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發現屍體
她奇怪的四處張望,因為她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地方有死狗死貓。這臭水溝上到處都是垃圾,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倒進來的。因為他們這一片屬於貧民區,衙門也不怎麽管,所以到處都是垃圾。特別是臭水溝這個地方,最容易成為倒垃圾的場所。
她站在那兒東瞧西望,忽然她發現跨過臭水溝的那座木橋下麵,好像有什麽東西飄在那兒,外形有些象躺著的人。她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不會是死人吧?
貧民區經常有因為窮困而死去的人,有的就倒斃在路邊。她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對此不是很在乎,於是把鞋子穿好,大著膽子走過去探頭張望。
這一瞧之下,頓時嚇得她差點一屁股坐在水裏,因為她看見橋下麵是一條麻袋,麻袋裏露出一般的,果然就是一具人的屍體。
腦袋和上半身在水流的作用下已經從沒有係好的麻袋口冒了出來。披頭散發,臉部嚴重腫脹,眼珠子瞪得溜圓,舌頭都鼓出來了,樣子十分的恐怖。
而且在那屍體的脖子處勒著一條麻繩,胸口插著一把刀子。顯然是被人謀殺的。
胖女人尖叫著,連滾帶爬跑去找附近的裏正,讓裏正來瞧。
裏正聽橋下居然發現了死人,頓時嚇得一哆嗦,趕緊帶著人來查看。確認果然屬實,便馬上派人飛奔到衙門報官。
衙門這個時候還沒有上衙,還在放春節的假,沒什麽人。但是捕快房是有人值守的,接到裏正稟報之後,衙役便飛奔跑去向知府老爺報告,同時向捕頭雲燕報告。
卓然這次到吐蕃去沒有帶雲燕,所以雲燕留下來了,這個年也是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過的。青白叫自己過去一起過年的,雲燕推脫了。她寧可自己孤單單的過,她跟南宮鼎,侯鷹三個人輪流值班。
這一輪到她休息,正在家裏洗衣服,衙役飛快跑進來向她稟報。雖然有值守的捕頭,但是一旦發生命案等重大案件,所有休息的捕頭捕快取消休息,參與處理緊急事情。
所以雲燕聽到發現屍體,並且有明顯被謀殺的跡象,趕緊吩咐備馬。她本來就住在衙門中,馬匹很快備好。南宮鼎已經出去逛街去了,她沒有再等南宮鼎,吩咐人去找,然後帶著幾個捕快衙役最先趕到了現場。
命案現場已經圍了不少人,都是得到消息來湊熱鬧的。裏正吩咐幾個民壯阻擋瞧熱鬧的人進入現場。見到雲燕過來,趕緊上前施禮,稟報事情經過。雲燕點頭,卓然不在,她隻有靠自己。
王安石是不擅長破案的,這段時間她深有感觸。王安石甚至連基本偵破案件的程序都不知道,所以雲燕不指望等他到了現場。她把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就是那個胖女人叫來。見到胖女人,雲燕認出了他,因為這胖女人經常跑到衙門去坐著。
當下胖女人把發現屍體的經過了。雲燕下到那木橋底部,脫了鞋子,褲腿挽起來淌水下河。水很冷。但她顧不得了,她沒有采納裏正和其他捕快的建議,把屍體拖上岸去勘驗,她要查看第一現場,這是跟卓然學來的。
卓然但凡遇到命案,不管有多麽的困難,都是親自查看的,所以這對她是一個學習的榜樣。雲燕淌水來到木橋下麵,木橋很矮,她必須要彎著腰才能進去。水不深,隻到腳脖子,但是水下滿是垃圾,腳踩到上麵,她覺得有些惡心。可是必須要麵對這一切,誰讓她是捕快呢。
雲燕在距離麻袋幾步遠的地方站住了,她仔細查看四周有沒有可疑的物品。但是查看之後,沒有讓她引起警覺的東西,那麻袋上麵鬆鬆的綁了一根繩索,是打了一個活套。也許是水流的衝擊,使得活套鬆了,幾乎要解開。
假如不親自下來查看,讓仵作或者捕快把屍體拉上去,仵作和捕快又不清楚這綁帶蓋子上麵的這根繩索的重要性,也許就會直接把屍體和麻袋拖上去。而在拖的過程中已經很鬆的繩索就會從麻袋上脫落,還遺留在現場,混入那堆垃圾之中,從而使得證據滅失。
