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5章 意外的相遇
經過這個插曲，先前還有些尷尬，但是話開了之後就好辦了。書生也清楚的知道，眼前這位楊捕頭已經得到了院子裏所有人的堅決支持，都站在他那邊。這書生也是個見風使舵慣了的人，馬上知趣的不敢再那些瞧不起人的話了，話語間還時不時的要跟卓然拉拉近乎，誇讚他幾句，不然大家都在一個院子裏生活，搞得關係不好，那也是很難受的。
更何況的確如此，人家拿錢請大家一起喝酒吃飯，總不能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還要來話擠兌人家，那就太不仁義了。
這頓酒直喝到深夜，眾人都醉了，卓然沒有施展雲紋功和懸浮石，隻靠酒量，他又喝的格外的多，所以也有些熏熏然。
酒宴散了，蘇三娘對金蓮：“你去打水來給公子洗漱，我替他鋪床疊被。”
金蓮答應後走到廚房去了，蘇三娘進了卓然的屋子，其他人都喝醉了，已經告辭各自回屋睡覺去了。此時院子裏沒有其他人，加之又沒有月光，屋裏也沒有點燈，蘇三娘又有了酒興，哪顧得上別的，剛進屋便不顧一切的抱著他親他，卓然不忍心讓她感到委屈，回應著，隨後輕輕推開她：“有人來了。”
“沒有。”
著又抱著卓然要親，卓然卻擋住了她，把她按到了凳子上，隨後拿起了桌上的火石點燈。
這時門口出現了黃大嫂，端著一碗醒酒湯，正笑盈盈的站在那裏，因為她看見蘇三娘坐在凳子上，而卓然若無其事的在點燈。她剛才聽到屋裏似乎有親熱時蘇三娘發出的醉人的聲音，便有些發慌，所以趕緊過來看看，卻見到他們並沒有在做那事，這才放心。
她款步走了進來，將那碗湯放在了桌上，對卓然道：“喝一碗吧，我準備好了的，解酒。”
卓然笑道：“既然要喝酒，又為何要解酒？正是要這種熏熏然，那才好呢。”
蘇三娘則端過了湯：“我喝，我剛才喝得太多了，明我還有重要的事呢，可不能夠昏頭達腦的起不來。”
黃大嫂道：“明兒跟你有什麽事？”
“富家孩子辦滿月，請堂會，邀了好些藝人去唱戲，我也在其中，可能要忙活好幾了。”
在宋朝，大戶人家遇到紅白喜事都喜歡做堂會，就是花錢請伶官到家裏來演出，熱鬧熱鬧。蘇三娘是歌姬，人長得嬌豔，在黃龍縣頗有些名氣，所以這堂會十有八道：“好啊，那你喝，我原來還明到黃龍廟去逛逛，看看黃龍道長，討他一杯茶喝。你既有事，那你去忙你的，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蘇三娘又驚又喜，趕緊放下酸梅湯，站起身來，有些搖晃的抓住了卓然的胳膊道：“真的？那我推掉堂會，我陪你去。”
“那可不行，我寧可不去也不能讓你推掉堂會的，我無非就是在道士山上走走，散散心，看看老朋友。黃龍道長跟我頗為投緣，去討一杯茶喝，順便逛逛桃林什麽的，也沒什麽事。要是因此耽擱了你的堂會生意那可不好，我覺得做你們這一行的，還是很忌諱爽約的，你這次爽約了，下次人家就未必會請你了，這可得不償失。”
蘇三娘聽了這話倒也在理，於是道：“那你一個人去啊？”
卓然道：“對呀，興許叫上蕭公子他們吧。”
“蕭公子他們幾個進京趕考去了，不在啊。”
“哦，那算了，沒事，我自己出去走走，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那我早點回來陪你喝酒？”
“你還能早點回來？堂會隻怕要唱得很晚的，算了，也不急在這一兩的，咱們不是都在屋簷下嗎？”
蘇三娘其實了那話自己也覺得實現不了，因為堂會的確很晚，一般都會唱到半夜才會結束。於是歉意的對卓然道：“我們堂會也就三，唱完了我就可以陪你去玩了。”
正到這，屋外傳來了金蓮的聲音：“熱水來了，心，別撞著。”
著，她提了兩桶熱水進來，放到了屋角。那裏之前已經放了一個木桶，泡澡用的，接著金蓮又提來了兩桶清水開始往桶裏兌水，兌到差不多熱量的時候，拍拍手，對卓然道：“好啦，楊大哥，趕緊趁熱泡個澡吧，今旅途勞累，又喝了酒，泡個澡，舒舒服服睡一覺。”
蘇三娘聲音有些發顫，對卓然道：“要不我留下陪你，我擔心你喝醉了，別躺在桶裏睡著了。這氣寒冷，會著涼的，我服侍你睡了我就回去。”
