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8章 告別

  卓然瞧瞧蘇軾，又看了看雲燕。想了想：“我隻是去幫你們破案，是嗎？”


  “是呀，破案之後，依舊可以回來。當然，如果上頭賞識你，要把你留下，或者調任到其他地方當捕頭，那也是你的造化，就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了。”


  “那些我都不指望。隻要我這邊的不丟就好，我至少有條退路了。”


  蘇軾趕緊道：“還是那句話，不管你去多久，這捕頭的位置都會留給你。你隨時回來。”


  卓然拱手答應，謝過之後，對雲燕道：“什麽時候出發？”


  “馬上，時間不等人，我們備馬星夜兼程往回趕。”


  “好，你們去準備吧。我跟知縣老爺交代一下工作，我這就走。一頓飯工夫我們在衙門口會合。”


  雲燕答應，拱手辭別出去了。


  等她走了之後，蘇軾才又是高興又是驚訝的道：“我可沒有出賣你，是她今早上一大早就來找我。她知道我們衙門還有一個姓楊的捕頭，案子是你破的，不是其他人，要求見你。我就你剛出去公辦，兩三個月才回來，很勞累，所以請了幾假沒來上衙。”


  “她就讓我派人到家裏去找你，隻要找來問一問，你要是不願意去他們就算了，結果就把你找到了。對了，你怎麽回事？先前不與他們相見，甚至還威脅我如果強行讓你們相見，你就一走了之。而現在你卻又答應要跟他們去了？”


  卓然眨了眨眼睛，道：“這叫此一時彼一時，前兩我心情不好，哪都不想去。這兩我心情好些了，出去走走也行，京城是大宋最繁華的地方，我倒是想去逛逛。”


  “豈止是逛逛，我跟你這次案情重大，你如果能把這個案子破了，這可是皇上和太皇太後都關注的案子，你的臉可就露大了。那時候你真的就不用在黃龍縣呆著，不定就能去開封府了。開封府那可是廣闊地，大有作為。”


  廣闊地，大有作為？卓然當真大跌眼鏡，心想你不會是老人家轉世重生的吧？

  卓然跟蘇軾告辭之後，便回到了院子。他馬上把虎妞叫了出來，：“我要到京城，馬上出發。你和孩子都跟我一起去。”


  虎妞吃了一驚，但是她看卓然似乎很匆忙的樣子，她也不好問緣由。於是答應了，趕緊回房收拾，她的東西並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這期間卓然將蘇三娘先叫來，道：“京城來人，有一個重要的公幹需要我去協助辦理，具體時間沒定。所以我即刻就要出發，趕往京城。”


  蘇三娘大失所望，悲傷的望著他：“這一去又要好久嗎？”


  卓然笑了笑：“是呀！我不清楚。”


  著，將那根金簪子拿了出來。遞給蘇三娘道：“我得了一個玩意兒，看著還不錯，配你剛好。送給你。”


  蘇三娘拿過那根金簪，頓時眼睛都亮了。因為這金簪是契丹商人送給白袍仙前堂主夫人的，價值不菲。上麵珍珠瑪瑙很是值錢，若是有這麽根金簪，自己哪裏還用得著在這彈琵琶？買上百十畝良田放租子，過逍遙自在的日子那都不在話下。由此她拿著那金簪對卓然道：“你真的把這個給我嗎？”


  卓然道：“是呀，我覺得你整當歌妓彈唱，挺辛苦的。你拿去把它當了，換點錢，買田地或者開個酒樓茶市什麽的。足夠你活一輩子的了，不要那麽辛苦看人笑臉，陪人飲酒。”


  蘇三娘感激的點著頭，眼中充滿了淚水，道：“你這算是替我贖身嗎？”


  “你用得著贖身嗎？”


  “當然，雖然我們沒有賣給青樓，但是做這些事情目的就是想掙一筆錢能夠養老，後半輩子不用擔心的。有了這筆錢就再也不幹了，那你現在給我這個簪子我賣了它做本錢，但凡是個生意隻怕都做得以後吃香的喝辣的，自在一生，全拜你所賜。”


  卓然微笑道：“那就好。”


  卓然借口還要收拾東西，蘇三娘便出去了，接著卓然把黃大嬸和她的女兒金蓮叫到了屋裏。卓然拿出了那隻鐲子遞給金蓮，道：“我要到京城公幹，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這東西留給金蓮。我覺得還是不錯的，戴在手上正好。”


  黃大嬸同樣兩眼放光，欣喜無比的一迭聲感謝。從他手裏接過了那隻放著手鐲的盒子，取出手鐲翻來覆去的看，欣喜無比的道：“我的娘，這手鐲值老錢了，這玉可是我見過最好的。張大戶那可是黃龍縣最有錢的富商了，他買給他閨女的那手鐲我有幸見過，那玉遠遠不及這個。就那樣，他那個玉手鐲也是花了老大的錢呢，這隻鐲子……”


