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3章 亂上加亂
馬峰一聽父親又開始炫耀這件事，他都聽得耳朵起老繭了。趕緊擺手道：“好啦好啦，你愛在這兒挨凍等著，那您就等著，我可要先去喝酒去了。一幫朋友還等著我呢，我隻是過來跟你一聲。”
著，拎著酒壺搖搖晃晃回去了。
馬峰回到了他的屋子，這屋子滿滿登登的都是人。除了他請來的十幾個兄弟之外，另外還有十幾個青樓女子，加上十幾個伺候的女子和樂師之外，屋裏也就差不多坐滿了。
幾位兄弟見到他，知道他出去是找父親去了。便問結果如何。
馬峰將酒瓶直接扔在了地上，一屁股坐在軟榻上。打了個酒嗝道：“我爹生就是一個怕事的主。羅員外家的那什麽閨女還想當我的姨娘，我呸，我早就跟爹了，直接把她踹了，她能如何？難不成她還真敢到衙門去告，衙門有幾個人理她？”
“偏偏我爹心頭軟，不肯聽我的。結果現在衙門找上門。算了，不也罷。哥幾個待會兒，如果羅員外的兒子膽敢來找事，哥幾個就把他往死裏揍，揍死了我負責。”
其他人都摩拳擦掌的答應。
一個龜公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到了馬峰的身邊低聲道：“公子，羅員外的兒子來了。被我們堵在了門口，要不要放他進來？”
“放，為啥不放，他想進來就進來。他不是來找事的嗎？我就讓他惹點事出來。”
隨即他又回頭朝那龜公道：“等會兒他來了，直接把他帶到我這來。就我要見他。”
龜公趕緊答應，告辭退了出去。
隻過了一會兒，門外進來十幾個人。當先一個馬峰認得，正是羅員外的兒子羅尚武。穿了一身青衣短打，身後跟著十幾個，也是膀大腰圓，盛氣淩人。
馬峰一看，不由得皺了皺眉。他以為羅尚武隻是一個人來的，沒想到也叫了一幫子助拳的。這下麻煩了，若是兩下打起來，二三十個人非出大亂子不可。
自己老爹官不大，但好歹是個官。若是真惹出事來，被那些監察禦史彈劾，管教無方，引咎辭職，那自己可把父親給害了。他知道父親為了這個官付出了多少。若是被自己這麽就給毀掉了，父親弄不好會發瘋的。
所以眼看著自己的一幫兄弟都站了起來，挽袖子，擼胳膊，就要上去動手。馬峰趕緊起身擺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隨後他們邁步走了過去，衝著死死盯著他的羅尚武道：“你來找我們幹什麽？”
羅尚武卻二話不當胸一拳打過去，被馬峰閃身躲了開去，還了一腳，正踢在羅尚武的腹上。但是羅尚武練過硬氣功，反倒將馬蜂震得往後退了兩步，而羅尚武隻不過身子晃晃而已。揮胳膊還要往上衝，龜公已經一揮手，幾個護衛衝過來，將雙方隔開了。
那龜公趕緊勸慰雙方不能打架，大家都是官宦子弟，打起來不合適。別給雙方家人丟臉。
羅尚武剛才用肚皮直接將對方震退，便知道對方功力深淺了，心頭也就有了底。擺擺手道：“好，咱們不打群架，有本事咱倆單獨切磋。找個地方，不是不能打架嗎，那是不能人前打架，我們私下裏切磋武功總是可以的吧？”
那龜公還是搖頭不行。
馬峰卻怒道：“我們私下裏切磋也不行？你算老幾，趕快給我們找個屋子——剛才我沒注意，現在他別想再占到半點便宜。”
顯然馬峰被對方震得退了兩步，很是不服氣。還想找回場子，覺得自己剛才丟了臉。
馬峰這麽了之後，他便望向羅尚武。
羅尚武道：“沒錯，給我們找個空房子，大一點，我們倆獨打。隻要不影響你生意，打贏打輸與你們無關。我們也不帶任何兵器進去，拳腳上見個分量。”
那龜公道：“若是這麽，那好，我便帶你們去。但是好了，可不能夠傷了和氣，點到為止。不過我們也沒有人給你們作證的。”
羅尚武道：“誰讓你作證，我要找他老子算賬，他竟然出麵約我來打這一架。那就好，我就滿足他，好生打他一架再。”
於是龜公便領著他們到了一間大屋子。又檢查了一下雙方各自的身體，果然沒有攜帶任何兵刃。又叮囑了幾句之後，便開門出來了。末了還了一句：“兩位公子，若是不打了，大聲叫喊，我們外麵的人就會進去。”
