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記:說0丨6 Хīashυ丨6оΜ 以免丟失
大街上,一個穿著粗布藍衫的老者正在街邊捶胸頓足的痛哭,旁邊有幾個男女正在流著淚寬慰他。卓然他們剛好從旁邊走過,開始卓然還以為是這家人遭遇了什麽不幸,可是聽到那老者哭訴的內容,不由站住了腳步。
就聽老者哭訴道:“五十兩銀子,沒交到綁匪的手,倒給衙門賊人拿去了,我要到哪又去湊五十兩來贖我可憐的兒媳婦…?”
一個年輕人哭哭啼啼的道:“爹,咱們鬥不過衙門的,他們不承認我們能又怎麽辦?回去再想辦法吧。媳婦若是真回不來,便也隻有認命了。”
卓然站住了,回頭望跟在旁邊的雲燕。兩人幾乎同時都聽到了這老者話語裏到的綁票和銀子被官府吞沒的事情。
綁票是嚴重犯罪,官府竟然把苦主贖人的銀子都吞掉。如果卓然遇見都不管,那他還當什麽提刑官?到了川蜀,一路都是他負責的範圍。
當下卓然邁步走了過去,拱手道:“這位老人家,剛才聽你綁票是怎麽回事呀?”
那老頭警惕的望著卓然,馬上不話了,年輕人卻沒有老人這麽敏感。他正在悲憤之間,見有人關心,忍不住道:“我媳婦被搶匪綁票了,搶匪送了一封信,讓我們準備五十兩銀子給送去。而且點名要求我母親去。結果,我娘莫名其妙死在了路上。我們到衙門報官,衙門來人之後檢驗屍首,他們會追查凶犯,讓我們回去等消息。可是他們查完之後,我母親身邊的那五十兩銀子不見了,而那一包銀子那之前明明就在我娘身邊的…”
老者跺腳道:“三娃子,別了!”
叫三娃的年輕人頓時醒悟,上下打量了一下卓然,道:“你們是誰?”
卓然扭頭瞧了一眼雲燕,雲燕邁步向前從腰間取出一枚腰牌,道:“這位是新任川蜀提刑官卓然卓大人,我是捕頭,這是我的腰牌。我們這次從汴梁到錦官府去赴任,你若有什麽冤屈盡管,老爺會替你做主。”
那年輕人很仔細的瞧了一眼,接過了雲燕的腰牌查看。驚喜的對老者道:“真的是官府的腰牌,是京城來的新任的提刑官。”
那老者又驚又喜,拿那腰牌看了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大老爺,你幫幫我們呀。”
卓然道:“起來話。”
看見路邊已經有些人在瞧熱鬧,便道:“此地不是話之處,咱們找個地方坐下。”
年輕人馬上指前麵道:“那邊有一個茶室,要不到那兒去。”
卓然點頭,於是一行人進了茶室,找了個角落。這時已經臨近傍晚,喝茶的人走了大半,茶室已經沒幾個人了。卓然坐下之後,等店二斟了茶,然後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從頭來,別著急。”
老者點點頭,抹著眼淚道:“老漢姓黃,這是犬子,這幾位是我的堂兄弟。我總共生了三個兒子,前麵兩個在邊境當兵去了,隻剩這個兒子在身邊。去年娶了一房媳婦,長得倒也俊俏,前些日子忽然不見,我們四處尋找也沒找到她的下落。跑去衙門報官,衙門卻肯定跟哪個野男人私奔了,他們不管。讓我們自己找到那野男人之後,把他們一根繩子綁了,送到衙門,衙門會依照刑律處罰的。”
“我們無奈,隻好到處去打聽,可是過了兩就有人送來了一封書信,是村頭的孩。是一個男人送來的,信上我兒媳婦長得俊巧,可以當他們的壓寨夫人,所以拉去做壓寨夫人去了。不過娶了我家媳婦要一筆嫁妝,讓我們把嫁妝給送去,五十兩銀子。”
“我們才知道兒媳被土匪綁票了。我們在村裏雖然算得上日子還行,可是一下拿出五十兩也是拿不出來的。眼見兒子哭的死去活來的,我隻好忍痛賣掉了家裏的耕牛和幾畝田湊出了五十兩,隻要人能回來,錢再慢慢掙。綁匪在信中了,隻能由孩子他娘,也就是我老伴把銀子給送去。送到他們指定的地點,不許任何人跟著,發現有人跟著他們就撕票,若是發現報了官也撕票。”
“我們當然不敢告官,隻要把媳婦兒接回來。所以湊足了五十兩銀子之後,就讓我老伴給送去了,他們指定的地點是一大片荒灘,要求是半夜時分送去。放下錢之後馬上就走,他們拿到錢就會把人放回來。”
