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一盞河燈
謹記:說0丨6 Хīashυ丨6оΜ 以免丟失
如果自己能夠有效的掩飾槍聲,甚至於在擊斃了師之後,由於對這殺人利器的聲音不熟悉,兵士還很可能一時沒有反應出來師遇襲。等到他們反應過來,進行搜索的時候,他們又沒辦法渡過河來進行搜捕,自己可以從容的從後麵撤下,騎馬快速離開。
找到這處狙擊點,卓然很高興,他立刻尋找過河的路。結果在距離他看好的狙擊點有兩三裏路的地方發現了一座木橋,卓然策馬過了木橋,繞到了狙擊點後方。
這木橋這麽遠,禦林軍就算發現了自己,要繞過來追捕的話也要跑上好遠。而另外一邊也是連綿不絕的山丘,隻要自己翻過幾座山,禦林軍就找不到自己的蹤跡了。
卓然還是用心觀察了河邊狙擊點之外的逃跑的路線,以便從容撤走,他很快選定了一條逃跑的路線。
這時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卓然進入了伏擊點,選定了在一處灌木後麵。
他取出了火藥狙擊步槍,做了一下瞄準測試,然後仔細觀察了四周,這時已經日近黃昏,驛道上已經看不到人了。卓然決定試射幾槍,以摸準彈著點。因為他隻有一次機會,禦林軍不會給他第二次狙殺的機會的,他也不能夠冒險再進行第二次狙殺,這第一槍不管是否能打中,他都必須撤離。
所以卓然趴在灌木叢之後,向著對麵的驛道上的一塊石頭進行試射,以選擇瞄準點,確定最終彈著點。
這裏距離還是有些遠了,已經接近有效射程之外了,所以偏離的比較大。卓然連開了幾槍之後,終於確定了一個比較合適的瞄準點,根據這個瞄準點,他應該能夠一槍擊中,他的彈著點大概在一個大的海碗的範圍之內。
不過這個範圍已經讓他心裏有些打鼓了,所以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保險一點,瞄準師的胸口射擊,這樣範圍大些,能確保命中。隻要能擊中對方的軀幹,這種貫穿傷損傷了肺部,在宋朝的醫療環境下,幾乎是必死無疑的,因為射出去的鉛彈是有毒的,而宋朝的醫療水平又沒辦法做胸外科手術,即便是當場沒有射中心髒,也會要了對方的命。
卓然將步槍放回了木箱子,躺在草地上準備好好睡一覺,現在氣炎熱,即使不蓋被子也沒什麽問題。卓然卻一時不能入睡,因為他對即將到來的狙殺,心中還是多少有些擔憂的,盡管這之前,他已經殺過不少人了,也經曆過了生死搏殺,但還有一定的興奮。
根據黃公公的敘述,師他們要第二早上才會到那山洞,然後舉行儀式,中午時分取了鬼珠子之後,下午便返程。
在來的路上,卓然已經看到了,前麵有有一處集鎮,因為師他們是中午才出發的,按照行程,一應該不會趕到山洞處,那地方也沒有適合的安營紮寨的地方,還不如住在集鎮之上,所以卓然很快估算出他們的行程,今晚上應該是住在集鎮,第二早上再出發前往山洞。
也就是,經過他埋伏地點的具體時間應該是第二早晨,晚上卓然有充分的時間好好休息。
更何況這裏距離驛道不超過百步遠,就算卓然估計錯了,對方連夜趕到山洞,卓然也是能夠監聽到對麵路上的行蹤的。
卓然睡的很踏實。半夜的時候卓然醒了,他是被蚊蟲給咬醒的,這野外最討厭的就是各種蚊蟲了,尤其是靠水邊。卓然已經不怕熱的用衣服將自己幾乎所有裸露的地方都遮擋住了,卻還是沒辦法完全避開蚊蟲的騷擾,主要是他的臉沒有辦法完全擋住。
他醒來之後,趕開了在自己耳邊嗡嗡亂叫的蚊子,抬頭望去,幽暗的蒼穹,一輪近乎圓月掛在邊,看不到星星,隻有幽暗的夜空,是那樣的寧靜。
卓然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麽好好的看一看夜色了。在現代社會當然沒有這樣的奢望,而現在穿越來了之後,雖然感受到古代水洗一般的大氣的清新和夜空的寧靜,但是身在其中,反而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現在無所事事躺在河邊的青草上才注意到,夜空原來是那樣的寧靜幽深,這難得的美景卻被自己忽視了很久了。
卓然睡意頓消,用手枕在腦後,饒有趣味地看著月亮。月亮上斑駁的影子,那是傳中的桂花樹,樹下應該有吳剛在吭哧吭哧的用力砍著桂花樹吧,嫦娥呢,玉兔呢,是冷眼旁觀,還是躲在月宮中搗藥呢?
