風的進來了,俏麗的站在他麵前。
卓然見她笑吟吟的模樣,手裏又拿著一封信。便道:“怎麽這麽高興,是不是收到情書了?”
雲燕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嫁給了你。誰還敢給我寫情書?誰敢惹名滿下的提刑官老爺的夫人?”
“看你這麽高興,我還以為哪個暗戀你的帥哥給你寫了封情書呢。”
“就等著你這帥哥給我寫啦。”
卓然道:“我一般不寫。隻是你想聽什麽,今晚上枕頭邊我跟你個夠。”
雲燕頓時羞紅了臉。幸虧簽押房沒旁人,卓然才敢這麽大膽的跟她這些情話,又白了他一眼:“也不怕別人聽到。”
著,把手裏的那封信揚了揚,道:“這是我表妹給我來的信,她要出嫁了。要我在她出嫁之前去見她一麵,她嫁的很遠,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麵呢,時候她住在我家,我們倆特別要好。所以我決定去看看,陪她幾,送她出門再回來。”
“哦,行啊,那你去吧。在哪兒?遠不遠?”
“不遠,翻過王母山,兩的路就到了。騎馬趕路的話,來去要四,再陪她住上幾。你就給我十的假吧。”
“好不容易去一趟,十哪夠啊,給你半個月吧。另外,要不要帶人陪著你去?”
雲燕搖頭:“不用了,這條路我熟得很。而且帶著一幫人回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炫耀呢,放心吧。”
“那你打算啥時候出發?”
“明一早。”
第二早上,雲燕獨自一人騎著她的白龍馬。背了個包裹,拿著一柄劍,離家出城,前往表妹家。
她一路打馬快奔。到了下午時分,便進入了王母山。
她準備在黑之前翻過王母山,到王母山的另一側山腳的一個鎮裏住宿。第二大概傍晚就能趕到了。
沒想到,中午時分便下起了雨,開始淅淅瀝瀝的。然後雨就越下越大了。
雲燕幸虧早有準備。穿了一件蓑衣,戴著鬥笠。但是細雨還可以,雨大了之後就不行了,那非被淋濕不可。所以雲燕隻好在路邊一處飯莊暫時休息,等雨停了之後再走。
可是這雨一下下了一個多時辰,越下越大,鋪蓋地的。雲燕苦笑,怕是今晚上過不了王母山了。
這以前能趕到王母山的,可是耽誤時間之後,隻有連夜才能翻過王母山。否則如果今晚不過去,那明晚就到不了表妹家,除非走夜路。
大雨一直下到了傍晚才停了下來。
雲燕有些為難,究竟是翻過王母山,還是第二再走。不過最終她決定連夜翻山,原先如果沒有這場雨的話,沿著官道一路打馬飛奔,能夠翻過王母山。之後第二,在太陽落山之前就能到達縣城。
可現在耽擱了兩個時辰,一下午的時間耽誤了。雲燕想了想,決定抄近路,她知道有一條近路,隻是因為是蜿蜒道,很是陡峭,而且又路經偏僻之處。因此走的人很少。
但是雲燕一個人膽大。又著急見表妹,所以決定連夜走路翻山。
翻山的路大部分是沒法騎馬的,太陡峭了,馬走都比較困難。但是路要近的多,如果翻過山,也許能夠在黑不久就能到達縣城。憑借自己的提刑院捕頭的腰牌,叫開城門沒有問題。
於是雲燕牽著馬,沿著路翻山而走。她一直擔心路上會下大雨,結果快黑的時候,雨果真就大起來了。她撐著雨傘,牽著馬,披著蓑衣,心裏直叫苦。
正在彷徨間,忽然她看見前麵半山腰有一處房舍,掩映在煙霧之間。她幾乎是快到近前了,才看清楚這是一處宅院。門口有個白色的幌子,寫的是甄家客棧。
雲燕眼看瓢潑似的大雨,心想,算了,不然住在這店之中,明日早些不亮就出發。那時雨停了,可能更好,也不用進城叫門了。這叫人不留客留客,老爺非要讓自己路上住下了。
雲燕來到了那宅院前,房門是虛掩著的。她走台階,手握銅鎖,啪啪拍了幾下,那門就開了。院子裏滿是積水,於是雨點打在積水上,劈裏啪啦地濺起無數水花。
一個中年女子撐著一把油紙傘,腰上圍了個圍腰。陪著笑道:“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雲燕道:“都快黑了,我也不想趕夜路了,住店吧。還有客房嗎?”
“有,不過我們這店很。姑娘可能得委屈一下才行。”
雲燕道:“委屈一下,是什麽意思?”
“我們客棧隻有兩個大間,一間住女客,一間住男客。另外還有一間是我們夫妻住的,總共三間。您看能不能將就睡大通鋪,沒有什麽上房,這山村野店。”
雲燕點頭道:“出門在外,講究不了那麽多,又不在城裏頭。通鋪就通鋪吧,現在有人住了嗎?”
“有兩個出家人,就在你前麵一會兒到的。也是想翻王母山,結果遇到大雨,所以就在我們這住下了。”
“我好些年沒走這條路了,啥時候修了這麽個客棧,我都不知道。”
“修了好些年了,我夫妻二人在這開店,孩子出去跑買賣去了。我們倆把地租給村裏的人種了,就在這開個門麵。一來方便過往客商,再者也能掙兩文錢。”
“請問大嫂如何稱呼?”
“我姓甄,你叫我甄二娘就行了。”
“行啊。”
甄二娘從雲燕手中接過了白馬。拉進院子,在旁邊一間馬廄內拴好。
道:“我們這馬廄很少有人拴馬的,騎馬的人一般都不走這條路,都走官道了。不過草料我們都是準備得有的,餓不著您的馬,放心。對了,姑娘,你一個人翻山,你不害怕嗎?不過你能騎馬,您不會是官家的人吧?”
雲燕不想顯露自己的身份。笑了笑,岔開話題道:“這場雨可真夠大的。”
甄二娘道:“可不是嘛,這幾熱的跟什麽似的。我還以為已經到了夏了呢,這才是陽春三月而已,就已經熱的扛不住了。我就估摸著,這麽熱的不定要下一場大雨呢。果不其然,中午就開始下,斷斷續續。不過再不能下了,再下我這院子就改澡堂子了。”
雲燕聽她的有幾分風趣,不由笑了。道:“有吃的吧?”
“有,不過大家在一起吃,都是自己家的家常菜。我們可不會做城裏人的飯菜,可口可能談不上,吃個飽。每人二十文錢。”
雲燕點頭道:“行啊。”
等甄二娘拴好了馬,帶著雲燕進了堂屋中。一張圓桌上麵已經擺了兩個菜,幾雙筷子。一個年輕的道姑和一個年輕的女尼,兩人挨著很近,正在嘀嘀咕咕的著話。一邊一邊笑,很開心的樣子,似乎關係不錯。
雲燕覺得有些怪怪的。道家跟佛家雖然都是出家人,但是修行的內容是不一樣的。難得一個道姑跟一個女尼兩人的這麽高興,如此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