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祭台
謹記:說0丨6 Хīashυ丨6оΜ 以免丟失
於是卓然便來到了太子的帳篷，太子見到他，忙招呼他坐下，問道：“我聽父王準許你，半個時辰之後去見嬋娟，你打算怎麽辦？”
“我正想問你，整個祭的程序是怎麽完成的。你能告訴我嗎？”
太子點點頭，瞧了一眼大帳之外，招手讓卓然坐到自己座位旁邊來。大帳裏沒有人，所有的侍從都在大堂外，但是帳門沒有關，話必須要謹慎才行。
卓然坐過來之後，拿了一本書放在桌上，裝出要請教學問的樣子，側耳聽著太子在他耳邊低聲道：“整個儀式的主持，是由池宗宗主特使薩滿來主持的，宗主在閉關修行，沒法來親自主持，所以派了特使來，這也是遼朝很有名的一位國師。另外，還有池宗北門的掌門人，他也作為副手，協同完成這祭的法事。”
卓然愣了一下，問道：“池宗北門掌門人，他也與這件事有關嗎？他怎麽會也插手這種事情呢？”
太子道：“可能你還不大了解池宗，池宗發祥於我們遼朝地界，不過那時候還沒有遼朝。池宗在遼朝的建立過程中，也起到了相當的作用，當時衝鋒陷陣的很多將領，都是池宗的教眾，也都為遼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馬功勞。”
“遼朝建國之後，池宗宗主也就成為國師。但是宗主曆來跟皇室之間並不直接往來。宗主了，他們是潛心修行，不問俗事，不過弟子到不禁止，三教九流什麽人都可以，包括朝廷官員，但是宗派卻不主動插手政務。”
“朝廷中有重大的儀式慶典，需要法師來主持，往往求助於池宗。這一次祭這麽重大的事，當然隻能由池宗來負責。而海屬於池宗北門掌門所在地，在這裏做法事，當然需要池宗的人參與。所以掌門人才作為這一次祭的副手，與宗主的特使一並主持。”
卓然頻頻點頭，心頭不由冒了一個念頭，既然這海是池宗北門的掌門人所在地，那是不是也就意味著這裏很可能就是池宗北門存放懸浮石的地宮所在地呢？若是那樣，有機會能把北門的懸浮石弄到手，那可就開心了。
不過這件事無異於虎口拔牙，可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決不能牙齒沒拔掉，反倒被老虎咬一口，那就慘了。
太子接著道：“祭是在海的湖心舉行，那個地方是湖最深的地方，也就是傳中的湖邊漁民用長達千丈的繩索綁著鐵錨扔下去，繩索放盡了也沒有到底的地方。那是最深的地方，那裏已經用無數隻漁船拚在一起，做成了一個很寬很大的月台，月台上修了不少樓宇，是專門為這一次祭修的。而嬋娟就住在那裏麵，房舍外圍有大內侍衛巡邏把守，任何人沒有皇帝的旨意不得靠近。”
卓然道：“具體的儀式你跟我一下。”
“儀式將在半個月之後舉行，也就是夏至的那一，在那的太陽升起來之前舉行儀式。屆時會把嬋娟放在一個鐵箱子裏，箱子裏麵會放滿供品，在祭司禱告並進行祭儀式完畢後，要在太陽完全離開地平線升起之前，把大箱子沉入海之中，讓她一直沉到海底去。”
“因為薩滿了，海實際上是地張開的嘴，最深處是他的喉嚨，把嬋娟扔到最深處，也就相當於把她獻給了地。地品嚐到了聖女，才能夠赦免我們的罪過，把春還給我們，牛羊才有的吃，百姓也才能活下去。”
卓然道：“還有別的嗎？”
“沒有了，——哦對了，那深夜開始，四周會進來無數的人，他們都是海附近居住的村民。父皇恩典，容許這些村民到湖邊來祈福，跟著薩滿一起，但是要進來的人必須經過嚴格的搜查，而且一般來，隻讓老幼婦孺參與，青壯男子是不能參加的。”
“所以你想讓人混進來幫你解救也是不行的，這些人隻能在海邊固定的地方，有重重的兵士看守，他們沒不能夠到海中間去。而祭祀的地方距離湖邊非常遠，用肉眼幾乎隻能看見一個黑點。而且你別看海附近春暖花開，但是海十裏以外，卻是寒地凍。海的海水也是異常的寒冷，手要伸進去，很快就會凍僵的，要是沒有船，想到達祭祀的平台上那簡直是做夢。”
“要靠遊泳過去，沒等到平台就會凍僵，沉到水中死去。實際上我想了很多辦法救嬋娟，可是沒有一條辦法管用，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總之，絕不能坐視嬋娟這麽可憐的死去。”
卓然道：“對了，還有一個細節，嬋娟被沉入湖底之前，不會把她先殺了，在裝到鐵箱裏沉下去吧。”
