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2章 胖太監
蕭無馨苦笑搖頭：“我有幾斤幾兩我清楚的很，上一次在幽州之所以能過關，完全靠你幫忙。若不是那首詩，我根本沒辦法在前一百名的名單的。所以我要拿不到這題目，我整個就是陪太子讀書，沒辦法金榜題名。”
卓然聳了聳肩，沒有再做勸。人各有誌。
蕭無馨眼珠一轉，便又道：“不過經曆幽州的事，我也覺得有些害怕了。我這次是專門找詩詞的題目，因為這題目是皇後出題。而測論部分是由皇帝出題，皇帝都是在考前一才會把題目寫出來的。”
“而詩詞這部分的題目會提前好幾由皇後命題，她會谘詢國子監的幾個大學士一起討論出什麽題為好。所以知道這題目的人有差不多十個。從他們嘴裏套題目，相對比從皇帝嘴裏套要容易得多。我去試試看，若是我真套的題目，你能不能再幫我寫一首？幫忙幫到底，好不好？”
卓然歎了口氣，：“我過了，我不會幫你作弊的。”
“可憐可憐我吧！”蕭無馨滿臉都是乞求之色。
卓然隻好又歎了口氣：“我不會幫你作弊，並不等於我不會指點你詩作，若是你來討教我某個題材的詩該怎麽做，我們可以相互切磋教你。”
蕭無馨一聽這話，那就是擺明了隻能做不能的意思。頓時高興起來，立刻用力點頭：“我明白了。多謝公子！”
接著，他又滿臉疑惑的望了望窗外。對卓然：“你剛才那種可怕的冰凍，會不會再次襲來呢？我剛才一回到房間，就讓他們把火爐生得旺旺的。而且還把很多幹燥的易燃的木材、書紙之類的放在旁邊，隨時準備加大火。”
“我現在屋裏整個跟一大堆火炬似的，很是很熱鬧。你這兒要不要也生一大爐火？做個萬全準備。”
卓然道：“我這邊已經做好了準備，問題不大，兩個房間的火可以相互助力。而且那玩意兒剛發生過，應該不會這麽快又發生的。”
“去年出現了三次。今年雖然已經出現六次，但是平均下來，一個月能有一次就不錯了。所以從概率上來看，不會短期再出現的。”
聽卓然這話，蕭無馨這才稍稍放心。
當晚上，驛丞跑來找卓然稟報。他告訴卓然當發生的急速寒流，造成了卓然他們當時所在的那條街一百多個人凍死。另外凍死了數十頭牲畜，包括馬匹。整個城人心慌慌的，已經有人在準備撤出京城了。
消息陸續傳來，遼朝其他地方也發現了極速冰凍，但死傷不多。因為不少發生極速冰凍的地方是人煙稀少的地方。
皇帝派了城皇使帶著人安撫城裏的百姓，讓他們不要離開，以免凍死在城外，因為太冷了。結果這麽了之後，反倒引起更多民眾的恐慌。隻能對出城嚴加控製，凡事懷疑舉家遷出者，一律不許出城。
卓然不盡苦笑道：“如果是用這樣的手段進行控製的話，隻會適得其反。對於自然災害的恐懼每個人都有。就像洪水，堵是堵不住的。你越堵它漲得越高，最終可能會衝毀河堤，釀成大災難。應該學大禹治水，用疏導的辦法。”
驛臣連連點頭，隨即又搖頭：“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是大家惶恐之下都往外跑，進行疏導也沒用。大家都怕死呀，跟洪水還不一樣。”
卓然道：“這倒也是，把路堵死了，讓人認為連逃生的路都沒有了，可能會鋌而走險，也未必是好事，還是得慎重才是。”
驛丞苦笑：“是呀！我也是這麽想的來著。”
發生這件事之後，即便是晚上，火爐也生得旺旺的。
青把自己的床放在卓然外間火爐旁，照顧火爐，隨時添柴。
卓然也由著她。本來卓然也想睡到火爐邊，陪她一起守著火的。但是青卻讓他到屋裏睡，因為這火爐離他的床實際上也沒幾步遠，中間隔了一個簾子而已。而卓然的床的牆壁的另一側就是蕭無馨的屋子，屋裏也燃著火堆的，所以卓然實際上是在兩堆火之間，中間隔了一個木牆而已。
當然，蕭無馨也是睡在卓然的靠牆的另一側。
他們做了萬全的準備，好在隨後再沒有那恐怖的事情發生。剩下的這些日子因為不能出去，隻能呆在屋裏。
卓然也就抽了些時間，重新把四書五經的一些重要的東西溫習了一下。蕭無馨白的時候捧著書本，非要跟著他一起溫習功課，不時要向他討教。卓然發現他對四書五經的理解真的很淺顯。
