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2章 進宮
歐陽修道：“另外還有一樁極其重要的案子馬上要交給你辦。但是這案子我要先向皇帝請旨，得到官家和太皇太後首肯之後才能告訴你。這之前你先把京城這件案子的掃尾工作做完，其他案子你先不要接受。全力偵破後麵我要交給你的案子。”
卓然立刻就知道，歐陽修所的案子肯定就是宋英宗被毒殺的那案子了，也就是自己被冤枉的那件案子。
他忍住了心頭的激動。道：“屬下聽從大人的調遣。後麵我想組織一次現場還原，——把大嘴女帶到三個凶殺現場，讓她指認現場，並模擬當時作案的經過。她雖然記不得了，但是到了現場之後，或許她能夠想起些什麽來。”
“另外，也可以通過這件事告訴京城百姓，所謂的吸血鬼殺人案不是吸血鬼，是人實施的犯罪。凶手現在已經抓到了，這樣京城百姓也就可以過一個安祥的春節了。”
歐陽修連連點頭：“這主意好。就按照你們的想法去辦吧！”
從簽押房告辭出來，雲燕興奮的低聲對卓然道：“太好了，你終於回京城了。而且你親自來查你被冤枉那件案子，一定要查出真相。”
卓然點頭：“是呀，接近目標了，有望一洗冤屈。但是我擔心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池宗知道我在查這個案子，他們或許會從中阻攔。所以一定要以最快速度查個水落石出，在池宗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就把直接的凶手揪出來，才能洗脫我的冤屈。”
雲燕頻頻點頭：“應該這樣。這件事關係重大，目前極少有人知道，即便是讓你查處這個案子，也會要求高度保密的。所以消息應該不會這麽快就傳到池宗的。”
卓然則搖頭：“池宗眼線遍布朝野上下，很難做到完全的保密。隻有搶在時間前頭了，畢竟他們傳遞消息是需要時間的，我要趕在他們作出反應之前把事情查清楚。”
雲燕道：“要不明早上你就不去了，我帶大嘴女去還原現場。我這兩跟她一直在溝通，她對我沒有多少抵觸，不定我帶她去更方便些。你在衙門等著，隻要歐陽大人回來傳遞了消息，可能就需要你馬上進宮了。你就可以盡快開始偵破。”
卓然點頭聲好，兩人便分手，各自回屋。雲燕臨別又低聲道：“你都已經調到京城，黃龍縣回不去了。要不要給你那邊的紅顏知己捎封信，讓她們到京城來看你？”
卓然見她朝自己頑皮的眨眼，便故意板著臉：“你這時候還取笑我，看我怎麽我收拾你！”著，便要伸手去撓她癢癢。
雲燕趕緊往後躲開，所幸四下無人，才埋怨道：“心點，你現在可是楊二郎，不是卓然。你跟我動作太親昵的話，難保不會有人把話傳到你妹妹那去，那可就麻煩了。”
卓然苦笑：“是呀！咱倆現在有口難辯。”
第二早上，卓然在衙門等著，一大早歐陽修就進皇宮去了。雲燕則帶著大嘴女在一隊衙役的護衛下，浩浩蕩蕩前往指認現場。
沿街而過，雲燕讓衙役告訴路人，是抓到了吸血鬼。該案子的凶手事實上不是吸血鬼，是人做的，現在去指認現場了。聽凶手還是個女的，好多人都跑來瞧熱鬧。但是都被雲燕讓衙役民壯遠遠的攔開了，不讓他們靠近。
前麵兩個被殺的現場，那女人皺著眉，揉著頭，似乎很努力的在回憶。可是怎麽都想不起來。
當她被押到第三個凶殺現場，也就是那看病的老郎中回來的路上被殺的現場時。她突然打了個激靈，然後不停的吸著鼻子。隨後非常敏捷的一閃身便爬到一處矮牆上，蹲到了一個屋簷下麵。
因為她是個女的，雲燕沒有給她戴枷鎖。隻是戴了一副手銬，並不影響她攀爬。所以當她迅捷的爬上矮牆的時候，南宮鼎等人吃了一驚。正要上前阻攔，卻被雲燕擋住了，雲燕看得出來，她雖然身手敏捷，可是中氣不足，明她應該不會什麽武功。所以她在自己的監視之下是逃不掉的。
雲燕看見她藏身在矮牆上伸出來的一處屋簷後麵，不由暗自點頭，這真是一個極好的隱蔽場所。而那個地方從巷根本看不到身影，她卻可以從屋簷的縫隙往外觀察外麵的情況。
雲燕道：“你就是在這上麵觀察那老郎中過來，才襲擊他的嗎？”
