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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9章 猝不及防

  馬恒麵不改色的望著卓然,卓然微微愣了一下。他對馬恒幾乎沒有任何破綻的應答,感到了這件事的棘手。因為他似乎知道該怎麽應答。


  當然,他之所以是如此的反應,一方麵有可能他的確沒有殺雲娘。另一方麵也可能是他太懂得如何反偵察了,他的思維異常的敏捷和鎮定。似乎根本不被卓然的話所動。


  卓然緩緩了語氣,看著他道:“可是羅員外的夫人和兒子來找你查問雲娘的下落,你為什麽斷然否認她曾經來找過你,而現在你卻又承認了?”


  馬恒麵現苦笑,道:“大人,你如果深入了解就應該知道,他們羅家真的非常不講道理。可以蠻橫無理,特別是雲娘的哥哥。他簡直根本就不像是我教了十年的學生,真的。”


  “我教他們兄妹可謂傾盡了心血。不僅教他們聖賢書,識文斷字,詩詞歌賦,更教他們做人的道理。可是枉費我十年的心血,他們簡直就像沒有經過十年聖賢書熏陶似的。特別是他哥哥羅尚武,言語粗俗,加之從又喜歡打架,性格粗野。”


  “雖然我已經傾盡心血教他們,但到頭來始終覺得沒有任何用處。他三前來找我,幾乎要打了我,何曾顧得半點師生情誼。我如果承認他妹妹來找過我的話,隻怕他會更變本加厲。我相信有一會有一個明白人來找我問這件事。”


  “比如提刑官您,我聽過您破案的才能和您秉公執法的態度。在你麵前,我才能做得到知無不言。我為人光明磊落,是什麽就是什麽,但是我不想跟羅尚武那樣的人計較,跟他是不清道理的。”


  “這就是我為什麽在他們家人來找我的時候斷然否認。而現在你問我,我當然要如實回答,她的確來找過我。但是很快就走了,我的是實話。”


  卓然在他話的整個過程中,一直盯著他。但是卓然從他的反應中,看不出任何心虛。卓然甚至自己都覺得自己先前的判斷是不是存在問題,難道真的他是被冤枉的,不是他嗎?


  卓然問道:“我問你,她來找你,有沒有跟你行過房?你想清楚再。”


  馬恒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滿臉羞愧。歎息著搖頭道:“我就知道,雲娘肯定把這件事跟她家人了。我曾經跟她,讓她保守秘密,這是我們倆之間的事。但她還是了,他們家人肯定把這事告訴了你。”


  “我現在也明白了,其實這之前我就明白,她的母親和哥哥為什麽如此肯定的認為她來找過我,並且甚至認定是我害死了雲娘。沒錯,我的確跟雲娘有夫妻之實。但是那一她來找我,我答應休妻娶她。”


  “但實話,大人,這是違背我的心願的。我這麽做覺得很慚愧,我覺得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我的娘子。我娘子一直對我很好,可是我卻跟我的學生做出了這種事。我不想找任何理由來開脫自己。”


  “如果為此,提刑官老爺或者朝廷認為我不適合再擔任官學的教授,我完全可以接受這個懲罰,為我當初的衝動付出代價。我需要向官老爺的是,我沒有殺人。我雖然承諾休妻娶她,但當時也隻是緩兵之計,我沒打算這麽做。”


  “我也更不可能為了擺脫她而殺她滅口,實在不值得。人的生命蓋過,我怎麽可能會殺她來保全我所謂的清譽呢,在我看來,功名利祿都是身外之物,感情才是最真實的。不過我已經娶妻生子,再不可能把感情給她了。也不可能娶她做妻,隻能辜負她一番好意。”


  “那我雖然沒有這麽,也寫了承諾書。但我知道我的謊話,今大人你問起我,而且涉及到我學生的命案,我當然要如此的坦白,使得大人能查清楚冤屈。我也希望大人能夠找到真正的凶手,替雲娘報酬。”


  卓然道:“這麽來,你她來找你,隻寫了一封承諾書,她就走了。你們沒有行過房事嗎?”


  “真的沒有,而且她來了之後,前後沒到一頓飯工夫就走了。我去參加了我的幾個同僚的聚會。在新開張的外,那是當初池宗開辦的青樓,後來關閉了,前些日子重新開放。隻針對官宦人家子弟,別人是去不了的。”


  “我的一個同僚升了職請客,把幾個要好的人都叫了去。徹夜在那喝酒作樂,沒有離開過。我的同僚可以作證。”


  卓然聽到這話,更是吃了一驚。


  他感到驚訝的兩件事,一件是外居然重新開張了。池宗土崩瓦解之後,外就關閉了,經營外的人也不知所終。而現在它居然重新開放。


  於是卓然問道:“現在外的主人是誰?”


