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露出馬腳
謹記:說0丨6 Хīashυ丨6оΜ 以免丟失
聽到這裏,卓然明白了,三角釘檢出黑衣人的指紋,但傷人的是霸王,原來是黑衣人把三角釘給了他。而霸王打出暗器,手指滑動,便沒有能留下指紋在上麵,隻有黑衣人的指紋。
一旁的雲燕道:“你撒謊,你明明打得他深受重傷,心髒、肝髒、脾髒都碎裂了。你卻還在這狡辯。”
霸王卻搖頭道:“當真不是我殺的,如果是我,我一定會承認。——我都承認殺死乞丐了,又何必不承認殺死菜農呢?反正殺一個人殺兩個人都是要償命的,這個道理我也是知道。”
卓然和雲燕都感覺霸王的有道理,他沒有理由承認另外一件殺人,而否定這件殺人。而且他已經承認這之前對菜農實施了暴力傷害。
卓然再次審訊跟隨霸王一起去菜農家裏的那個打手家丁。讓他詳細交代毆打菜農的經過。
家丁道:“當時快黑了。我們到了之後,我翻牆進去開的院門,然後少爺他們進來。我們就在院子裏等著。那菜農進來之後我把他扯進來,按在地上。並用一塊布塞進了他的嘴,用布帶捆好,他就無法叫喊了,然後我把他雙手反綁,讓少爺痛打他,打了一會兒,少爺打累了,讓我打。”
“少爺還讓我用棍子打,但是不要打要害,免得打死了,我就用棍子打他的背、臀部等處。他突然發瘋一般使勁掙紮,並試圖叫喊,少爺就跟他師父要了一枚三角釘,射出釘在了他的喉嚨。但是比較偏上,沒在咽喉處。他就捂著喉嚨哢哢連聲躺在了雪地上。少爺就上去他要敢報官。叫他死得很難看,還要把他媳婦賣到青樓去。然後我們鬆開他的綁縛,就走了。”
卓然問道:“你好好回憶一下,這個問題很關鍵,——你們有沒有打他的心口和上腹部?用棍頭或者拳頭。”
家丁搖頭:“絕對沒有,腹倒是打了幾拳,不過沒有打他的上腹部,更沒有打胸口。因為少爺了,打這些位置很容易打出人命來。主要打的是他的背部、臀部腿部。主要是看給他個教訓而已,不是真的想殺人,要是真的想殺他的話,就不是這樣打的了。”
卓然道:“你的那根短棍呢?在什麽地方?”
“在的住處。就是普通的一根木棍。”
卓然便吩咐南宮鼎帶幾個捕快押著這家丁去取那根打人的凶器回來。
凶器拿來之後,卓然仔細觀察,這根短棍的確隻是一個普通的木棍,棍上還有些血跡。棍的直徑比較,而在他印象中,菜農屍體的胸部、腹部是大麵積瘀傷,傷痕比較大。如果是用棍棒頭直接戳的話,棍頭至少應該有鵝蛋那麽粗大。比手中的這根棍明顯大得多。凶器應該是類似於現代棒球棍那樣的一頭大一頭的棍子。
卓然又審訊了黑衣人,交代跟家丁和霸王一樣。
這就奇怪了,如果不是他們毆打導致的,那造成心髒、肝髒、脾髒破裂的致命傷又是誰造成的呢?
卓然怎麽也想不明白,吩咐將霸王、黑衣人和家丁等帶回衙門關入大牢。
隨後,他對雲燕道:“你陪我再去菜農家看看現場。或許到了現場會有一些新的思路。”
兩人便朝著菜農家走。
路上誰都不話,卓然一邊走著,腦子裏想的都是這個案子的事情,雲燕也不會去打擾他。
他們穿的便裝,街上行人很少,不過還是不時有人認出了他們,恭恭敬敬打招呼。
卓然作為開封府判官,連續偵破大案,在京城百姓中,已經很有些威望,而且有不少在衙門中的消息靈通的人,已經把皇帝賜予卓然尚方寶劍的事傳了出來。能得到皇上青眼有加,這樣的人絕對不同尋常,百姓是特別願意崇拜英雄的,所以見到卓然,凡是認出他的都恭恭敬敬的施禮。
每到這時候,卓然就會微笑點頭,還之以禮。
來到了菜農家,雲燕上前敲門。
好半房門才打開。菜農媳婦探頭出來,看見是他們。有些慌亂,趕緊福禮,道:“妾身不知大老爺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卓然擺擺手:“不用客氣,我們也就隨便看看,這案子有些眉目,但還需要到現場來再來看看。——不打算讓我們進門嗎?”見菜農媳婦還堵在門口沒讓開的意思,卓然皺眉問道。
菜農媳婦趕緊讓開身子,有些慌亂地笑了笑,:“妾身一個人在家,這個…”
“我們來查案,而且雲燕捕頭是女的,不會有人閑話吧?”卓然跨進了門,四下看了看,“你在忙什麽呢?”