那女子點點頭，嘴裏嘟囔著：“一個老頭，騎著一頭驢。”
隨後她突然從外麵閃身，一躍而下。同時手一揮，重重地砸了下去。接著往前一撲，跪在地上，抱著地上的屍體狠狠張開巨嘴，一口咬了下去。作吞噬狀，那動作真的像一隻獵捕的野獸。看的旁觀的幾個捕頭和捕快們都感到心頭一陣發寒。
她咕咚咕咚的做吞咽狀好半，然後爬起來，隨即迅捷的又上了圍牆。正要往下跳，身後卻被一隻手抓住了，拎著她從圍牆上跳了下來，當然就是雲燕。雲燕知道她想扮演跳牆逃走之後的動作，倒不是想逃走，她腦袋有些問題。
雲燕又道：“禦林軍，你有印象嗎？”
到了這時，那大嘴女似乎開了竅似的，點點頭。指著巷口的方向，然後做了個騎馬的動作，和手裏拿著馬刀盾牌，搖搖晃晃往前走的動作。而她指示的禦林軍進來的方位跟當在這裏巡邏的禦林軍的方位是一致的，並且也是一支手持馬刀盾牌的輕甲騎兵在這一條街負責巡邏，兩者都是吻合的。
雲燕還要什麽，大嘴女忽然道：“一個男的，一個女的，茅廁前麵。”
雲燕頓時心頭一喜，急忙問道：“你想起來前麵的殺了兩個人的情況了嗎？他們就是一個男的一個女的。而且其中有一個就是死在茅廁前麵，咱們再去看看。”
似乎喚起了她的一些記憶，雲燕馬上把她又帶到了先前兩處作案的場所。
在茅廁，她準確的找到了那具屍體當時躺的方向，趴在地上作吸血的動作，另外一處她記憶就弱一些，隻是茫然的看著。沒有做動作，嘴裏隻是個男的。
作為一個重度遺忘症，能想起這些，明這些行為對她大腦的刺激是極其強烈的，這才使她產生了這樣的印象。
這樣的收獲已經非常大了，至少現場還原確定了兩起案子，她所的跟現場勘查的情況是完全一致的。當時現場勘查的時候，所有人都被遠遠的隔開了，不可能看到現場情況的。所以如果沒有作案是根本不會知道的。
雲燕一隊人馬興衝衝的帶著大嘴女返回了衙門，想把這個新的情況告訴卓然。可是到了衙門才知道卓然已經跟著歐陽修進皇宮去了。
……………………
歐陽修到皇宮，向宋神宗和太皇太後稟報了已經偵破了其他三個案件，並抓到了真凶，是一個腦袋有問題的，並患了健忘症的女人。有充分證據證明的確就是她所為，上午已經去指認現場去了。
一聽到這個消息，宋神宗和太皇太後都非常高興。吩咐立刻把負責這件案子偵破的楊二郎叫到皇宮來，要當麵看看他到底能否擔任宋英宗那件案子的偵破。
歐陽修立刻轉回衙門，剛好卓然就在衙門等著他。好像已經算好他很快回來似的。
於是歐陽修帶著卓然來到了皇宮。
走進皇宮，卓然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想起自己以前曾經在這兒化解太後跟宋英宗之間兩宮不和的矛盾，偵破皇宮中發生的種種奇怪案子。
現如今自己再次回到這裏，卻搖身一變，成了楊二郎。一個捕快而已。
來到東便殿，這是皇帝非正式跟大臣相見的地方，一般都是與宰相商議一些需要長話短緊急處置的事情的場所。進去之後，兩張明黃色軟榻空著，其中一頂稍靠後，前方有一道珠簾。
旁邊宮女太監垂手而立。他進來之後，便有太監急急的到後麵通報去了。過了片刻，宋神宗和太皇太後走了出來。
宋神宗站在龍椅旁，等奶奶就坐之後，這才在龍椅上端坐。上下打量著卓然。
卓然微微挑起眼皮瞧了一眼宋神宗，依舊是以前的模樣，隻是現在已經登基為帝，眉宇間多了幾分莊嚴之相。
他又飛快瞧了一眼太皇太後曹氏，見她顯然有些蒼老了。想起他們當時在終南山上的情景，那時她比現在看著要精神一些。想必兒子宋英宗的突然暴斃對她打擊很大，一夜之間便蒼老了許多，眉宇間有淡淡的哀愁。
一旁的歐陽修作了介紹，宋神宗點點頭，讚許的對卓然道：“很不錯，你剛到京城幾就把這棘手的案子偵破了，了不起啊。朕聽你還會用卓提刑官卓然留在家中的器械，你跟他有什麽關係嗎？”
卓然心裏卻咯噔一下，原來自己在卓家一舉一動都傳到了皇宮。看來皇宮在自己家裏肯定埋的有眼線，所有的消息都傳到了宋神宗的耳中。他才會知道自己使用器械的事情，看來自己得加倍心，不能露出絲毫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