後麵一句話顯然是看著黃大嫂瞪眼瞧著她，趕緊加上的。
卓然擺擺手：“我今真的很累了，想早點休息，剛才喝了酒，放心吧，我就隨便洗洗就上床睡了，都不要留下來，你們也回去吧。”
蘇三娘聽他話不由商量，又不敢惹他生氣，隻好站了起來，幽怨的瞧了他一眼，然後退到了門外。卓然過去把房門關上了，阻斷了蘇三娘那癡情的目光，把門閂上，歎了口氣，這桃花運太多，並不是好事。
一夜無話。舒舒服服的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卓然這才起床。
卓然知道蘇軾是不會叫人來找他的，因為他已經把態度表明的很清楚了，而且開封府來的人，也不可能一大早就趕到城裏頭來，至少還有半的路，不然晚上趕進城那也是可以的，所以中午之前他們不會到黃龍縣，自己有時間睡個懶覺。
開了門金蓮便像燕子一般飛了進來，道：“你洗漱，我幫你整理床鋪。”
卓然道：“看你喜滋滋的幹嘛呢？”
“沒幹嘛呀，我都是這樣喜滋滋的，這樣不好嗎？”
“非常好，隻是我覺得你今的高興跟平日格外的不同，好像一種按捺不住的興奮，是不是你娘給你婆家了，今要去相親？”
金蓮又羞又臊，低著頭連連道：“才不是呢，楊大哥你竟笑話人家。”
卓然嗬嗬笑著，很快洗漱完，金蓮也幫他把屋子收拾幹淨了。兩人便到了黃大嬸的房間坐下吃東西，黃大嬸道：“你昨晚的你今要去黃龍山，所以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吃的喝的，我讓金蓮當你的廝，幫你提東西，陪你上山，路上也有人話解悶，也不用你自己拿東西，你看可好？”
卓然頗有些感激，自己的一句話人家就記在心裏了，想想也好，帶個美麗的姑娘登山總比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山坡上閑逛要強的多，於是點頭道：“行啊，不過不用準備太多的，那道觀也有吃的，不行就吃他的。”
“出家人不容易，他們的東西也不是山上出的，好多也都是從山下背上去的。”
卓然道：“這倒是，上次在路上就見到那老道帶著徒弟背著大籮筐，把吃喝用度背上山。”
“就是的，你放心，金蓮雖然年紀還，可是一膀子力氣，沒問題的。”
對於這個提議，金蓮似乎早就知道了，見卓然並沒有反對，頓時喜上眉梢。
匆匆吃了早飯，金蓮便拿了一個籮筐背在身上，籮筐裏裝著吃的喝的。卓然則兩手空空，連雨傘都沒帶，因為雨傘已經被金蓮放在她背簍裏了。
卓然原本還想問金蓮這樣行不行，可是他很快發現黃大嬸的還真不是吹牛，金蓮力氣還真不。她背著這麽一籮筐東西，居然麵不改色心不跳，並不覺得如何吃力，於是卓然也就沒有再自告奮勇讓自己來背了。
帶著金蓮出城，徑自來到了黃龍山腳下，這時空鉛雲密布。抬頭看去，黃龍山就好像籠罩在黑雲之中，似乎那不高的山巔已經觸碰到了黑雲的底層似的。
卓然對金蓮道：“好像要下雪了。”
“下雪怎麽了？沒關係，我以前在鄉下的時候，就算大雪封山，我一樣的背著東西走山路呢。不過回到家都會摔得一身泥的，因為我們那山路人走多了，很快就成了泥濘不堪的。還好地上沒結什麽冰，這黃龍廟香火又不太鼎盛，所以這上山的路也沒有被踩得有多爛，倒是可以從容地上到山頂。”
兩人邁步往山上走。
走到半山，卓然站住了，瞧了瞧金蓮道：“要不要我來背一會兒，你都背了那麽遠了。”
金蓮搖頭道：“就算再背一個來回都不算什麽，你別瞧我。”
卓然隻好作罷，兩人便繼續往上走，待到已經能看見山頂的道觀時，卓然忽然站住了，他看見道觀的大雄寶殿前青石板的院子裏有一個六七歲的孩在那跑來跑去的，而且看身形似乎挺麵熟，不由得吃了一驚。
難道是什麽認識的人嗎？但自己在黃龍縣可沒有其他的什麽故交啊，忽的腦袋一閃念之間，他似乎想到了一個人，但是他幾乎立刻就否定了這種可能性，因為那個人應該至少是在千裏之外的，不可能到黃龍縣來。
可是緊接著他就看見了一個婦人從大雄寶殿裏走了出來，對那孩子道：“虎子，馬上要下雪了，快進來，外麵風大。”
“我不，娘了，要在這兒等那位會變戲法的大叔，我還要看他變戲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