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馬賊
當他們看完四周的屋子之後，李珊朝他指不遠處的山，道：“那座山是四周最高的，上到那上麵可以把整個村子看的很清楚，還能往遠處眺望。我時候就跟村裏的夥伴喜歡爬到那山頂上去玩，從那兒看著遠處的牛羊，上飛的老鷹，把影子投射到地上，看著那景色格外的讓人陶醉。可惜那樣的景致似乎一去不複返了。現在四周場景的變化已經讓人都不敢辨認了。”
卓然道：“滄海桑田，原本如此。昔日的繁華都市過上若幹年，就已經被黃土掩埋，這種事在曆史上並不罕見。比如古代有許多事，實際上並不是現在的地方，而是在其他地方，那些地方後來廢棄掉了，漸漸的荒蕪。”
“我就曾經見過好些個被廢棄的都市，所以這就是大自然造化的變化的威力，沒有必要去為它想些什麽。”
兩人一邊著，一邊策馬來到了那邊山腳下。這山腳實際上距離李珊叔叔家隻有百十來步，他們把馬係在一棵孤零零的樹上，兩人步行上山。因為山比較陡峭，但實際上並不算太高。
他們一路攀爬到了山頂，在一塊岩石上坐下，感受著夾雜著寒意的春風從不同的方向吹來。果然從這不僅可以看到山下那村莊的樣子，還能極目遠眺，看清遠處戈壁和沙漠。還有更遠處的綿延的賀蘭山，隻是從這兒還看不到主峰。
正瞧著，李山忽然指著下方驚訝的叫道：“那是什麽？”
卓然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了下去，見她指向的正是她叔叔的宅院，是他們住的那房頂。接著她又指了指其他幾處房頂，卓然一瞧之下，頓時便明白她在指什麽，——她在指房頂上的白骨。
這一瞧之下卓然頓時頭皮發麻，原來房頂上到處散落著人的骨骸。有的是手臂，有的是腿骨，還有則是人頭、脊椎什麽的。幾乎每個房頂都有這麽兩三個，實際上在卓然他們住的那個大廳頂上有五六個，而且散落在房頂各處。卓然隻發現了他走向山角所經過的路上的一條手臂，並沒有把整個房頂搜一遍，所以沒有發現房頂處其他的白骨。
卓然看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馬上把目光調向村子裏其他人家的房頂，那些房頂大部分都是完好的。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白骨或者骷髏什麽的。
為什麽所有的白骨都隻集中在李珊叔叔家的房頂？為什麽別人家卻沒有出現呢？
正在卓然驚駭之間，忽聽得旁邊的李珊也驚訝的道：“那是什麽？是人的骨頭嗎？是誰把這麽多骨頭扔到我叔叔家的房頂上？哪，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卓然瞧了瞧李珊，道：“別擔心，不管是什麽，那都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因為那些骨頭既然已經化成了白骨，明至少都是五年以上了。如果是那樣，那危險就不會出現在我們周圍。因為危險已經過去至少五年了，放心吧。”
李珊點了點頭，道：“我們走吧。”
於是兩人下到山腳，策馬往外走去。到了路口回頭再看這村子，已經有些遙遠了。
李珊道：“我真想知道這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這麽詭異？”
卓然：“是呀！不過咱們還是去辦正事。不管有什麽樣的怪事，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走吧。”
兩人策馬往外走去，一路前行。走了十幾裏路，忽然前方塵土飛揚，並隱隱傳來喊殺之聲。
李珊一聽，不由臉上變色。急聲對卓然道：“不好，有馬賊，怎麽辦？”
卓然抬頭仔細看了看，道：“揚起的灰塵很寬很高，明馬賊的數量不少。咱們要不要找個地方躲避？”
李珊著急的道：“這地方是一片荒漠，我們能找什麽地方躲避啊？要不然我們還是退回村子，等到這些馬賊走了我們再前進吧。要不然這附近都是遼闊的戈壁，隻要我們一露麵，被馬賊發現，他們必然窮追猛打。那時我們再想逃脫就很困難，不如趁他們還沒有發現我們，趕緊躲起來等他們離開。”
卓然瞧了她一眼，道：“你們西夏官府對於打家劫舍的馬賊難道聽之任之，不聞不問嗎？”
李珊道：“誰知道呢，官府的事老百姓哪裏能管？我們還是先顧著自己吧。西夏的馬賊很凶惡的，不像大宋，好多都是劫財不劫命的。西夏是又劫財又劫命，發現有年輕力壯的就逼迫他們入夥，落草為寇。對於老弱病殘者一般都會直接殺掉，有的連埋都不會埋的。”
