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邋遢的王安石

  雲燕道：“那會不會凶手把他點穴了呢？”


  “那就更不符合常理了，一個會點穴的人至少是武林中的一等一的高手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點穴的。既然是擅長點穴的高手，要殺一個人，有很多一招擊斃的辦法，因為龐書生並不會武功，殺他輕而易舉。實在沒有必要用這種血腥又很費力的手段去把人的頭割下來。”


  “如果他真想把他頭砍下，直接用單刀或者劍將其頭顱斬下，甚至不讓鮮血沾在身上，這才是高手的作為。一般來沒有哪個人喜歡手上沾滿鮮血的，那容易暴露痕跡的。所以本案作案手段讓人實在是費解，讓人琢磨不透。”


  雲燕聽卓然這麽了之後也覺得蹊蹺，歪著腦袋在那思索。道：“凶手會不會跟死者有仇，想把他頭割下來泄憤。可是偏巧身邊又沒有長刀或者劍，隻有那柄的牛耳尖刀。而他又偏巧喜歡用刀割肉，所以用的順手了，就這麽用刀子把頭割下來，——隻是巧合而已，我們偏偏想太多了。”


  卓然朝著雲燕，把雲燕瞧得有些發毛，不好意思的道：“我錯了嗎？”


  卓然這才好像剛從夢中醒來似的：“沒有，我剛才在走神，你的什麽來著？”


  雲燕有些不好意思：“我這隻是一個巧合。”


  “不是這句話，是前麵的。”


  雲燕有些好奇，想想前麵的什麽，道：“我他可能偏巧用刀子割肉用習慣了，所以就把頭割下來了，這有什麽不對嗎？”


  卓然嘴裏重複著：“割呀割的就把頭給割下來了，割順手了。——對呀，隻有他用刀子用的很順手才可能用這個方法來殺人，別人不會做這種事的。而他不一樣，他用刀割肉割的很順手，也許你拿一把長刀給他，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麽用了。不定還拿長刀象刀一樣來回割才能把頭割下來了，這就叫習慣成自然。你太聰明了。”


  雲燕被他誇的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這麽瞎琢磨，若是真能幫到你想到什麽的話，那就太好了。”


  “你幫我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那就是凶手很可能是善於使用刀的人。因此我給你一個任務，你去查一查錦州城裏有什麽人經常用刀子。”


  雲燕被卓然這麽一點撥，頓時喜上眉梢，道：“對呀，我怎麽那麽笨呢？他肯定是用刀用習慣了，才用刀來把人頭割下來。對他來這很方便啊，因此肯定是非常善於用刀的人，而且應該不是什麽武林中人。確定了這個方向，我想我應該能很快查清了。”


  卓然也很興奮，發現了這個線索之後，兩人都異常興奮。又商議了一些細節，然後雲燕便告辭離開了。


  卓然有了新的發現，頓時輕鬆了不少。當下哼著曲來到了廚房，看見白和青正在廚房忙碌著。便上前瞧了瞧，從做好的一碟菜中用手指抓了一點送到嘴裏。白很不滿的白了他一眼，道：“手也不洗就抓東西吃？旁邊就有筷子，大不了叫我拿筷子夾了給你唄。”


  卓然一邊嚼著一邊有滋有味的道：“沒辦法，這香味太美了。實在忍不住，等不及拿筷子了。”


  白聽他誇自己的廚藝，頓時心花怒放。吃吃的笑：“真要那麽好的話，以後我就常做給你吃。”


  剛到這，旁邊突然伸過一個筷子夾了一夾菜送到了他嘴邊。隨即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道：“嚐嚐我做的，也應該不比她差。”


  這話的當然是青，撅著嘴，紅嘟嘟的。一手叉著腰，一手夾著菜送到他嘴邊。


  卓然嘴裏菜還沒嚼透便趕緊費勁的吞了下去，張開嘴把筷子上的那夾菜咬下來。一邊嗯嗯的發出聲音表示讚歎，一邊搖頭晃腦的連聲讚道：“好吃好吃，真是爽呆了。你們兩個姐妹花，長得一樣的漂亮，做出來的菜肴也是一樣的好吃。”


  他這話惹得兩個姑娘咯咯的笑了起來。


  很快一桌菜就做好了。這時也已經到了散衙的時間，王安石直接從簽押房穿著官袍就到他家來了。進門之後，卓然嚇了一跳，：“你怎麽穿著官袍到我這來了？難不成要把我這兒當成你的簽押房嗎？”


  王安石嗬嗬笑著道：“自家兄弟，穿不穿官袍都沒關係。就算我們倆泡澡堂子，坦誠相待，一樣可以喝酒。講那些虛頭滑腦的客套幹什麽？快快，我已經聞到菜的香味了，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我先吃點東西。”


