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出爾反爾
虎妞頓時眉毛都立起來了,道:“願賭服輸,你什麽意思?輸了的東西還想要回去,門都沒有。我沒空,我忙著呢。”
回頭對那成衣店的夥計道:“衣服先不做了,回頭再。”拉著兒子就要出門。
原來,這愣頭章昨晚輸了十兩銀子。耷拉著腦袋回到家,把這件事跟他娘子一,他娘子氣得當場差點昏死。急忙問贏了銀子的那女人是誰?憑什麽喝一壇酒就能掙十銀子,底下哪有這種事?不行,大不了自己也喝一壇酒賠給她,把銀子退回來。
所以跟愣頭章一通大吵大鬧,要愣頭章趕緊的去把銀子要回來。先到那客棧去問清楚那女人住在哪?找上門去也要把銀子追回來。
愣頭章被她媳婦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卻半點脾氣都發。畢竟這銀子是媳婦辛苦了一年掙下來的,自己喝醉了,三言兩語就輸給別人了,怎麽都不過去。可是他好歹是個大男人,也覺得應該話算話,不能夠出爾反爾,錢都輸給別人了,哪裏還能再要回來呢?丟人丟死了。所以耷拉著腦袋,死活不肯。
結果這一晚他媳婦又哭又罵,甚至要找繩子上吊,一家人都沒得安生。而他父母也唉聲歎氣,罵著兒子不中用,折騰了一夜。最終愣頭章終於答應亮就去問那女人的下落,然後跟她商量,看能不能把銀子退回來。於是他媳婦逼著他,跟他一起前去找贏了錢的那女子。
剛亮,他媳婦就逼著他來到了酒館。這酒館為了做生意,不辭辛苦,早上晚上都在忙碌。大清早的還要開早市,做早點,所以老早就把門開了。來的時候裏麵已經有人在吃飯,掌櫃的揉著一雙惺忪的眼,正在那兒打著哈欠,指揮著夥計忙前忙後的。
看見那愣頭章進來了,一眼就認出正是頭打賭輸了十兩銀子的那人。心裏有些好笑,看他沮喪著臉。昨晚上那件事成了酒館最好的茶餘飯後的談資,人家姑娘走的時候還請了客,每個桌上都送了一斤酒。以這姑娘豪邁夠義氣為題,一直議論到打烊才戀戀不舍的走開。
掌櫃的也把這件事作為奇談在自家屋裏又了半夜,所以睡的比較晚,這才剛剛起來,沒想到頭晚上輸了銀子的人就來了。掌櫃的見多識廣,下意識的覺得夥子這次來可能有什麽目的,不會是來吃早餐。便陪笑著問道:“哎呦,客官這麽早就來了,你吃點啥呢?”
愣頭章惶恐的陪著笑道:“掌櫃的,我想問問昨晚上贏了我銀子的那個女子,她住在什麽地方?你可知道?”
掌櫃的一聽這件事,頓時語氣就淡了下來,道:“這個我可不知道。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愣頭章哭喪著臉:“那十兩銀子是我家娘子喂豬喂了一年辛苦掙下的,結果我喝醉了,居然拿它來打賭。我想找姑娘跟她商量,把銀子退回來。”
掌櫃的搖頭道:“若是這樣,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你可知道願賭服輸?當時這麽多人在場,可都看到了。你是自願跟人家打賭,而且還是你主動挑起來的,賭注也是你自己定的,規矩也是你。那可是一壇子老白幹呢,那就可厲害,指不定昨晚上那姑娘有多難受呢。你還去找人家退錢?這不過去吧。”
就在這時,從客棧外衝進一個肥肥壯壯的女人。叉著腰,伸出蒲扇般的手,在櫃台上砰的拍了一巴掌,道:“什麽不過去?那錢是老娘養豬賺下來的,她憑什麽喝一壇酒就能賺十兩銀子?那我喝兩壇,她拿二十兩銀子給我,我跟她賭。”
掌櫃的一看來的不是善茬,他可不想惹這檔子事。趕緊陪著笑,擺手道:“老朽可什麽都沒,這賭注是你丈夫跟她的事,跟我沒關係。可沒有在中間什麽,要賭你們找她去。”
那胖女人又是重拍了一巴掌,道:“就是要找她,你她家住哪?我們到她家去。你一定知道,你要不,你就是窩藏,我到衙門告你。把你再鬧個翻地覆,你也別指望做生意。”
掌櫃的哭喪著臉,道:“我撞了哪門子邪,怎麽有這攤子事?這件事真的與我無關。你們要問自己去問,我真不知道,她隻是在這兒吃東西。我哪知道她住哪兒啊?每進進出出,在我這的人可不少,我總不能是個人都要問一下人家住在哪吧?我真不知道。”
