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白袍仙
不過卓然不大相信凶手就是村裏的人，因為這人既然在兩縣實施的凶殺，而目前來看，這張黑子跟蘇秀雲之間似乎沒什麽瓜葛。所以凶手行凶更像是流竄作案，隨機選擇作案對象，而不像是有針對性的謀殺。
如果是這樣，那就不大可能是這個村子的人了。但是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卓然要提取他們的腳印和手掌印進行比對。另外卓然讓曹捕頭帶人馬上組織調查詢問，看昨淩晨的時候有沒有人見到什麽惹眼的人或者奇怪的事件，看看有沒有可能找到目擊事件的證人。
工作分頭進行，而縣尉則讓這家鄉紳趕緊準備酒宴。鄉紳聽隻不過是鄰縣來的捕快，見到縣尉如此惶恐，有些不解。他跟縣尉關係不錯，私下問他，縣尉便把先前知縣被這位捕頭帶進屋裏，出來之後立刻態度翻地覆的變化的事情告訴了這鄉紳。
鄉紳也是世故的人，立刻明白此人非同可。所以今到了自己家，那馬屁一定要拍足。千萬不能給知縣和縣尉砸了場子，丟了麵子，到時候自己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因此鄉紳立刻動員全家齊上陣，不時的給卓然泡參茶，送水果。但是都被卓然擋在了門外，他現在正要集中精力進行查案。在鞋印送來之前，他先對提取到的血跡進行了血型檢驗，這些設備他都是隨身帶來的，以防隨時要用。
雖然提取了一枚可能留有指紋的紙錢，但由於沒有指紋熏現設備，隻能回去之後才能做。手掌印提取後的比對也隻能以後從紙錢提取到指紋再進行。血型檢驗相對簡單，隨身帶的有試劑，所以先進行血型鑒定。
血型檢驗出來之後，果然跟死者張黑子血型相同，由此確認這應該就是凶殺的第一現場。張黑子在淩晨的時候起來方便，結果遇到襲擊，屍體掉在水裏被水衝走，衝到了下遊。
這時陸陸續續的鞋印送來了，卓然進行比對。他沒有假手他人，因為這件事很重要，雖然比對很輕鬆，看圖案是否相同就行了，但他就擔心萬一衙役們疏忽大意，把這最重要的線索給耽擱了，貽誤了戰機。
到這村裏來修築堤岸的有數百個民工，包括村民。排除那些腳明顯於現場腳印的孩子之外，其他的都提取了進行比對。工作一直持續到了傍晚時分，才把所有人的鞋印都比對了一遍，但是沒有發現相同的。
其實卓然做這件事他就知道可能不會有什麽效果，隻不過他需要用這時間來等待曹捕頭他們，詢問看是否發現有線索。
查訪速度就沒有他比對的快了，他們雖然分了幾組挨個的進行訊問，但進展還是比較緩慢的，而比對鞋印就要輕鬆得多。所以卓然先與他們完成了別的工作，而他們一直到晚上才差不多把村裏的人都問了一遍，陸續把消息反饋到了卓然這。
反饋回來的消息，其中有兩個引起了卓然的注意。
一個是早上曾經有人出來撒尿，看見河堤上有一個穿著黑衣，紮著白色腰帶的人從河堤離開。另一個人則是在村口處，見到同樣一個穿黑色衣袍，腰間紮白色腰帶的人離開了村子。
卓然立刻腦袋一閃，馬上把這兩個人叫來分別進行詢問。先問的是先前看見那個在河堤上出現的人，這是一個挑夫。
卓然讓他把經過一下，他道：“昨早上我被尿憋醒了，就出來撒尿，就在祠堂後麵的空地上。一般晚上起夜都在那，懶得跑遠了，反正下雨，水一衝就沒了。早上的時候雨比較，所以我沒有打傘。因為上朦朦朧朧的，也就能看清楚一些四周的情況，我就看見河堤上有人。”
“我開始以為是巡查的，可是後來我發現有些不對。因為我發現他穿的一件黑色的衣袍，腰上紮了一條比較顯眼的白色的腰帶，頭上還包了個白頭巾，這打扮有些古怪。所以我就好像看了兩眼，不過距離的遠，那人匆匆的沿著河堤往村口那邊去了。我也就沒管，撒完尿就回去睡覺了。剛才捕快老爺問我有沒有見過什麽古怪的事或者古怪的人，我想起這件事就了。”
卓然又馬上追問道：“你有沒有看清楚他的臉或身材？或者其他的特征？比如是男的還是女的？”
那民工想了想：“距離遠，我真沒看清楚他什麽長相？不過從他走路的姿勢來看，應該是個男的。女人走路一眼就能看出來，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卓然點頭：“非常好，多謝你提供的消息。如果你提供的消息最終證明對我們破案有重要幫助的話，我們會給你一筆賞錢的。因為這是我們縣的老爺作出的決定，要懸賞緝拿這件案子的真凶。”
