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3章 鼓舞人心

  就在這時，那岩石忽然“砰”的一聲，蹦出了一塊臉盆大的石頭掉在地上。滾了幾下，從岩石邊緣墜落下去，好一會兒才從下麵傳來了撞擊地麵反彈發出的轟隆聲。


  李珊嚇的尖叫了一聲。


  片刻，從那窟窿中爬出一個人來，臉上全都是灰，看不出是誰。這人像個穿山甲似的，除了手能動，整個身體硬邦邦的。從裏頭爬了出來，趴到岩石上不動了，甚至沒有感覺到他在呼吸。


  李珊大著膽子叫他：“你是誰？”


  聽不到回答。李珊終於大著膽子湊上去瞧了一下，這才驚訝的叫道：“你是弟弟嗎？”


  他認出了卓然身上的衣服，雖然已經整個汙穢不堪，但是刀砍的痕跡還能辨認。也正是因為那是刀砍的痕跡，包括他頭上被砍掉的頭發，才讓她確認這穿山甲似的直愣愣的從山體中爬出來的人是卓然。


  聽不到卓然的回答，忽然想起卓然在此之前從那地洞甬道中被抬出來的時候也是這樣，全身僵直不動，難道是他一種自我保護的功夫嗎？

  明白這一點之後，她趕緊跑過去，用盡全力的把卓然翻轉了過來。


  卓然依舊僵直不動，不過他兩隻手已經可以動了，但是現在不想動。


  先前岩石坍塌下來的時候，他立刻把雙手縮在身下保護住，用身體來抵抗岩石的轟擊。當坍塌結束，他被壓在了山體之中。他施展壁虎功挖出了一條通道，鑽了出來。


  出來之後，看到李珊好端端的在那，這才舒了口氣。但他不想話，也還沒恢複話的能力。


  李珊趕緊用衣袖給他擦掉臉上的灰塵，感覺到他的脖子身體依舊僵直不動。不過李珊有了前麵卓然僵直不動好幾個時辰才緩解的經曆，所以並不慌張，耐心的等待著，有了卓然在她身邊，她感覺心裏踏實多了。


  先前那地動山搖隻是那麽一會兒便恢複了平靜，他並不知道那僅僅是山洞內的坍塌，而不是地震，所以並不存在餘震的問題。


  幾個時辰之後，卓然終於身體完全緩解了，他已經恢複話的能力。他先的是：“哪！真是恐怖。”


  “是呀，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那些野人，也就是當初你在溪邊提水的時候看見過的在身後樹枝上蹲著看你的那種野人，他們把我們抓到山洞裏頭，把孔長老砍死，地上的血就是他的。那個幹癟的老頭，疙瘩住持因為身體動不了，被拉進山洞，已經被壓死在裏麵了。”


  “我奮起反擊，殺了幾個人，結果他們估計到沒辦法殺掉我，但是又不能讓我逃走。所以他們引動了裝置，整個山洞坍塌了，連同他們自己和我都被埋了下頭。他們以為這樣就能把我砸死，可是他們不知道我是屬穿山甲的，我可以爬出來，我堅信這一點。我還真就爬出來了，還是我的命大。”


  李珊目瞪口呆道：“你可真厲害，被壓在坍塌的山洞裏還能爬得出來！”


  卓然心想，有什麽好奇怪的。在現代社會，高樓大廈那還不跟山洞一樣，在地震中坍塌了，同樣有從裏麵可以存活下來的人啊。更何況自己還有將岩石掏開的強大壁虎功的超能力和軟甲護體，又有僵屍功，連刀砍斧劈都奈何不了自己，出去有誰會相信？


  卓然一邊跟李珊聊著，一邊靜靜的等著身體逐漸緩解。最終他的機體完全恢複正常之後，這才坐了起來。對李珊道：“好了，我們想辦法下去。我還想去看看那甬道是否還暢通，能否把那佛祖真身舍利給你掏出來。”


  “如果可以就行，不可以就算了，不用勉強。”


  卓然點頭，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他們置身於一處峭壁中部，到處都是明鏡一般光滑的山體。隨後他將李珊背在了背上，輕鬆自如的施展出壁虎功攀爬上去，到達了懸崖頂部。翻上懸崖，再放下李珊，帶著李珊往山上走。


  李珊已經知道卓然的本事，但是還是驚歎不已，：“誰會相信你居然能夠在懸崖上來去自如，就跟壁虎一樣。”


  “事實上，我是屬壁虎的。你可能不會相信，嘿嘿！”


  李珊也笑了。


  兩人來到了先前挖開的甬道口，進入其中之後發現甬道裏麵已經完全坍塌，不僅僅是碎石，而且還有十分巨大的岩石。


  他這才知道，原來甬道和裏麵的地宮都被這些野人引動的自毀裝置給完全毀掉了。也就是，佛祖真身舍利也被掩埋在了山體深處。


  卓然就有些不明白，既然是佛祖真身舍利，是供人瞻仰超度用的。幹嘛寧可把它毀掉也不留給外人呢？這是否跟佛家的慈悲之心不一樣呢？


  他不明白就懶得去深究了。


  李珊歎息搖頭，對卓然道：“咱們走吧。我曾經非常的接近它，這就足夠了。


  卓然道：“那咱們下山去吧。”


