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章 喧賓奪主

  旁邊坐著一個女子，手抱著琵琶正優雅的彈著，應著書生的節拍，嘴裏咿咿呀呀的唱著。


  宋朝很流行文人墨客填詞，青樓歌姬彈唱。這麽多燦若繁星的宋詞能流傳到現在，青樓女子傳承方麵功不可沒。


  膀大腰圓的漢子抓著一個酒壇子，用手在壇子上拍著，似乎把它當成一麵鼓，砰砰作響。那節奏隻是有些亂，因為聲音比較大，甚至還把那彈琵琶的歌姬這曲調給幹擾了，有些走音。


  另外一個女子躺在一張軟榻上，麵前放了一個木盆，有半盆的清水。從那女子嘴邊的帶著少許殘留物，便可知道這女子應該喝醉了，還吐了，躺在軟榻上起不來了。


  見到兩個落湯雞似的女子進來，那高個書生頓時呆住了，手裏還拿著玉板，舉在半空，呆呆的瞧著。蘇三娘她們兩人渾身澆濕，曲線玲瓏的樣子著實勾人心魄，特別是蘇三娘，身材雖然比蘇秀雲要稍矮些，但是更纖瘦，屬於巧玲瓏的女子。正是由於她身形嬌，經過暴雨之後更顯得楚楚可憐，喚起書生護花英雄氣概。


  高個書生姓高，他立刻扔掉了手裏的玉板，搶步上前，伸手去攙扶蘇三娘，道：“哎呀姑娘，你來時都沒撐把傘嗎？瞧把你淋得這個樣子，真是罪過。”


  那拿著壇子正在拍打的書生也呆住了，目光同樣望向了蘇三娘，因為他們很少見過這麽曲線玲瓏，清湯掛麵，透露出雨後山林一般自然清純美的女子。特別是雨露之後那種清新可愛，又楚楚可憐，無不打動著多愁善感的書生。


  於是他便將手中的壇子放下，趕緊爬起來，快步過去，涎著臉對蘇三娘道：“姑娘貴姓？——生姓鍾，就是寺廟裏掛著一口大鍾的那個鍾。”


  蘇三娘撲哧一笑，欠身福禮道：“女子蘇三娘，是秀雲的姐妹，來這躲雨的。。”


  蘇三娘立刻敏銳的發現她已經成了這幾個書生爭相追逐的對象，有些慌亂。若是沒有蘇秀雲，她自然從容應對，談笑風生。可是現在不行，她是客，她隻不過是姐妹拉來躲雨的，不能夠把人家的生意給攪了。


  因此她馬上把蘇秀雲拋了出來，輕輕掙脫了高個書生的攙扶，一轉身，到了蘇秀雲的另一側，扶著她的胳膊，道：“姐姐，不知有沒有衣服可以換啊？”


  蘇秀雲本來已經冷了的臉，見到她如此乖巧，也就不好什麽。便扮了個笑臉，對後麵撐著傘進來的年輕書生道：“蕭公子，不知道有沒有可以讓我們姐妹換的衣服？總不能這樣濕漉漉的陪幾個公子吧。”


  “有我妹妹的衣服，我去給你們拿。她身材跟你們倆差不多。隻是這位蘇三娘身材嬌了些，可能衣服稍大了點，我拿來試試看吧。”


  吧，匆匆進了裏屋，很快拿了兩套幹淨的衣裙出來。道：“隔壁屋子可以換。”


  蘇三娘和蘇秀雲接過了衣裙，謝過之後，相視一笑，匆匆的進裏屋去了，拉上門。


  鍾書生趕緊對蕭書生道：“我兄台，你跟那叫蘇三娘的是怎麽認識的？咋不早把她叫來呢？我還沒見過如此清純可愛的女子。要是早來的話，你的酒我早喝光了，哈哈哈。”


  高書生吞了一口唾沫，瞧了一眼他們換衣服的房門，對蕭書生道：“反正等一會兒那蘇三娘出來，讓她坐我身邊，見到她我魂都沒了，真是太美了。就像雨後的山茶花，嬌豔的你恨不得把那花瓣捧在手裏，輕輕的聞一下。”


  “老爺，我見過青樓女子無數，咋就沒見過這麽好的女子呢？你算是有眼光，找來了這樣的女子。下一回我做東，到我家，這蘇三娘是必須請的。而且是頭一個，她不來我不掏錢的哈。”


  蕭書生瞧瞧這個，看看那個，哼了一聲，道：“兩位兄弟，她可是我的女人，你們不會跟兄弟我搶女人吧？這有一個，進來的還有一個。兩個女人你們剛好一人一個，就別跟我搶三娘了。”


  鍾書生立刻眼珠子一瞪，道：“你什麽啊？怎麽成了你的女人？我怎麽沒見過？你哪次叫女人我不在呀！我就不知道你見過這三娘。對了，我告訴你，你剛才在外麵的話我們可都聽到了，別以為我們在唱歌，姓鍾的這耳朵靈著呢。知不知道我從練的功夫，我是文武雙修，我的耳朵聽的真真的。你還問人家姑娘姓氏，怎麽就成了你的女人？”


