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4章 鬼是沒有影子的
卓然道：“自從靠近這鬼村，我就沒見過什麽動物，連老鼠都沒見到。——雖然金先生昨晚上他見到了，但咱們也不能抓老鼠來吃呀！恐怕要打獵都得去很遠。”
肖巧兒道：“村邊不是有條河嗎？要不咱們下河摸魚，翻螃蟹一樣可以的。順便在村裏轉一轉，若是有人家碰到人了，給他錢，讓他給我們做成菜肴，不是一樣可以嗎？”
眾人都覺得這主意才是最好的。於是便都離開了滿是塵土的廚房，到了外麵。
往前麵走，穿過一個假山，卓然忽然站住了。其他人便也都跟著站住了，順著卓然的目光一起望了過去，隻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大塊空地，長滿了荒草。
肖巧兒道：“你在看什麽呢？什麽都沒有啊。”
“你不覺得這片荒地可以建一處房子嗎？要不然空在那幹嘛，栽點花花草草也都好的。幹嘛要空這麽大一塊荒地？”
肖巧兒冰雪聰明，立刻就醒悟過來了。道：“你的意思是，那裏原先有一棟房子？”
卓然讚許的道：“聰明。”
金先生馬上：“昨晚咱們還沒見到老爺住的房子，難道就是那兒嗎？”
林諾立刻興奮的道：“過去瞧瞧。”
如果是在夜裏，她會往後退縮。但是在白，她總是表現出比旁人更勇敢，更好奇的樣子。明眼人便都知道，她是想在金先生麵前表現出與他誌同道合。
眾人便都跟著林諾來到了那片空曠的荒草前。撥開荒草，眾人都呆了。隻見芳草之間滿是燒毀的殘垣斷壁，散落在高高的草叢之中。顯然是被一把火燒掉的，而且燒得很徹底。
因為整個房子都是木質的，看樣子沒有人救，是自然燒完熄滅的，除了緊貼著地麵的一些殘存的東西留下之外。
可以肯定，這裏就是老爺的住處。因為這是在祠堂的後麵，是在整個宅院的正中線上。一般來，以正中為中心布局，正中線上肯定住的一家之主。老爺應該就是住在院子進來的正中線上。
肖巧兒抬頭望向內宅門的方向，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祠堂，疑惑的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魏虎道：“有什麽奇怪的？”
“按理，家裏有祠堂，一般是會放在整個宅院的最後麵。因為平時用的少，而且把祠堂放在正中間，抬頭低頭都看到，心裏不會不舒服嗎？當然，很多是在宅院之外另外修祠堂。而不會跟家宅放在一起。——陽宅和陰宅哪有放在一起的？相互幹擾啊！”
“可是這些宅院不僅把祠堂放在了陽宅之中，甚至還放在了整個家宅的中心部位。後麵才是老爺的住處，真是奇怪。”
金先生點點頭：“的確很奇怪，這種布局我也沒見過。而且也不符合通常的生活習慣。”
林諾道：“這宅院處處透著詭異，你們不覺得嗎？有鮮血，有刀子劈過的地方，還有那神像，也被劈掉了半個頭。”
肖巧兒：“我屋子裏床上還有好大一灘血。”
魏虎道：“隻有我屋子，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啥事都沒有。”
胡衛道：“我屋子也有一大灘血，就在門口靠窗的桌子上。還有正在吃的飯菜。”
林諾道：“你們想想，這家宅院到底發生了什麽？昨晚上我就一直在琢磨。剛才聽到你們各位了昨晚上遇到的事和屋裏出現的情況之後，我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
胡衛道：“那你快來聽聽。”
林諾道：“事情應該是這樣的：一夥江洋大盜趁著夜裏潛進了白家老宅。正在吃飯的門房聽到響動來查看，結果被一刀撂翻，死在門口，留下了那一灘血。接著凶徒衝進了祠堂，祠堂裏老太太正在念經。歹徒朝她下手，她躲了開去，把後麵的那尊神像劈了半個頭。”
“老夫人跑到了祠堂門口，被歹徒追上，一刀砍在脖子上，她還在往前跑，鮮血噴了出來，灑了一地。一直跑到進門處才摔倒死去，所以留下了那大灘的血跡。”
“凶徒又進入了少爺和少夫人屋裏。將躺在床上的少爺一刀砍死了，鮮血灑了一床。然後他把少奶奶擄走了，而姐則跑出屋子，被歹徒抓到，同樣擄走了。因為是在外麵抓走的，所以屋裏很整齊，並沒有被破壞過。”