  馬恒道:“我聽它現在已經成了三司衙門的產業。王安石宰相變法之後,已經將它從池宗買了過來,成為了朝廷的產業。具體由三司來進行經營。”


  “現在外隻有官宦人家才能進入,包括有功名者,其他的人沒有功名,就算有再多的錢也是不能進入的。名字依舊叫外,經營的是一個已經退隱的前禮部員外郎,姓樂。”


  “這位樂掌櫃為人很好,我進士及第之後,他就親自送了請帖,邀請我們加入外。而且第一次進入可以六折優惠。所以我就去了,以前外我聽一擲千金。錢財不夠,你想在外瀟灑,根本不可能。而現在隻要你是官員,你忘了帶錢,也可以先在那玩樂,完了賬單上簽字,將來從你官俸中扣除。”


  “有了這個方便,京城官員樂此不疲。難道卓大人你沒去過嗎?”


  卓然的確是外重新開張之後還沒去過。當然,要以前,他當然去過,還在那兒認識了冰霜。


  卓然撇開了這個話題,問道:“你那晚上雲娘來找你,隻呆了不到一頓飯工夫就走了。然後你就去了外,是這樣的嗎?”


  馬恒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沒錯。的確如此,跟我在一起的幾個同僚,我可以寫下姓名,大人完全可以派人去查訪。如果學生了半句謊話,任憑大人處置。”


  卓然點頭,吩咐筆墨伺候。很快侍從送來了筆墨,馬恒果真寫下了幾個人的名字、職務和地址。卓然見他寫得毫不猶豫,不由得很是狐疑。難道果真如此嗎?


  卓然道:“我要取你一滴血,做相應的血型比對。你確定你的話是不是真話。”


  馬恒毫不猶豫的點頭,道:“但凡大人需要卑職做什麽,盡管吩咐。我一定協助大人查清此案,洗去我個人的冤屈。”


  卓然取出采血用具,用三棱錐刺破了他的手指,取了一滴血做血樣。隨後對馬恒道:“這件事沒有查清之前,你不能離開京城。否則我視你為畏罪潛逃。”


  馬恒點頭道:“就算塌下來我也不會離開京城的。不過今晚上我已經好了,要回請我的這幾位同僚,我們輪流坐莊請客的。今輪到我了,這早就好了的。不知道我今晚能否到外宴請我的幾位同僚?”


  卓然道:“沒問題。隻要你不離開京城都沒有問題。”


  馬恒躬身一禮,道:“多謝大人!如果大人今晚有興趣到外參加卑職的酒宴,卑職和幾位朋友不甚榮幸之至。”


  卓然道:“你們最好先不要去。我會派人馬上去對他們進行調查取證,以核實你的話是否真實可靠。”


  馬恒立刻道:“大人請放心,我就呆在衙門。反正現在離晚上還早,您派人去核實他們之後,我再去找他們。免得大人以為我找他們串供,因為這之前我不可能知道大人要找我問什麽。”


  “而他們幾個也不可能用身家性命來為我做偽證。都是有家有室,有事業有前途的人,犯不著。我跟他們隻不過是同榜進士,在一起登科。之前甚至有幾個還不認識,之後在瓊林宴一起飲酒才相互認識的,脾氣相投才在一起。也不過認識一年而已,沒有必要替我以身家性命來做偽證的。”


  卓然道:“你願意留在衙門是最好的。那你就在花廳稍作休息,我派人核實,核實完了之後會通知你。”


  馬恒長揖一禮。轉身離開,到花廳等著去了。


  雲燕一直在一旁陪著卓然審訊馬恒。


  待他走了之後,雲燕皺著眉對卓然道:“我感覺這馬恒好像的很坦然,我開始懷疑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幹的,如果他的沒錯,他黑之前就跟其他人到外去了。那就跟我們先前的推測不一樣,他就沒有作案的時間了。”


  “因為我們檢查死者的胃內容物,已經排空了。也就是最後一餐至少兩個時辰以上才被殺的。她的母親了,她當晚在家裏吃了飯,然後才去找的馬恒。那她最後一餐應該是晚餐,之後兩個時辰,應該是將近三更死的。”


  “而馬恒那時他們還在外,玩到第二黎明才散,他哪來的時間殺人?又哪來的時間拋屍在城外?因為晚上京城在黑之前就關閉了,也就是大概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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