要是這水平在大宋考科舉，連最低級的童生考試都未必能過。但是想著人家是拿著當外語來學，自然不可能像母語那樣學的精通了。再加上沒有那個環境和教學條件，所以就用心指點他，還找了幾篇可能出題的內容讓他寫，然後進行修改。如此日子倒也過得比較充實。
轉眼間就已經靠到年邊了，卻一直沒有滴血認親的消息，好想把卓然給忘了似的。卓然就有些奇怪了，來的時候催的跟催命似的。可是到了這裏，怎麽反倒不著急了？卓然也沒有去催問，好像自己顯得很著急似的。
大年三十頭到了。
這早上，耶律田陪著一個傳旨太監來了，傳卓然到皇宮見駕，總管帶著一隊兵士護衛前往皇宮。卓然見總管走到身邊，便隨口問道：“行刺我的那幾個人有結果了嗎？”
總管搖搖頭：“裏麵有漢人，也有契丹人，都是些江湖黑道上的人。而且都是獨行狼，評述沒有跟別人有瓜葛。不知道怎麽湊在一起，又怎麽向公子裏下手。可惜他們都被凍死了，沒有活口。始終無法查清他們幕後的人。”
卓然心頭暗想，這典型的是買凶殺人。究竟是誰搜羅了這些江湖客來刺殺自己呢？看來得加倍心，別成了皇權陰謀的犧牲品。
遼朝的皇宮卓然來了不止一次，以前也是坐上賓。隻是那時候，他所得的待遇要比現在隆重得多，但是卻沒有現在受到如此嚴密的保護，連大內侍衛總管都派來保護自己。
因此相比較而言，楊二郎此次的使命可能比幾年前卓然更為重要，至少在遼朝人看來。
到便殿坐下之後，進來了幾個太監，捧著一些錦盒。為首一個胖乎乎的，用流利的漢語對卓然道：“楊公子，辛苦了。這裏有些白骨，麻煩你做一下滴血認親。——不要打聽為什麽。你隻需要做滴血認親就可以了。”
卓然道：“那是當然。”
這樣或許就可以避開這件事的漩渦，免得被卷入其間。隻要這件事能給自己帶來好處就好。
太監錦盒上麵編有號碼。打開之後，裏麵分別放著一根長骨，在紅色的錦緞上，有些觸目驚心。
卓然先配置了藥水，然後將白骨依次分別拿出來，在藥水中進行了浸泡片刻，又放回了錦盒，用幹帕子擦幹，對胖太監點頭示意可以了。
於是胖太監對屏風後叫了一聲：“請出來吧。”
接著一個臉上蒙著黑紗的成年男子被牽了進來，兩個宮女左右攙扶著他。他連眼睛都蒙上了，身上也罩著一件黑袍，連腰身都看不到，一直被宮女牽引著來到桌前。然後一個宮女將他的手伸了出來，手指張開。
卓然馬上就明白了，但還是探尋的望了一眼那胖太監。指了指他的手，又指了指白骨，意思是用他的血來做測試嗎？胖太監點點頭。
卓然便取出藥棉做了手指消毒，然後用三棱針在他指頭上輕輕戳了一下。拿著他的手指分別快速的在五根骨上各自滴了一滴血。
滴完之後進行觀察，竟然沒有一根浸透進去，都凝固在了骨頭表麵。
胖太監點點頭意思他明白了。一擺手，那五個太監便過來將盒子蓋上，拿著撤下。接著又上來五個，同樣是有編號的錦盒。而且編號跟先前的不同。
卓然對這五根白骨進行了藥水浸泡，擦幹之後放回錦盒。然後檢查了一下那蒙麵男子的手上的傷口，這種三角形傷口是不大容易愈合的。用手一擠，傷口又會有鮮血流出，馬上又滴了五滴在五根長骨上。
結果這五根中有一根的血液迅速滲透了進去，剩下四根卻沒有。
那胖太監點點頭，拿起一支朱砂筆在那個錦盒的蓋子貼著的號碼標簽上畫了個圈。揮揮手，太監又將五個盒子拿走了，接著又上來五份，如此反複。
先後就來了五批，總共二十五根白骨，都讓卓然進行滴血認親測試。
有三根骨頭出現了鮮血滲透在骨頭裏。其他的則凝固在了骨頭表麵，沒有反應。
測試完之後，那胖太監對卓然道：“楊公子，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希望你在上京有一個快樂的佳節！”
卓然聳聳肩，道：“春節是跟家人一起過的。而現在家人卻在千裏之外，如何快樂？”
胖太監神秘兮兮笑了笑，道：“這一點公子不必擔心，皇上已經有了安排。至於什麽安排，到時候就知道了。”
卓然見這胖太監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