“沒…沒做什麽,在做女紅呢。”
卓然瞧了她一眼:“你精神不太好,有黑眼圈。頭發是亂的,剛起來嗎?不過看你這樣子卻好象是一夜沒睡似的,失眠了嗎?”
“是啊,呃,拙夫亡故,心中悲傷,所以夜不能寐。”
“你丈夫下葬了嗎?”
“是呀,是呀,前幾下葬的,我苦命的夫君…”菜農媳婦跟在他們身後哽咽道,話間,眼圈又紅了,掏出手絹輕輕拭淚。
卓然走到正屋門口,回頭望著她,道:“我能進去瞧瞧嗎?”
“房間裏實在是亂的很,妾身心裏難受,也沒有收拾,就不進去了吧。”
卓然道:“沒事,我不到你睡房去,我到廚房隨便轉轉。”
卓然又瞧了她一眼,走了進去。
這屋子就幾間房,主臥房門緊閉著。卓然走到了廚房,掃了一眼。突然,他的眼睛落在了灶台放著的一個搗蒜的擂缽上,擂缽裏麵有一根鵝蛋粗細的杵石。
他走過去,取了下來,拿到手裏墊了墊。又在鼻子前聞了聞,忽然轉頭,望向菜農媳婦,道:“這東西,是你用來打死你丈夫的凶器吧?”
女子嚇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色蒼白。
卓然沒等她否定,接著道:“你臥室門緊閉著,裏麵是不是藏著你的奸夫?”
女人麵如土色,渾身顫抖,癱在地上。一旁的雲燕則是一頭霧水,不知所雲地看著卓然和地上的菜農媳婦。
卓然提高了聲音,對緊閉著的臥室門叫道:“屋裏的人出來吧,我是開封府判官。你要不出來,我可進去把你揪出來了。”
話音剛落,房門便開了,出來一個年輕的男子,神色慌張,上來之後跪倒在地,:“老爺饒命,不關我的事,我沒有殺她丈夫,是她自己打的。她跟我,她丈夫被人打傷了,但是沒有死。她就借機用這杵石狠砸他丈夫的心口和肚子,把人給打死了。以後能跟我做長久夫妻了。”
菜農媳婦頓時崩潰,哭訴著:“老爺饒命,妾身知罪。”
菜農媳婦供述之下,跟那奸夫所一致。
雲燕很是驚訝,想不到以為充滿懸疑的案中案,卻被卓然如此輕鬆破了。問道:“你怎麽知道是他殺死了丈夫?”
卓然笑了笑道:“實話是湊巧了,來的時候我都沒想到是她。可進來之後發現她言辭閃爍,頭發有些淩亂,臉上明顯的倦意,似乎通宵沒睡似的。而且,直接拒絕我們到她臥室查看,又看見她的睡房緊關著門。”
“奸夫淫婦殺親夫的事其實並不罕見。而我在她廚房又看見了這杵石,這東西大跟死者胸口上的瘀傷完全吻合。所以我猜測她肯定是回來的時候發現丈夫重傷躺地,但是沒有死,真是賜良機,於是,借機給她丈夫多打幾下,她丈夫因為喉嚨受傷,根本無法呼救,就此被她打死了。”
雲燕有些好奇,問那女子:“你為什麽不用石頭砸他的腦袋呢?那不是更加幹脆嗎?幹嘛隻要打他的心口和肚子?”
那女子哭喪著臉道:“我發現他身上到處都是傷,頭上的傷卻不重,我怕打他的頭,傷勢明顯,將來會露出馬腳,而身上的傷很多,可以把我下手的傷掩飾過去,能蒙混過關,沒想到,還是被老爺你們給發現了。”
雲燕冷笑:“看不出來,你居然有如此縝密的心思,隻可惜你遇到了卓大人。這就叫網恢恢,疏而不漏。”
…………
東京汴梁,大雪紛飛。
卓然坐在簽押房裏,望著窗外的飛雪,想到了遼朝,不知遼朝此刻是什麽樣的景致。
在大宋朝這麽南邊的地方,這雪都已經下了這麽厚,在遼朝,那連續多年的雪災是不是更厲害了呢?因為相隔太遠,通訊又極不發達,能夠得到的消息都是好久前的,而不可能得到最新的消息。嬋娟其實也很惦記,可是她回不去,因為遼朝以為她死了,如果知道她還活著,必將掀起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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