  高書生也道：“對對，這簡直是荒唐。”


  蕭書生雙手一攤，道：“好，既然被你們倆看出來了。那行，咱們三個各自各憑本事，行不行？不能為了女人傷了兄弟和氣吧。”


  兩個書生相互看了一眼，都一起點頭：“行，就這麽著。”


  於是三個書生便眼巴巴的坐在那兒望著。


  過了一會兒，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蘇三娘他們倆款步走了出來，頭發已經重新梳理過了。換了衣裙之後，幾個書生一瞧之下，臉上都多少有些失望。因為蘇三娘先前的曲線玲瓏的樣子此刻已經被一身寬大的衣袍把曲線給籠罩住了。


  鍾書生和高書生都有些埋怨的望向蕭書生，那意思是你子怎麽回事？怎麽找了這麽大的一件衣裙，把身材都遮擋住了，還看什麽？

  反倒是那蘇秀雲，頗有幾分姿色，重新化了妝，收拾打扮加上濃墨重彩，倒顯得比蘇三娘更加嬌豔嫵媚，更顯人間風情。加上她舉手投足顯出的柔柔的女人味，更是讓幾個人眼睛有些發直。


  隻不過先前蘇三娘給他們的印象太深了，因此眼睛在蘇秀雲身上轉了幾圈之後，又重新落在了蘇三娘的臉上和身上，嘖嘖的表示惋惜。


  蘇三娘其實知道這一點，她也知道穿著寬大一點的衣裙該如何把自己的身材表露出來，其實很簡單，把腰身收起來，再係上一條腰帶，就已經可以達到目的，但她沒有這樣做。


  她不是主角，所以避開了幾個書生的目光跟在蘇秀雲身後，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三個書生幾乎同時道：“三娘坐到這來。”


  三人了這話，便馬上相互看了一眼，哈哈笑了起來。


  蕭書生道：“三娘，你看你多受歡迎，咱們哥幾個可都被你迷倒了。要不你來選，你願意坐在哪你就坐在哪，可好？”


  蘇三娘明顯感覺到旁邊的蘇秀雲臉上笑容有些僵，她知道自己有些喧賓奪主，雖然她自始至終都沒有這樣表露過。但她本身表現出來的柔美的確讓人過目不忘，把這三個書生魂都勾走了，旁邊那個抱著琵琶坐在那兒的歌姬儼然成了擺設。


  蘇三娘立刻搖頭看了看窗外：“雨了些了，我還得回家。能否借我一把雨傘？多謝了！——這衣裙我先穿回家，洗幹淨再還回來。”


  蕭書生立刻道：“這外麵的雨越下越大，哪就停了？沒看到院子裏都積水了，我們這巷隻要一下雨，雨水直接到腳，你根本都沒法淌水過去。指不定就一腳踩到哪個陰溝裏去了，所以你還是好好呆著，等這雨真的停了再吧。你既然是秀雲的姐妹，莫不如就留下。你放心，你的纏頭我會如數給你。”


  秀雲便立即轉頭對蘇三娘：“妹妹，要不你留下吧。咱們姐妹在一起跟三位公子飲酒作歌豈不是好？”


  蘇三娘明顯感覺到蘇秀雲臉上已經冷了，馬上道：“我晚上還有應酬，我得回去做準備，剛才跟你的。”


  蘇秀雲輕輕舒了口氣，點點頭。回過頭來對蕭書生道：“抱歉，三位公子，我妹妹晚上有約。她還得回去準備呢，所以待會雨一些，還是請借把雨傘讓她先走吧，可別耽誤了她的事。”


  蕭書生道：“不行！須得再坐一會，哪有剛來就走的道理。”


  蘇三娘為難地望著蘇秀雲。


  蘇秀雲淡淡道：“那妹妹就多坐一會吧。”回頭望向蕭書生，道：“你們剛才是在唱曲嗎？怎麽我們來了就停了？真是不好意思，到底還是我們打擾了，咱們繼續吧。”


  高書生道：“不好不好，剛才我已經把自己的新作唱了兩三遍，實在沒味道。要不咱們三個當場做首詩詞來，讓三位姑娘譜曲可好？”


  另外兩個書生立刻鼓掌叫好，於是三人便拿來紙筆開始譜曲，凝神苦想。終於各寫了一首詞擺在一起，搖頭晃腦的吟誦，又相互誇讚。


  遞到蘇三娘她們三個歌姬麵前，叫她們立刻譜曲。那蕭書生特意叮囑蘇三娘道：“姑娘，我的這首曲子就麻煩你為我譜曲吧！再為我一展歌喉，可好？”


  他一瞥眼看見高書生和李書生似乎要過來爭，馬上道：“不好意思，今我是東家，我就搶了個先。兩個兄弟不介意吧？”


  他們兩個見蕭書生都把話到這地步，隻好點頭了點頭好。


  有了歌詞再譜曲就容易了，因為曲調基本上都是現成的，隻需要把歌詞跟曲子搭配一下，彈奏一番。若是有什麽不妥之處再進行調整。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一支曲子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