他還是害怕一方如果將對方製服，對方嘴巴上卻不服輸，於是被往死裏削，那可就麻煩了。別到時候真的捅出人命官司，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龜公出到門外把門拉上，就聽到裏麵劈裏啪啦傳來拳腳相加的聲音。還有雙方大聲吆喝的怒喝聲，打得不亦樂乎。
龜公搖搖頭，走到廊下。幾個護衛跟過來，撇嘴道：“就他們兩個三腳貓功夫，還切磋武功呢！不用旁人，我一個人進去。還隻用一隻左手，便能把他們倆撂倒。”
其他幾個護衛也都哈哈大笑。
龜公鄙夷的瞥了那護衛一眼，道：“你厲害？那你咋還在這當護衛？不像他一樣，當大爺裏麵吃香的喝辣的。”
護衛有些窘迫，訕訕地笑著：“他還不就是因為有個好爹。可惜我爹不爭氣，不然我也可以像他們一樣吃香的喝辣的。”
其他幾個護衛便也跟著議論紛紛。都自己一身本事，還比不上人家有一個好父親。
正在感慨之間。忽聽得遠處銅鑼聲響，並傳來驚呼：“走水了！不好，走水了……”
龜公等人都嚇了一跳，抬頭看，又不知道是哪。因為眼前除了廊下的燈，就是井外漆黑的。今兒個又沒有星光，在燈光正照映下，覺得格外的昏暗。又不知是從哪傳來的驚呼聲。
趕緊的跑到井四下張望，突然指著右側驚呼道：“不好了，就是那。那裏好像起火了。”
他話音剛落，那邊的火已經伸出了夜空。火勢很猛很大，而且晚上又有風，火借風勢很快蔓延。
龜公嚇得尖叫，甚至都顧不上跑到屋裏去叫他們兩人，抹頭就跑。其他人也都慌亂著，要麽繼續陪同那龜公，要麽逃命要緊。
一時間，外亂成一團。因為房舍緊挨著，一間套著一間。加上這一晚的風還比較大，使得房屋很快都被點燃了，頓時間外簡直成了人間地獄。
卓然聽到外麵驚呼聲，同樣大吃了一驚。
站起身，拉著人高馬大的愛麗絲就往外跑。愛麗絲開始沒聽懂什麽叫走水，等到眼見著四下的人都亂成一團，她才感覺到不好。
她被卓然拉著往外跑，急忙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卓然道：“走水了，也就是失火了。趕緊跑！”
可是他們衝出來就傻眼了。因為走道上到處都是人，塞得滿滿的。這走道本來就窄，這一堵上，就更難以行走了。
卓然扯開了幾個人，發現前麵堵的更厲害。似乎門被關上，被人流給堵死了。
卓然帶著愛麗絲轉身想退回去。可是來不及了，因為從後麵又衝過來無數的人，都想衝出屋去逃走。可是這一長串的屋子走廊就隻有一個出口，可能為了監控來消費的人不至於逃票，而這個出口平素看著都比較，更不要遇到這種人很多的時候。
於是他們都被牢牢的堵塞在了通道之中，前進後退都不行。
濃煙滾滾，已經湧滿了整個通道，使得屋裏的人不停的咳嗽著，喊爹叫娘，不絕於耳。卓然扭頭張望，發現通道沒有窗戶，隻是牆壁，看來隻有破壁而出了。
他立刻分開眾人，來到牆壁前，奮起兩掌。哢嚓哢嚓，將牆壁直接砸碎了，露出了一個窟窿。
拉著愛麗絲正要往窟窿裏出，忽然他又站住了。因為他發現外麵竟然就是先前用來競爭花魁時那碧綠的池塘。要是一步跨出去，直接就掉到水中去了。
在大火之中能夠掉到水中似乎是一個好的選擇。可是卓然並不這麽認為，如果隻是一般的火，或許躲在水裏是個好主意。可是當火勢遠遠強過池塘的水量的話，隻怕躲在水中就相當於自尋死路了。
因為如果四周的物質全都被點燃，那火焰將會是十分可怕的。不僅能將湖麵的人直接燒死，就算躲到湖下也憋不了多久，就要換氣。同時這層層疊疊的屋子，將會使他們完全籠罩在火海之中。就算躲在水下，池塘的水很淺，量不大，水也會被燒開的，會被活活煮死。
卓然曾經看過森林火災的報道，火災之中有些人不願意逃離家園，躲在了水池之中。結果最後被發現，人已經活活燙死了，水都是滾開的。
而在外，如此房舍臨立，根本不亞於茂密的森林。房子緊挨著，通道又狹，裏麵這麽多人要想逃生，難上加難。跳入池塘，池塘這麽淺，也不可能在黑之前潛入水中，也找不到方向。最終還會迷失在水下水麵，被四周燃燒的猛烈的大火活活燒死或者烤熟。
卓然已經被這可怕的結果警醒，他雖然打穿了牆壁，發現外麵是水路之後，他卻並沒有帶著愛麗絲跳入水中，反而是拚命的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