“歹徒又闖入後麵老爺的屋子，把老爺給殺死了。然後翻箱倒櫃，搶走了屋裏的東西，並點了一把火。然後將屍體全都扔到火裏，全都燒毀了。”
“歹徒們帶著抓來的人和搶走的姑娘和錢財，趁著夜逃走了。——大家覺得怎麽樣，我的推測沒問題吧？一定就是這樣。”
眾人都紛紛點頭，望向了卓然。
肖巧兒道：“卓大哥，你是提刑官，破案你最在行了。你，事情是這樣的嗎？”
卓然已經把灰燼四處都查看了一遍，道：“有些地方是符合邏輯的。但是至少有一處，跟現實不一樣。”
“什麽地方？”
“把屍體扔到火裏燒毀。——你們看看，我剛才已經找仔細找過了，灰燼中沒有人的骨頭，一根都沒有。也就是，如果這座房子是老太爺的，而又被火燒毀了。但是裏麵沒有人，也沒有灰燼，也沒有屍體被焚燒。”
林諾有些不服氣，道：“那麽大一棟房子，可能屍體燒得連渣都不剩了。”
卓然搖頭：“不可能的，知道嗎？要將一具屍體連骨頭都燒成灰燼的話，需要很強的火力和足夠長的時間。這房子充其量燒上一兩個時辰就燒毀了。因為房子並不是很大，而且就這一棟。”
“所以它的火力可以把屍體燒毀，隻剩下骨架。但骨頭是燒不毀的，就算骨頭大部分燒掉了，還會留下很多堅硬的骨骸。比如頭骨，盆骨，股骨，有些大的骨頭需要更長時間才能徹底燒毀，這時間是不夠的。”
“很多失火現場，或者縱火的命案現場，火燒完熄滅了，會在裏頭發現一些骨骸，不會跟著房子一起燒掉的，明房屋燒毀一般情況下難以將屍體整個燒成灰燼。”
眾人聽了，都一起點頭。
魏虎道：“沒錯，我時候我記得我們村子有一家大戶失火了，把整個宅院都燒了。幾十棟房子呢！火太大了，屋子一間挨著一間的。因為是發生在晚上，有些人就沒逃得出來，燒死了十幾個人了。”
“後來，那十幾個失蹤的人的屍骨全都找到了，就在他們各自的屋子裏。燒得也都隻剩骨架了，但是骨架還在。所以卓大哥的是對的，這房子還沒辦法把骨頭都全都燒沒。至少還有些大的骨頭應該會留下的。”
林諾想了想，：“再不成，他們就把那些死人的骨頭的屍體全都帶走了。”
魏虎嘿嘿幹笑，道：“又不是什麽寶貝，殺了人幹嘛要把屍體帶走？要是別的倒罷了，連門房這樣的人的屍體都要帶走嗎？有必要嗎？”
林諾不服氣的瞪眼道：“那你是怎麽回事啊？”
魏虎搖搖頭：“我不知道，別問我。”
肖巧兒望向卓然：“咱們還是聽聽卓大哥的吧，他的才是對的。”
沒想到卓然卻搖搖頭：“我猜不透，至少目前我掌握的信息我還猜不透。因為有很多地方是相互矛盾和無法理解的，需要得到更多的解釋和線索，才能最終揭開它真實的麵目。”
“目前推測，可能性太多了，也沒必要推測。
魏虎道：“沒錯！三十年前的陳年舊案，愛咋地咋地，管不著。咱們不是破案來了，是來探險。——咱們先把整個老宅徹底搜索一遍，看看有什麽蹊蹺吧。”
眾人都讚同，於是便開始四處搜查。
一路上肖巧兒他們大聲的呼叫那白老太，可是白老太好像憑空消失了似的。他們把前院也整個瞧了一遍，屋子全都是布滿了灰塵，很整齊，裏麵已經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有一點讓卓然感到有些不安，那就是白老太似乎沒有住在這宅院裏頭。因為他們沒有發現任何一間房是可以住人的，都落滿了塵土。除了祠堂旁邊那張書桌和硯台是幹淨的之外。
轉了半，沒有什麽發現。他們往老宅外走。走到大門口，卓然站住了，盯著大門。
肖巧兒問道：“怎麽啦？”
卓然道：“大門是從裏麵把門閂上了的。可是我們先前找了整個院子，沒有一間房曾經住過人的痕跡，那白老太應該沒出去，她到底去哪去了？”
魏虎道：“那還用問，她肯定是鬼，鬼是不需要睡覺的。她一定是在宅院裏，飄啊飄啊。一直飄到亮，然後就消失了。”
胡衛跟他臭味相投，立刻跟著道：“沒錯，鬼是在地下陰曹地府的，根本不需要睡覺，所以自然就沒有睡覺的地方。”
林諾撇了撇嘴，：“你們兩個別胡八道。昨晚老太太提著燈籠來接我們的時候，我就看了，她走路腿是彎的。而且身後也有影子，那燈籠把她的影子照在地上的，我都看過的。所以她根本就不是鬼，鬼是沒有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