因為這繩索是用來捆裝屍體的,那不定就跟罪犯有過接觸。卓然曾經過,有接觸就會有痕跡,找到接觸部位,並從中探查,可能就能找到重要的線索。所以她上前心的查看了那根繩索的情況,書吏詳細做了記錄,並畫了草圖。
核對無誤之後,雲燕這才讓衙役拿了一根繩索下來,從中間綁住了裝著屍體的麻袋,心的把屍體拖了出去,一直拖上了岸。
兩個衙門仵作過來把那一袋屍體抬到了一塊油布紙上放了下來。雲燕又查看了那繩索,這才把它解開放到一邊,解開的時候她盡量減少觸碰的部位,以免把自己的痕跡留在上麵。這是卓然教她的。
接著仵作把屍體從麻袋裏取了出來。那屍體確認是一具女屍,已經高度腐敗,屍體裸露部位滿是腐敗靜脈網,成墨綠色,看著讓人觸目驚心。雲燕學著卓然的樣子,用剪刀把屍體身上的衣褲心的剪開了,露出屍體體表。
進行初步檢查,發現是在脖頸緊緊勒著一根繩索,勒得很緊,深深的陷入了頸部肌肉中,形成很深的索溝。而且打了死結,繩索跟腰上的顯然是同一根,外形和質地以及麻繩的股數都相同。隻是是否與捆麻袋的那根繩索是同一根,還需要進行檢測。
屍體頭部有腫脹,牙齒有脫落。暫不知道是以前就脫了的,還是死亡前被人毆打脫落的,鼻梁骨折斷。整個臉已經腫脹得麵目全非,胸部腹部有多處銳器傷。數了一下有十幾處,但是傷口的大差不多,似乎是同一種銳器造成的。
雲燕沒有解剖,因為她不懂。她隻是把身上傷口部位記錄了,脖子上的那根繩索也沒有解下來,現在還不知道死者是誰,在確定屍源之前她想留下來。這時南宮鼎和侯鷹都趕到了,眼見屍體已經撈上來,雲燕正在檢查,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等雲燕檢查完畢,南宮鼎道:“怎麽樣?死的是誰?”
雲燕搖頭,把裏正叫了過來,:“你看看你是否認識死者?”
裏正偷偷瞧了一眼,頓時嚇得全身發抖。雙手亂擺,:“不認識,都腐爛成這個樣子誰認識呀?鬼都不會認識的。”
雲燕點點頭:“把死者的衣服脫下來,讓衙役拿著到街頭巷尾跟過往的人查看。看看有誰能認出這衣服褲子來?同時調查一下失蹤人,看看有誰家女人不見了?就在近段時間。”
南宮鼎道:“近段時間?多長時間能不能有個譜?”
“我哪知道?我要知道我就是卓大人了。”
雲燕沒好氣的,又有些沮喪。卓然推算什麽時間這一招,在他們看來太神奇了。
她曾經仔細問過卓然,卓然也跟她過,可是她還是不會。這涉及到方方麵麵的知識,不像一加一等於二那麽簡單,要綜合各個種類知識才能得出準確的判斷,特別是需要大量的實踐和對屍體的觀察,才能準確掌握。
卓然不僅有現代社會的醫療經驗,破案掌握的經驗更關鍵。他還有剛到宋朝之後自己家後院開設的屍體農場,對屍體進行觀察的豐厚經驗。這些是來自於屍體,書本上學不來的感性認識,所以雲燕沒辦法判斷。
但是卓然告訴過她大致的判斷方法,既然已經出現高度腐敗,在寒冬臘月,死亡時間應該在半個月左右。所以她就了一句:“半個月前吧,半個月前失蹤的。咱們以此為範圍先進行調查核實,看看死者身上有沒有什麽遺物?”
仵作心的檢查了死者身上衣服褲子和內袋,什麽都沒有發現。不知道是被人搜過還是這個婦人原本就沒有帶東西。
雲燕本來想跟卓然一樣,對屍體的下體進行檢查,看有沒有被強暴的痕跡,可是她又作罷了。因為這屍體從體型和皮膚的鬆弛程度來看,應該有些年紀了。而這種女人多半都已經成親,所以是否被強暴不好查證。
她又不像卓然,能夠拿根棍子纏上絲綿提取一些體液,再用一些神神秘秘的藥水,莫名其妙的器械進行鼓搗一番。便知道是否被強暴,甚至還知道強暴的人一些基本情況,最終能夠進行比對。這些本事她也學不來,不由歎了口氣。有些沒好氣的嘀咕:“死哪去了?去這麽久,不會又被哪個女人給絆住了吧?”
根據雲燕的安排,侯鷹拿著死者的衣服褲子,鞋子跟當地的裏正一起到附近的一條街口擺了張桌子。出了一個告示,讓過往的人去辨認,確定屍源。
圍觀的人很多,但上來辨認話的很少,侯鷹很不耐煩,對看熱鬧的道:“認不出來就趕緊走,別圍在這兒,瞧什麽熱鬧?幹擾衙門查案可是有罪的。”
雖然這麽威脅,可是那些人還是嘻嘻哈哈的圍著笑。大不了往後退一退,讓出更多的空間來,總不能不讓人家站在路邊吧,隻要不妨礙就好。所以侯鷹懶得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