  卓然知道這王安石生性邋遢，這是在朝野非常有名的。他不修邊幅，衣服也從來不洗，油晃晃的。即便是官袍也是這樣。有一他的仆從實在看不過去，趁他午休睡著了，便把官袍拿去洗了。火上烤幹放在原處。王安石起床後沒有任何反應的便把那袍子穿上繼續上衙去了。也就是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套衣服已經洗過了。


  在他眼中衣服是否幹淨他根本就沒在意。當然也就明他不是一個善於觀察的人，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他幫著然偵破的案件多少出了些問題，因為他壓根就不是這塊料。


  王安石一邊著一邊衝到了膳堂一屁股坐下。也不管卓然，拿著筷子每個菜盤子都夾了一夾菜，用左手兜著送到嘴裏。這幾盤菜吃下來，左手上都是油膩膩的，被滴下來的湯汁給弄濕了。他也不找帕子擦，在自己官袍上抹了兩下，便挑著大拇指對卓然道：“好菜，真是好菜。哎呀！你能夠有這樣的福氣，有這麽好的廚子給你做，真是讓人羨慕呀！我咋就沒混的這麽滋潤呢？”


  在門口兩邊站著伺候的白和青聽了這話，不由撲哧一聲笑了。臉有些微紅，道：“知府老爺謬讚了，這隻不過是我們一點家常菜。能夠讓知府老爺賞識也是我們的福氣。”


  王安石更是驚訝。指著卓然道：“是你的這兩個美貌丫頭做的飯菜啊？那更是不得了。快快，把酒拿上來，這有好菜，沒好酒就不成了。”


  白撅著嘴道：“知府老爺，你也忒摳門兒了吧。你來我們提刑官老爺這喝酒都不帶瓶好酒的嗎？你可是堂堂知府。”


  王安石隨即哈哈大笑，用筷子點著兩個丫頭道：“你們這張嘴可真是厲害。我今兒個是有事要找你們少爺話，顧不上回家，所以連官袍都沒換就跑來了。家裏的確有點好酒，不過也比不上你們家的酒，我要找好酒都是到他來這來喝，我自己的那是上不了台麵。隻能給我自己深夜睡醒了，想喝的時候喝兩口。哪能拿來這丟人現眼呢？”


  青很是詫異，問道：“知府老爺半夜還要爬起來喝酒的嗎？”


  “那是，我有時睡醒了，覺得很無聊，看著夜色很好，便索性來喝酒。坐在窗戶下，瞧著月亮喝酒，喝到熏熏然回去便倒頭就睡，嘿嘿。”


  青不由讚歎道：“王大人可真是性情中人，率性耿直，想什麽做什麽。像您這樣半夜想酒喝了，爬起來拿著酒看月亮喝酒的人，隻怕底下也沒幾個了。”


  白又道：“你光喝酒不吃菜的嗎？那多難喝呀。”


  “我倒想吃菜了，可我倒是有吃的呀！我不想去勞煩別人，深更半夜的叫廚子起來做飯，等他做出來我也不想吃了，這意境也就毀了。如果家裏有些什麽瓜果桃李之類的，啃兩個下酒也是可以的。”


  兩個女子相互看了一眼，都撲哧笑了。白很是同情的瞧著王安石道：“大人若是還看得起我們姐妹的手藝，我們可以做一些涼菜，你放在陰涼處，三五都不會壞的。想吃了便拿出來下酒，豈不比你幹喝好嗎？”


  王安石頓時現出興奮之色。隨即又搖頭道：“隻怕不妥，一來你們是卓兄弟的身邊嬌娘，我可不好意思指使你們做事。二來實話，我已經習慣了坐在月下喝酒不吃菜。若真是拿個三盤四碟的放在旁邊，一邊吃著一邊瞧月亮，我反倒沒有了那種心境了。所以呀我就是這個命，還是不討擾兩位姑娘，我自己無福，就這麽將就吧。”


  卓然微笑著在他旁邊坐下，道：“王大人乃性情中人，率性而為。想喝酒的時候隻喝酒，不是為了喝酒而喝酒，若是後者，必然要弄些好菜，找兩個親朋好友大家一起吆五喝六的吃個痛快。而他隻不過用酒助興，主要的還是賞月，這才是他最想做的事，這或許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王安石大笑，用筷子點著卓然：“知我者卓兄也。快坐，我還有話要跟你呢！——你們兩位丫頭到外麵去忙你們的去，不用管我們，我們就聊一些官場上的事，聽著怪悶的慌。”


  白和青都是玲瓏心，一點就透，當然知道王安石這話就是很委婉的讓她們回避。他們後麵要的可能就是涉及到機密的事了，當下兩人躬身答應，退了出去把房門拉上。


  王安石立刻將筷子往桌上一拍，瞧著卓然道：“我偵破的那件案子是不是有什麽問題？你跟我直，切不可怕我心裏難受而故意敷衍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