“我兒子和我就跟著我老伴兒去,快到地方的時候再讓她一個人去。畢竟五十兩銀子呢,可是我們的全部家當了。到了那片荒灘還有兩裏路的時候,孩子他娘就讓我們不要再跟著了,免得被綁匪看到了,把媳婦撕票了,那可怎麽得了。我跟兒子就答應了,看著她一個人往河灘去。”
“我們坐在石頭上等左等右等也不見她回來。我兒子就會不會綁匪把我娘也撕綁了,我也覺得不對勁。按理他們綁個老太太不大可能,但是這些綁匪可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他真要把孩子他娘綁了,我們還不得籌錢去贖啊,總不能媳婦花錢贖,老娘卻舍不得花錢吧。”
黃三娃趕緊道:“爹,你正事,那些做什麽,大人還聽著呢。”
黃老漢便答應了。又接著道:“我們覺得不對勁,就準備去看看,於是起來往孩子他娘去的方向走,走了大概有一裏路,便是一條驛道。過了驛道就是河灘。我兒子突然,前麵好像有個人趴在地上,我走上去瞧了一眼,發現有點像孩子他娘。”
“我嚇了一大跳,趕緊跑過去一看,就看見孩子他娘果然趴在路上一動不動的,那包銀子就在旁邊。我嚇壞了,趕緊把我媳婦扶起來,大聲叫她,可是叫不應,摸了摸手腕,已經冰涼了。我就趕緊把耳朵貼在她胸口聽了一下,聽不到心跳了,原來已經死了。我嚇得全身發抖,四處看,以為是搶匪把她殺了,可是又覺得不像,因為她身上沒有出血。而且最關鍵的是那包銀子還在,並沒有被人搶走。我就對我兒子,顧不上你媳婦了,趕緊去衙門報官,找郎中過來看看還有沒得救…”
黃三娃接著道:“後麵的事我來罷,我哭著跑到城門樓跟守城的發生命案了,我來報官的。守城見我一個人,便開了城門,我就跑到衙門去擂鼓,衙門的捕快出來,先把我臭罵了一頓,末了才問我什麽事。我就我媳婦被人綁票了,我娘去送贖金也被人害死了,就在馬路上。那捕快報官要給報官費一百文,不然不給報,因為現在也是晚上,都在睡覺呢。”
“我沒辦法跟他理論,就拿了一百文給他。結果他又還要叫仵作去查驗屍體,仵作的驗屍費要三百文,不然仵作不去,官老爺是不會到現場親自去看屍體的。我隻好又給了他一塊碎銀子,差不多有三百文。他又縣尉老爺的內衙門房要給開門錢,不然深更半夜他不給開門,要一百文。我隻好又給了他一百文。加起來總共給了七百文,他們這才把門開了讓我進去。”
“我在班房裏坐著,可是左等右等不來,一直到快亮才來了幾個捕快,打著哈欠的。縣尉老爺也來了,問屍體在哪?我了地點,他罵罵咧咧的很是不樂意,不過到底還是坐轎讓我前麵帶路,後麵跟著捕快和兩個仵作。我帶著他們到了我娘死的地方,我爹坐在那,那包銀子就放在我娘的身體旁,我都沒敢動,等著查驗。”
“那縣尉問了情況之後就讓我們走開,不要幹涉他們查案。我跟我爹都被衙役趕開,還沒亮,那縣尉就上了轎,徑直走了。一個捕快過來跟我們,讓我把屍體運回去辦喪事,他們衙門已經登記了,破了案抓到凶犯會跟我們的,然後就走。”
“我跟我爹趕緊跑過去,發現我娘身邊的那一包銀子不見了。我爹嚇壞了,趕緊追上去問捕快,捕快卻瞪著眼,什麽銀子沒見過,我爹就放在屍體旁邊的,是拿來贖人的,若是沒有這銀子,媳婦兒就活不成了,求他們把銀子還給我們。可是那捕快抬手就給我爹一耳光,我爹就摔到地上,我不敢上去跟他們理論。有個捕快還把刀子抽出來了,我們再敢誣陷他們拿銀子,就把我們抓到衙門去活活打死,然後氣勢洶洶的走了。”
“那個銀子明明就放在我娘身邊的,他們來了之後銀子就不見了,怎麽可能不是他們拿的?所以亮之後,我跟我爹想辦法把屍首先運回了家,然後到衙門去哀求,哪怕退四十兩給我們也好。可是捕快衙役不分青紅皂白,拿著水火棍把我們亂棍打了出來。你看我爹和我身上的傷,就是被他們打的。”
“我跟我爹回到家,親戚朋友都來,聽到我們了,都衙門拿走的錢哪有還回來的道理,隻能認了。但是我爹那是我們的全部家當,賣了耕牛田地才換來的,沒有錢我媳婦可就贖不回來,就活不成了。於是我爹帶著我又到衙門口去,跪在地上哭著求他們,希望他們能夠可憐可憐我們,多少還一些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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