  她到這，忽然發現不對勁。又瞧著卓然道：“你是想用這鐲子來做什麽？幹嘛平白無故給我閨女鐲子呀？是不是……？”


  她的話其實已經的很明白了，就問卓然是不是拿著鐲子來提親的？要提親也該找媒人來下聘禮，這個鐲子可是太貴重了，出去太有臉麵了。不過以卓然的身份，能拿出這個鐲子也沒有讓她特別的驚訝，卓然知道她話中的意思，卻裝作沒聽懂。


  聳聳肩道：“就送金蓮個玩意兒，非要弄出很多含義來嗎？她收下就是了。改明兒我見著好玩的再送她。”


  黃大嬸還真就有些弄不明白了，這麽值錢的東西拿來隻是送給女兒做玩耍，甚至連聘禮都不是嗎？老爺，真的要下聘的時候又該拿出如何豐厚的聘禮出來？自己閨女可真是掉進福窩裏了吧。


  金蓮對這手鐲愛不釋手，幾次試探著想帶上去，可是帶不進去，大倒是可以放進去，但是有點緊。她娘道：“你這樣不成的，先要在手上抹點清油，再拿鐲子帶進去，一滑就進去了。走，到廚房我幫你弄。”


  金蓮點點頭，正要出去。卻又回頭對卓然道：“楊大哥，你等著我，我帶了手鐲給你看。”


  卓然道：“你慢慢帶吧，我得馬上走了。京城的人還等著我呢，公務不能耽擱。”


  “很快的。”


  著興衝衝的跑到廚房裏去了。


  黃大嬸也跟著去幫女兒戴手鐲，那手鐲太值錢了。她心裏想著，這玩意可不能帶在身上。等著人走了還得取下來收藏好，恐怕逢年過節，有信得過的親戚朋友來了才帶出來炫耀一下，財不外露。


  她們母女倆到廚房去之後，卓然便收拾東西，就帶了兩件換洗衣服。然後把那一大包冰霜給他的金銀珠寶，以及從川蜀帶來的一大包金葉子，還有法醫勘察的東西都打包背在身。卓然走到院子，虎妞已經背了一個包裹，拉著兒子等在那了。茶博士和唱曲的老漢與書生都出去各幹各的事情去了，院子裏沒有其他人。


  蘇三娘帶著哀傷的俏生生站在院子裏望著他，卓然揮了揮手，就要出門。就聽到後麵金蓮叫他：“楊大哥，我帶上去了。你等等，你瞧瞧好不好看？”


  罷，飛也似的跑到了卓然的跟前，後麵跟著他的老娘。金蓮舉起手，一隻藕節似的白嫩的手腕上，赫然便是那一枚珠圓玉潤的玉手鐲，套在她的手腕上，手上還有那些清油，手鐲上也是。但是這一點絲毫不影響那手鐲溫潤的光澤。


  一旁的蘇三娘很是吃驚，望著他道：“這手鐲……？”


  金蓮頗有幾分得意和炫耀的晃了晃：“楊大哥送我的，送給我耍的。好看不？”


  不僅是她，旁邊的虎妞眼睛都看直了。虎妞咋咋道：“這玉成色可真好，戴在你手上剛好相配。”


  蘇三娘一聽，原來卓然也送了金蓮一隻手鐲，而且同樣價格不菲。不由得心頭有點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幽怨的瞧了一眼。心想他給了自己的那根金簪子，了是給自己賣了之後置田地，買房產過日子的，不用再賣笑了。可是他給金蓮的這玉鐲，難道是跟她下聘了嗎？

  轉念一想，剛才金蓮了，給她的這手鐲似乎隻是給她耍的，也就是這隻玉鐲也不是給金蓮托媒親的聘禮。而隻是財主大方，給他耍來著，所以一顆心暗自才放了下來。


  卓然點頭：“很好看。好啦，我得走了。”


  吧，帶著虎妞虎子出門，來到了衙門口。黃大嬸他們一行一直送到了路口。雲燕一見出來好幾個女子送卓然，都有得心頭暗歎，自己的夫君可真是命犯桃花。走到哪都有女人緣，有得自己苦惱的。


  雲燕因為得到了卓然的叮囑，知道還有一個女的和孩子要跟著去京城，因此雇了一輛馬車給虎妞和虎子。雲燕他們騎的是驛站的快馬，一路的換著馬走，他們有皇宮的密旨。所以有資格動用驛站的馬來馬不停蹄往前趕，就跟報送八百裏裏加急似的。當下他們已經從驛站牽來了馬，卓然也翻身上馬，眾女子揮手作別，跟著雲燕他們策馬往京城奔去。


  路上南宮鼎跟卓然敬禮道：“在下南宮鼎，開封府捕頭。請楊兄弟多關照。”


  卓然拱手還禮，道：“幸會幸會，咱們多多切磋，共同完成這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