卓然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可硬拚，還是先退回村子。如你所，先避開這幫馬賊，但願他們不會進村找。”
“應該不會的。”
卓然道：“我們要不要繞一下路過去呢？”
“不行的，就算繞路，我們的馬揚起來的塵土也逃不過他們的眼睛。而且這些馬賊還養的有獵鷹，把獵鷹放飛到上觀察四周的動靜。如果發現有商旅，就會在上空盤旋給搶賊引路，那些搶賊便朝著獵鷹所盤旋的那一塊地圍攏過去，便可以打劫。所以我們就算在草原上跑，卻也跑不過上飛的獵鷹。”
“所以我們要走也隻能是晚上，黑夜作掩護。不過就算如此，老鷹能看得很遠的，在晚上也能看到。所以我們晚上走也一樣要謹慎心，萬一遇到老鷹查到了我們的蹤跡，我們就必死無疑。因為這些馬賊都很強悍，少則都是上百人，多的有上千人，前呼後擁。而且配有各種弓箭長刀，尋常人等根本無法與之抗衡的。”
卓然點頭道：“既是如此，那我們還是待在你叔叔他們宅院中躲起來。等到這些凶賊退場之後，咱們再出發前往賀蘭山主峰，反正也沒有時間限製。”
李珊欣喜的點頭，：“要在西夏的荒原上最怕什麽？我最怕的就是馬賊。因為我們的荒原戈壁跟西域不一樣，沒有那麽大，也沒有那麽荒。我們這一可以輕鬆的走出去，也不像西域那邊，可怕的高熱，所以不用擔心。但是馬賊不一樣，來無影去無蹤，他們有的有狗頭軍師在指揮，更能夠想出各種鬼點子來劫殺沿途經過的商隊。”
卓然便道：“我明白了，我們就躲在你叔叔家屋子裏。一直等到確認他們都已經全部離開了，沒有危險我們再往前走。不然像今這樣，走一會兒又遇到他們，那時可就難辦了。”
兩人著話，騎著馬往前方走。他們盡可能的不走長途路，免得揚起灰塵來。而且盡量不打馬揚鞭快跑，而是緩緩而行。這樣就有一個好處，不會揚起太多的灰塵。走了三十裏路，又都是荒原，沒有特別難行走的地方，所以他們很快又回到了村子。
卓然道：“要不我們到山坡上去觀察，看看那些馬賊走了沒有？”
李珊卻搖頭：“最好不要。因為馬賊手裏的獵鷹十分可怕，它們可以看得很遠。而且下麵隻要有人，隻要你不躲在屋子內隱蔽的地方，你就算躺在地上裝死或者靠在石頭上邊把自己扮成石頭的一部分都沒用，老鷹會準確的把你辨認出來的。所以不要冒險，我們盡量躲在屋裏，不能出去。”
卓然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隻能躲著這些馬賊。一會再躲到屋裏去吧，不過我們住的那個房頂有窟窿，會不會看得見我們呢？”
“這個可不太好，不過窟窿那麽，人都難以鑽出去。而且還是從這麽高的地方往下看，不定那老鷹就認不出窟窿裏有沒有人，所以我想應該是沒問題的。”
兩人著話已經牽馬進了院子，把院門關好閂上門閂。然後返回到前院的大廳中，李珊指著一個角落道：“那地方不在房頂窟窿下方，而是在房屋的一角，躲在那兒，就算頭頂的老鷹能夠從那房頂的窟窿望進來也瞧不見我們的。”
卓然道：“有道理。”
“必要的時候我們還可以攀爬到洞頂上去觀察外麵有沒有老鷹，沒有的話我們就爬到山頂上去觀察馬賊的動向。如果連續兩都見不到馬賊在這一帶活動，我想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他們住在那大廳的一角，遠處能夠隱隱聽到馬賊呼嘯喊殺聲。似乎不大像是打劫，倒像是在操練。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才漸漸的消失了。而這時已經臨近中午，卓然問道：“我爬到房頂上去看看有沒有老鷹？沒有的話我們就跑上去看看馬賊的動向。”
李珊道：“你要心，別滑倒了。”
卓然點頭答應，很快便上到了房頂，從一個窟窿探頭出去，滿尋找。這大西北空氣特別好，這時代也不會有什麽工業汙染，不過先前那些馬賊發瘋一般縱馬奔馳，揚起來的沙塵倒是使得空稍稍變灰了些。
卓然便從山頂下到地上，對李珊道：“我沒見到上有老鷹，咱們到山頂上去看看山賊走了沒有。”
於是兩人出來，先側耳聽四周沒有什麽可疑的聲音和動靜，於是這才飛快的跑到了那山腳下，從山那爬上去，一直爬到山頂。舉目遠眺，隻見不遠處依舊沙塵滾滾，很大一片，看樣子是馬賊並沒有走遠，他們就在這一帶活動。
卓然不禁鬱悶，道：“這些馬賊怎麽跑到這來了？這裏按理沒什麽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