太子搖頭道：“這倒不會，薩滿了，供奉給地的必須是活物，不能是死的。所以，聖女必須要保持活的，放在鐵箱裏，沉入湖底，才能獻給地。因此你跟嬋娟好，我父皇知道之後很生氣，原本想殺你的，也派了人去殺你。但是嬋娟知道之後，就對父皇，如果把你殺了，她就自殺，讓祭祀落空，因為地不接受死人。所以父皇隻好作罷，也就沒有再追殺你。不過現在你倒是因禍得福，皇上已經把對你的所有的厭惡變成了好感。作為你個人來，把握這一條路，的的確確會前途無量的。”
卓然道：“別這些，你現在要告訴更多關於祭祀的事，比如有什麽需要我注意的，或者你能想到的有用的救出嬋娟的辦法？”
太子搖搖頭道：“我實在沒轍，我想了很多辦法，但是沒有一個管用。——我想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水性極佳的人，從水底將嬋娟救走，因為鐵箱沉下去不會有人護送的。可是現在我發現，這個想法根本就是行不通的，因為海的水太冷了，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在水下待上一盞茶的時間，水性再好也沒有什麽用，很快就會凍僵。”
卓然心頭一亮，道：“那也未必，事在人為。”他想到了潛艇。
在宋朝，潛艇絕對屬於幻想。對卓然來也不可能實現，他還不具備製造一艘潛艇的能力和知識。不過他想到了美人魚，不知道美人魚能否適應這極寒的海水並將嬋娟救出來。
時辰終於到了，此時已是黃昏，上依舊烏雲密布，見不到夕陽，隻是光線越來越昏暗。待到卓然跟著太監出去的時候，空中已經飄起了雪花。
他們到湖邊，雪花大了起來，紛紛揚揚的，數十步之外都已經看不見人了。太監帶著他登上了一艘大船，乘風破浪，朝著湖心那黑點駛去。
這雖然是內湖，但麵積太大了，一眼望不到邊。在湖心，無數艘船拚在一起的大平台也僅僅是個黑點。他們的船正好是順風，速度很快，那黑點也就漸漸地變大起來。
卓然背著手站在船頭，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
他要弄清楚在這裏有多少人警戒，如何才能突破這些警戒把人救出來，而且不要讓遼朝官員和皇室知道。
他們終於來到了湖心平台上。卓然登上了平台。上麵戒備森嚴，一隊身穿鎧甲拿盾牌和單刀的兵士，半包圍對著他們。那太監先拿出了腰牌，又拿出了聖旨，領頭的將領仔細驗看之後，這才對卓然躬身施禮，請卓然跟他走。
太監陪著卓然跟著那將軍來到了大平台一角，路過平台中央的時候，他看見了高高的祭台，上麵平平整整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放。
平台四角豎著四根高高的桅杆，飄著七星旗子，分別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台子四周都有兵士把守。
一角半人高的圍欄，裏麵一座房子，也就半人高的圍欄圍著的。外圍，十多個大內高手目光警戒的盯著卓然。
那將軍示意嬋娟就在這屋裏。卓然快步來到欄杆邊，高聲道：“嬋娟，是我，我來看你啦。”
話音剛落，一扇窗戶嘩啦一下推開了，一襲白衣的嬋娟出現在了窗後，長發如流水一般傾瀉而下，披散在她的肩頭，柔順的就像溪裏的水草。她的臉頰明顯瘦了，顯得眼睛更大，嘴唇有些蒼白，也不知道是因為再見的緣故，還是她本身就已經身心憔悴。她怔怔地望著卓然，聲音哽咽：“卓公子…”
卓然：“你還好嗎？”
“我很好，這時候還能見到你，我不是在做夢吧…？你怎麽到了這裏來了？”
“我聽祭的事，所以來看你。”
卓然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太監和將軍，又看了看四周盯著他的大內侍衛，他知道有些話是不能亂的，便想了想道：“我受大宋皇帝的委任，到遼朝來做官。還得到了遼朝皇帝的冊封，封我為翰林侍詔，所以要在這兒呆上一段時間。跟隨在遼朝皇帝身邊，這之後我要去遼陽任官，三年之後再返回大宋。”
嬋娟噙著眼淚點著頭，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好像看著一個即將逝去的珍寶。她知道，這一次恐怕跟卓然就是永別了，雖然離祭還有十來，但是皇帝隻怕不會再讓自己見到卓然，有什麽話，就要在這一次出來，不然就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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