  下到山下，到了那村鎮，取了他們的馬，騎馬返回。


  他們到了最近的一個集鎮，在這裏有李珊家族的生意。他們去了之後，那主人告訴李珊，卓然要抓的那個在逃犯已經有消息了。李珊家族已經派了護衛直接把他抓了，拘留在了他們的莊園裏，卓然他們直接可以去帶人了。


  卓然驚喜交加，這可真是太棒了。不過想想也是，在西夏如果布下了眼線，這逃犯是宋人，無處落腳，還是容易被發現的。


  卓然很高興，本來決定立刻啟程前去帶人，不過卓然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還有一項重要的工作沒做，那就是皇帝和皇太後的秘密使命，——尋找黑狼心。


  沒有找到黑狼心之前，把這逃犯帶在身邊的話會是累贅，還得花精力和人去看管他。倒不如先關在莊園裏，等到自己辦成這件事之後，再去把他押回大宋。


  這項工作還不能夠告訴李珊，但是他希望從李珊這裏得到與這項任務有關的資料。他問李珊道：“你知不知道西夏有一種狼，在黑夜裏能發出銀光，非常神奇，都叫它黑狼。”


  李珊一聽不由笑了，：“你的黑狼，是身上的光亮在夜晚都能看得清楚，就像身上有一層會發亮的熒光一樣，跟螢火蟲感覺差不多，你的是這種黑狼吧？”


  “應該是吧，我不知道。它名字就叫黑狼，身體黑色發亮，很罕見。”


  “這就是了，怎麽？你要找黑狼嗎？有什麽用嗎？”


  “我也隻是聽這個傳而已，所以想見識見識，就像你想見識佛祖真身舍利一樣。你雖然最終沒有人得到舍利，但是已經接近了。可是我連這黑狼的氣味都沒聞到呢，要是能瞧上一眼或者感覺到它的存在，都是不錯的。”


  李珊道：“若隻是要感受到它的存在，那也不難。因為我雖然沒見過，但是我有一個獵人朋友，他就在草原上打獵的，他們世世代代都是獵戶。從會走路就會安套子，他們也獵殺過很多狼，好像他知道在哪能找到黑狼。但是他沒有刻意去找，因為都黑狼是不祥之物，就算碰到它也會繞開，別去打了。就是看上一眼都會倒黴的，最好是敬而遠之為好。”


  卓然一聽，喜出望外，道：“太好了，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他？隻要他告訴我怎麽才能見到黑狼就可以了。我不敢讓他帶我去，免得人家沾染了晦氣，但是我不怕。”


  李珊想了想，：“行，沒問題，我帶你去。不過那地方很荒涼，在西夏的北部。你確定要去那兒嗎？去那地方一路很荒涼，走上幾都未必能見到人家的。”


  卓然道：“沒關係，我曾經去過西域，那裏更荒涼。走上幾都未必能找到人家的，我曾經迷失在沙漠裏差點走不出來。又到了樓蘭古城，那裏則地下熊熊烈火燃燒，反正我經過的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因此不用擔心我的承受力。”


  李珊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你走一遭。”


  於是兩人撥轉馬頭，轉而往北而去。


  果然越往北就越荒涼，沿途上很多地方已經成了荒漠。主要是西夏這些年的幹旱太可怕了，青草都已經毀在了烈日之中，很多草皮都變成了荒漠。


  再繼續往北走了數日之後，他們到了一處荒漠中的綠洲，這裏竟然綠樹成蔭，還有清清的湖泊，成片的草原上滿是牛羊。


  雖然更遠處依舊是荒漠，這不過是一片綠洲而已，能養活的人家也隻有幾十戶，但是根據李珊，這已經是方圓數百裏唯一的村莊，其他的村莊要得走出很遠才行。


  李珊帶著卓然牽著馬進了村子，來到一處歪脖樹下，還沒進院子就聽到裏麵一連串的狗犬吠之聲此起彼伏。


  卓然對李珊道：“聽聽這裏麵獵犬的叫聲，就知道這是一戶獵戶了。”


  “是呀，在這裏實際上獵犬有很多用處。除了夏打獵之外，冬寒地凍，還可以用來拉雪橇呢！不過最近這幾年沒怎麽降雪，隻是幹冷，風沙又大。所以把地上草皮都吹飛了，這些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卓然道：“其實不用太過擔心，在我看來任何的災難在它最嚴重的時候實際上就是已經準備減退的時候。就像有一句名言，冬來了，春還會遠嗎？”


  李珊細細琢磨了好片刻才道：“你這人可真怪，有時候出來的話讓人哭笑不得。而有時候卻能一大串讓人印象深刻又充滿禪理的話，比如這句話，我覺得就充滿了禪理，而且非常鼓舞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