卓然被古代優美的神話牽走了思緒,目光從月亮上慢慢移到了遠處地平線,那裏有幾顆忽明忽暗的星星,幾乎分辨不出它們的存在。
已經是夜半,酷熱依舊沒有減去,地麵還是熱烘烘的,卓然感覺到身上都冒出了些許細細的汗珠,於是索性坐了起來,這樣吹過山崗的涼風便能帶走一些酷熱。
忽然,卓然發現身後的那條河似乎有光亮照了過來,他不由微微有些吃驚。趕緊心地站起來,從灌木叢探頭往外看,他擔心是不是禦林軍護送師經過這兒的燈籠發出的光亮。
一瞧之下更是驚訝,原來那光亮並不是從路上傳來的,而是從那條湍急的河上。——河之上竟然飄著無數的河燈,河燈都是紙做的,上麵有一盞盞的的燈籠,正順著河流往下流淌。但是衝到這一段湍急的河流時,大部分傾覆在湍急的河水中了,就好像無數撲火的飛蛾,前仆後繼的衝到火中,化作一縷縷青煙。
卓然被眼前看見的景色整個驚呆了,他知道,這一片並沒有什麽人家,在下遊二三十裏路處才有一個集鎮,可是上遊一直到那山洞是沒有人家的,這麽多的河燈是怎麽來的?誰把他們放倒了這裏?難道是在洞窟處看守的禦林軍放的嗎?
卓然知道,宋朝中元節也就是鬼節的時候,按照習俗,是要在河裏放燈的,用來照亮死去的親人通往陰間轉世投胎的路。卓然在武德縣的時候,也曾經在河邊見過當地百姓放河燈,不過那時很熱鬧,許多人在河邊將自己做的河燈一盞盞的放在水中,水麵水流也很平滑,然後目送著河燈慢慢飄遠。那種景色不同於元宵節看花燈,有一種類似的淒美,但是絕對不恐怖。
可是現在在荒郊野外,慘淡的月光下,看見無數的河燈悠悠地從黑暗深處飄出來,淹沒在眼前的河水裏,卓然有一種感覺,好像上遊的河邊有無數看不見的人影,正站在那兒默默的望著河燈飄遠。
這麽炎熱的,他感覺後脊梁一陣發冷,那些河燈飄了好一會兒數量才慢慢的減少了,直到再也看不見,地間又恢複了清冷,隻有河水的嘩嘩聲。
第二早上。
剛亮卓然就醒了,雖然他知道師應該不會沒亮就出發,他不需要這麽幹,所以不會這麽早出現在自己的狙擊視野內,但他還是提早醒來做好準備。
他下了山坡來到河邊,從河水中用手捧了一捧清涼的河水潑在自己臉上,他捧了幾捧水後,忽然,他看見水下有白色的東西在水波中搖曳。開始他還以為是一個白色的石子,但是他很快發現不像,湍急的水流把影像扭曲變形,而且不停的變幻,就好像一個鬼怪,在幻化成不同的模樣似的。
卓然抹了抹眼前的水,慢慢伸手進去,從河水中撈起了那白色的東西。那東西隨著他的手離開了河麵,河水滴落在湍急的水麵,連漣漪都沒有形成便消散在水流之中。被濕漉漉的水粘在一起的東西,在卓然手指的支撐下漸漸敞開了,原來是一盞河燈。
這河燈做得很輕巧,是用白色的油紙折的,能夠防水又不沉下去。這河燈中間有一盞的燈籠,裏麵有一支拇指大的蠟燭,還有半截沒燒完,但是被湍急的河流打翻了,沉到水下,被衝到岸邊,掛在了石頭之間,這才被卓然看見了。
卓然翻來覆去地瞧著,突然他發現,河燈的船內部似乎寫有字,他趕緊將那盞燈籠取了下來,發現上麵寫的是一首詩:
書閣乍離情黯黯,
彤庭回望肅沈沈。
應憐一別瀛洲侶,
萬裏單飛雲外深。
卓然反複看了幾遍,竟看得癡了,眼前一個失去了愛侶的孤單影隻的人,正手捧著折好的河燈緩緩放入清清的河水之中,看著河燈漂遠。就在這時,卓然忽然感覺到隱隱有雜亂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扭頭一看,隻見沿著河穀驛道遠遠的有塵土飛揚,顯然有大隊人馬正朝著過來。
卓然立刻將那河燈順手揣入了懷中,貓著腰快步跑上了山崗,躲在了那一處灌木叢之後。
立刻從木箱中取出自己的長筒狙擊火藥槍,打開保險,查看了一下,然後放下在了昨晚預定的位置,向斜前方瞄準了路上自己早已定好的靶標,隻要目標進入靶標範圍便可以開槍了。
他望著遠處緩緩過來的人馬,心想,這師竟然比自己預料的要提早趕來,幸虧自己早就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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