那肥女人用肥胖的手指著掌櫃的道:“好,你不肯是吧。你等著瞧。”
吧,走到門口,一屁股蹲兒坐在門檻上,一把將頭發扯散了。嚎叫著:“我的哪,我三頭大肥豬每起早貪黑,伺候爺一樣的伺候著。從開春到年底,好不容易養大了,拿去賣了得了十兩銀子。居然被那女人花言巧語就騙走了。酒店掌櫃的還庇護她,這是什麽世道?還有沒有地良心啊?老爺,我不要活了,劈死我算了……”
胖女人在那撒潑打滾,但凡有人想進來,她就去抓人家,要人家跟她評理。誰還敢去捅這個馬蜂窩,躲之不急,想進來吃飯的都不敢進來了。一時間鬧得是不可開交。掌櫃的唉聲歎氣,在一旁陪心的解釋自己當真不知道那女人是哪的,住在哪。這一來二去的鬧,把掌櫃的媳婦給驚醒了。
她喜歡睡懶覺,早上躲在被子裏睡得正香。結果聽到外麵哭搶地的,有人吵鬧,很是奇怪。叫丫鬟出去問,回來有人在門口撒潑打滾,昨晚上贏錢的那是狐狸精,花言巧語騙了她男人的錢,要去找她理論。結果老爺不肯那女的下落,所以在大門口那耍橫呢。
老板娘一聽,頓時慌了神,開門做生意最害怕的就是碰到這種主,耽誤生意可就是耽誤錢。立刻著急忙慌的爬起來,臉都來不及洗,頭也顧不得梳。耷拉著鞋子,帶著丫鬟就跑出來了。
到了門口她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因為昨晚上她丈夫已經把那女子喝酒贏了別人十兩銀子的事跟她了。
其實那女子雖然她不知道她的詳細地址,但是知道她是附近一處洗衣鋪的洗衣工,而他們酒館十幾個夥計的衣服,以及住處的床單被褥是送到這家洗衣店去洗,這樣省心,錢也不貴。所以她跟那邊的掌櫃很熟,或許能夠幫她問清楚那女的究竟住哪。
夫人立刻出來了,到了門口,看見丈夫正著急忙慌的在那解釋他真的不知道。於是夫人便上前湊到那女人耳朵邊,低聲道:“這位大姐你先別鬧,你跟我走,我帶你去找她。”
這句話跟魔咒一樣,立刻便讓胖女人住了嘴。扭頭瞧見她到:“你是誰?”
“我是這酒館的老板娘,這是我家開的酒館。”
掌櫃聽到妻子這麽,頓時覺得不好,馬上過來道:“娘子,這事咱們不能插手。”
他媳婦回頭過來,瞪著眼瞧著他:“不插手?那女的跟你什麽關係?是你相好?為什麽維護她不讓我帶這位大姐去找她?她憑什麽喝一壇酒就能掙人家一年養豬的錢?底下哪有那麽便宜的事?”
一聽她向著自己話。胖女人頓時有了知遇之感,欣喜的拉著她的手:“哎呀大姐,你可真是活菩薩,得再對也沒有了。多謝你幫我話,要不然我還以為底下沒有好心人了呢。”
然後站起身,狠狠瞪了一眼掌櫃,拉著他媳婦往外就走。走出老大一截路,才問她:“好心的大姐,你快告訴我那騙人的狐狸精到底是誰?住在哪?我要上門去把錢找回來。”
老板娘道:“具體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別著急,有人知道,我帶你去找她。因為我知道那女人就在前麵不遠的一家將洗衣店幫別人幹洗衣服,是個洗衣工。到了那裏一問就知道了,雖然那家洗衣店前已經關門了,老板回老家過年去了。但是守店的夥計管事還在,他們應該會的。”
胖女人一聽,頓時連聲表示感謝,然後跟著她來到了那漿洗鋪。敲開門,管事的當然認識老板娘,老板娘明了來意,要找一個叫虎妞的女子洗衣工,這名字是頭晚上她丈夫把她當成茶餘飯後的有趣的談資的,所以她知道。
因為都是熟人,一問之後,管事的有這麽個人,馬上拿出本子來查看。上麵有每個洗衣工的名字和住址,便把住址告訴了她們。胖女人查清楚之後,喜出望外,便帶著丈夫盡直來到了虎妞家,卻撲了個空。
愣頭章跟妻子商量,要不改再來。他娘子卻怒氣衝衝道:“哪還有時間等到晚上和改?她要把錢花了,你到哪去哭去?趁她沒把錢花掉,趕緊的把錢要回來。——上街找去,她肯定有了錢去買東西去了!”
她丈夫隻好苦著臉跟著他出來,在街上尋找,一直找到這成衣鋪,剛好看見虎妞在裏麵跟掌櫃的話。他欣喜而又惶恐的告訴了妻子,他妻子立刻推他,讓他馬上進去找女人要錢。若是不行,她再上陣。所以愣頭章這才進來跟虎妞商量,想把錢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