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章 白骨
卓然對這兩具屍體勘驗情況來看,也隻能明確一點,就是這兩具屍體死亡時間大致相同。因為屍體的白骨化程度和骨頭上麵的油膩程度都是大致一樣的,而且從骨頭手感來判斷,估計是超過五年。
五年來沒有人到過這裏,或者是來過卻沒有移動過他們的屍首?他們就這樣日曬雨淋的暴露在地間。而且暴露在外麵的那具屍體也沒有被大型動物啃食的痕跡,因為有些屍首暴露在荒郊野外的話,豺狼虎豹啃食屍體,尖銳的牙齒有可能會在屍體的手臂之類的骨骼上留下明顯的劃痕。
但是這兩具屍體都沒有,明是自然腐爛的。最多隻查到了一些老鼠之類的動物的啃噬,這些動物一般都不會啃咬骨頭,所以不會留下什麽痕跡。這應該得益於高牆大院的保護,房門也是關著的。雖然沒有閂上,但是豺狼虎豹是不會推門的。
這時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空的晚霞也消失在那夜空中。李珊把馬拴在院子,把馬身上的鋪蓋取了下來,在客廳鋪好。並拿下了食物和酒水,她還專門帶了一大壺酒給卓然。她知道卓然喜歡喝酒,所以這酒水是不能少的。
卓然從外麵進來,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微笑道:“你動作挺快的,這都已經準備好了。”
李珊道:“這地方很邪門。咱們吃了趕緊睡覺,明日一早就離開。”
著,她起身去把把房門他關上了,又把客廳的幾扇窗戶也關上扣好。在此之前她已經點了一盞氣勢風燈放在桌上,這是李珊隨身帶來的,這種氣勢風燈有特別的防護罩,就算很大的風也沒法吹滅。有了這盞昏暗的燈,便把院子照得隱隱約約的。
李珊把門窗都關好,抬頭看了看上方。隻見上方的屋頂不少地方都開了窗,瓦片都掉了,能夠看見外麵的星星。李珊苦笑:“萬一有壞人從上麵進來,就沒辦法了。”
卓然微笑道:“放心吧,這地方沒什麽東西,自然不會有人對這感興趣的。除非他對你感興趣。”
李珊坐在他身邊瞧著他道:“要是有壞人想欺負我,你會不會救我?”
卓然道:“當然不會。”
李珊不禁心涼,正要話,卓然卻又笑嘻嘻道:“因為我會在他們接近你之前就把他們殺掉的,所以不需要救。”
一聽這話,李珊頓時笑了,道:“我還以為你是鐵石心腸呢,這還差不多。——我陪你喝一點酒,但我不能多喝,不然我會喝醉的。”
卓然很想女人不醉男人沒機會,可是他馬上就把這話給堵住了。不能夠這些讓人容易產生誤解的話,桃花劫已經夠多了,實在不需要桃花朵朵開。
兩人坐下默默吃東西。吃完之後,卓然道:“吹燈睡吧。”
“不不,要讓它亮著,不然我害怕。”
卓然笑了,道:“這一路上我們在荒郊野嶺有露宿過,也沒見你點著燈睡覺啊!”
“那時不一樣,這次我總覺得這地方鬼氣森森的,還是點個燈吧。”
卓然笑了,道:“不瞞你,今下午在村頭山崗上,我就感覺到這村子裏鬼氣森森,挺嚇人,讓人感覺到有些毛骨悚然。”
李珊瞪眼道:“那你咋不提醒我?早知道我們就不到這來了,哪怕就在山口上也比這強啊!要不我們現在走吧。”
“都住下就別折騰了,放心吧,門窗都關好了。而且所謂鬼怪傳,很多情況下都是自己嚇自己,因此不用擔心了。”
“可是…”
“沒有可是,你睡著了就不會害怕。到明亮啥事也沒有。”
李珊隻好點頭:“那好吧。”
於是兩人便都不話了,靜靜的躺著。很快卓然便睡著了,不過他睡著也是保持幾分警醒,在有危險臨近的時候他就會醒過來。而李珊則睡不著,睜著大眼睛望著頭頂的房頂和房頂上一個又一個的窟窿,透過窟窿,望著外麵的星鬥。
不知什麽時候她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這房頂的一個個窟窿是怎麽造成的?是有人扔石頭上去砸爛的嗎?還是狂風把上麵的瓦片給吹跑了嗎?
她沉吟良久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房頂多了一個又一個的窟窿。想了半想不明白。反倒是困了,終於沉沉的睡去。
忽然她感覺有人在推她,一下醒了過來。看見旁邊坐了一個人,嚇了一跳,猛的一激靈立刻坐了起來。因為光線太過昏暗,她看不清楚那人的相貌,因為那人是背對著光的,麵朝著她。她急忙問:“是誰?”
“是我呀!還能是誰?”