那民工頓時高興起來，連聲感謝。卓然讓曹捕頭登記了他的姓名住址，因為這個消息卓然敏銳的感覺有非常大的作用。
第二個目擊證人也證明了大致相同的經曆，隻是地點不一樣。他是在村口那邊，他因為早起，有事出門，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有人從村子裏河堤那邊過來，然後沿著路往縣城那邊走去了。也是一身黑袍，腰紮著白色的腰帶，頭上包著白色的頭巾。他覺得怪怪的，就多看了兩眼，但是因為距離比較遠，還沒亮，所以也沒有看清楚相貌。
卓然又問他，能否辨別出那個人的相貌或者是男是女。
那村民還沒到大亮，而且他是背對著自己的，看見他的背影，所以也沒有能夠確認他的相貌。不過從他的背影和走路的姿勢判斷，應該是個男的，而且走路比較快，或許年紀不算大。
卓然同樣告訴他，他的證言如果證明對案件偵破有利，會得到賞錢。然後留下了他的姓名和住址。
卓然之所以如此肯定這消息對破案有重要幫助，是因為在凶案的兩處現場都發現了白色的紙錢。而且這種紙錢出現在命案現場，根據黃龍道長的法，是用來收買鬼差的。知道這個規矩的隻有叫白袍仙的修道之人，他們喜歡這樣做。
剛才這民工和村民都證明，案發的時候曾經在村裏見過一個身穿黑袍，腰紮白色的帶子，戴著白色頭巾的人。這身打扮正好跟黃龍道長所描繪的白袍仙衣著特征吻合，由此推斷，這個人很可能就是白袍仙。
這樣一來，凶殺的嫌疑人範圍立刻縮到了白袍仙。
卓然把縣尉叫來問道：“你是否了解白袍仙？”
縣尉茫然的望著卓然，搖頭：“不清楚啊。”
“就是一種身穿黑色長袍，腰間紮白色絲帶，頭上戴白毛巾的。他們是修道者，聽過嗎？”
縣尉很尷尬的搖搖頭，：“卑職惶恐，卑職當真沒有聽過，不敢亂。”
卓然感慨，看來這縣尉跟知縣一樣，都是酒色之徒。對於喝酒找女人在行，別的根本不管不問。卓然又不敢太過擴大調查的範圍，那樣消息容易泄露，打草驚蛇。看來隻有先返回縣衙，再到黃龍廟去找黃龍道人了解。”。
當下，卓然他們跟縣尉等其他人辭別之後，沿著河堤往黃龍縣返回。卓然第二一早就去拜訪黃龍道長，他本來想讓曹捕頭等人在村裏休息，第二再回來。但是這些人卻跟著卓然一起回縣城再休息也不遲，一起來一起回去，不能讓捕頭一個人。
卓然便答應了，於是一行人騎馬沿河往回走。張黑子父親帶著孩子的棺材，跟著縣尉他們渡船，返回祥雲縣。
一夜無話，因為路上下雨，所以走的比較慢，一直到第二亮他們才到了黃龍縣的。縣城對麵的渡口擺渡的人也基本上不願意擺渡了，因為洪水太大。但是卓然他們是捕快，亮明身份之後，雖然擺渡的船老大有些不樂意，但也不敢違抗官老爺的話，便把他們渡過了河。
當然，在河中間還是有些驚險的。卓然也就明白為什麽船老大不情願渡他們過河了，的確太危險，所以到了河對岸，卓然給了那船老大一塊碎銀子作為酬謝。
船老大欣喜異常，按照往常，一個人五文錢，這幾個人下來也不過二三十文錢而已。這塊碎銀至少有一兩多，他就算渡上一個月的船，生意很好也不過賺的這麽點錢而已，所以連聲的對卓然表示感謝。
進城之後，卓然先返回了衙門，他讓曹捕頭把那個案子的卷宗調來自己翻看，讓其他人各自回去休息。
在此之前，卓然對提取到的那幾枚紙錢進行了指紋熏現。在其中一枚紙錢上果然發現了一枚清晰的指紋。
這枚紙錢比較幹，正好上麵有樹葉擋住，沒有直接被雨水淋濕，因而上麵的指紋沒有被破壞。
卓然如獲至寶地提取了這枚指紋。這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接著他馬上對村裏提取到的指紋進行比對，但沒有一個比中的。進一步排除凶手是村裏的人的可能。
接著，卓然開始看拿來的幾冊案卷。
卷宗內容不多，但是在現場勘查的記錄裏，卓然找到了記載現場發現了幾枚白色的紙錢。隻是當時看卷的人沒有提取這些，能夠記錄這一筆卓然就已經很高興了，明負責記錄的人還是稍稍用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