一聽這話,是卓然的聲音,她才舒了口氣。問道:“你背對著我的,我都看不清楚。幹嘛你不睡覺?”
卓然指了指後院,道:“那邊有聲音。”
原本李珊就很害怕了,剛才卓然話神情凝重,更是心驚。正慌亂間聽到卓然這話,頓時尖叫了一聲,一下撲進了卓然的懷裏。
卓然想不到她會這樣做,又不好閃開,隻好扶著她,道:“別擔心,那聲音不算大,隻是砰的一下,好像是什麽東西倒了一樣。要不我們去看看吧?”
“不要去,我害怕。不管是什麽,亮再好嗎?”
卓然隻好點點頭:“好吧,其實真的不用怕,正所謂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真有鬼的話,鬼比人怕鬼還要怕人呢。”
卓然跟繞口令似的,倒把李珊給逗樂了,:“我不管,反正現在不要出去,就在這。亮了再。”
卓然點點頭,兩人一直都不話。李珊這才發現自己在卓然的懷裏頭,不好意思的輕輕掙脫開來。理了理散亂的秀發,道:“對不起,剛才我被嚇著了。”
“沒事的,任何人受到驚嚇的時候都是這樣,包括我。”
李珊有些好奇,瞧著他:“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這是什麽話,是人就會害怕。”
“我還以為你不怕地不怕呢。”
李珊著,瞧了瞧卓然一眼,想起剛才自己的舉動,臉上飛起兩朵紅霞。趕緊又鑽進了被子,:“我睡了。”
卓然在自己鋪位躺下,道:“睡吧,沒事的。可能是我聽錯了,什麽都沒有,虛驚一場而已。”
李珊嗯了一聲,可是她不相信卓然會聽錯。因為卓然剛才表情很凝重,而且他是提刑官,沒有確切把握的事他不會,更不會做。所以他這麽做了,絕對是有充分的證據,或者他的確清清楚楚聽到了這聲音。
卓然的確聽到了砰的一聲。卓然自從有懸浮石之後,他睡覺都能隨時保持警覺,一旦有什麽危險臨近他立刻就會知道。而這一聲雖然不是危險臨近,但是卻讓他從睡夢中一下驚醒。這絕不是夢,是真實的聲音,隻有真實的聲音才會把他驚醒,所以他坐起來聽了一下。
他有一種感覺,後院似乎有個什麽東西。他想去看看。可是他又不能把李珊一個人放在這兒,他不放心。所以他決定把李珊叫醒帶著她一起去,可是李珊醒了之後,卻不願意現在就過去看,她要等等亮之後。
卓然不會等的,卓然知道如果有什麽蹊蹺,等到亮也許就時過境遷,就探測不到了。多年的偵破經曆讓他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分秒必爭。所以他不動身,繼續睡覺,等到李珊躺下了,卓然一邊注意聽著,一邊裝著睡覺,甚至還輕輕打起了鼾聲。
李珊被卓然的有些害怕了,便下意識的往卓然那邊拱了幾下。離他隻有半尺遠,幾乎挨在一起了,心裏這才踏實一些。似乎就像躺在卓然懷裏一樣,讓她感覺踏實,終於又抵不住困頓,重新昏昏入睡。
卓然一邊假裝熟睡,一邊注意聽著李珊的動靜,終於他確認李珊已經睡著了。這才爬了起來,躡手躡腳來到門邊。他去開門,門發出了哧溜一聲,非常短暫,但是聲音還是比較大。他趕緊停住了,李珊翻了個身又接著睡,卓然這才放心,可是他不敢再開門了,於是便把他們推上,又是一聲哧溜。李珊又把頭晃了晃,似乎這兩個聲音影響到了她的夢境,又接著睡。
卓然也不敢開窗戶,因為他記得窗戶上的哧溜的聲音更嚇人,沒辦法打開。否則聲音會把李珊吵醒的,他環顧四周,一時沒了主意。不經意間抬頭一看,看見了頂上露出的好幾個窟窿,這窟窿有大有,而最大的一個他估計勉強可以從那鑽出去。
於是卓然便決定爬上頂上去,從房頂出去。這對別人來或許是困難的,但對他來卻再容易不過了,因為他有壁虎功。
卓然瞧瞧李珊,見她依舊熟睡,呼吸平穩。這才走到一棵立柱前,伸手抓住立柱,手腳並用,像一隻無聲的壁虎攀爬向上,很快便到了房頂。然後輕巧的從那窟窿中鑽了出去。
卓然到了房頂,眼見月色朦朧,照得四下裏一片灰白。但是卻看不太清楚,他把目光望向了後院,很昏暗,看不出什麽。他心的踩著房頂往前移動,想從另一側下去,可是他隻走了兩步便站住了,因為他發現房頂有一個白花花的東西。頓時嚇了一跳,仔細看去,卻是一隻手臂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