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一碗獨參湯
謹記:說0丨6 Хīashυ丨6оΜ 以免丟失
卓然挨個屍體觀察記錄,一直到了先前他收進來的那具女屍的麵前。
他蹲下身,注意觀察屍體的低位,還沒有出現屍斑,這是正常的,因為現在氣候還是很嚴寒。而每一具屍體屍斑的出現都不會準確。這主要是屍體自身情況影響,比如肥胖以及是否有疾病
卓然在之前已經對屍體進行測量,所以記錄下了這一現象。他估計還需要一個時辰,屍斑就會出現。
他站起身,撐著油紙傘正準備離開,忽然他心頭一動,又轉過身來,盯著屍體。
他發現屍體的右手位置好像有些不對。
一個時辰之前,他埋下屍體的時候,記得好像是將右手腕彎過來了一定弧度,放在右側的,而左手伸直橫著平放,而現在彎曲的右手彎曲的幅度已經變得很,近乎於伸直放在了身體的右側。——屍體竟然把手臂往前挪了少許。怎麽可能?難道有外人進入挪動過屍體?
卓然馬上撐著紙傘四處張望,後花園裏靜悄悄的,除了沙沙的雨聲。
之前老太爺已經作為家法,規定了後花園整個交給卓然,用來安置他的大型器械,家裏的任何人都嚴禁進入後花園,誰敢違反,老太爺會親自拿著他的拐杖打斷他的腿,這一點已經三令五申,作為家法讓每個人都知道。
按理家裏的人是不可能進來的。而且就算進了家裏的人進來,看見地上的屍體,也會嚇壞的,一般來,肯定會報告卓老太爺,而卓老太爺會立刻找卓然進行詢問,以核實這件事。畢竟自家後花園發現屍體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但是到如今幾個月過去了,卓老太爺從來沒有問過卓然這方麵的事,甚至連異樣的表情都未曾有過,足以證明沒有人發現後花園是屍體農場,擺放有屍體的這個事實。
會不會是外人潛入呢?有這種可能,但是卓然注意看了這具屍體擺放的位置,是一片平坦的平地,一半被埋在了泥土中,地麵那草稀稀鬆鬆的,尤其是屍體周圍,是裸露的土層,並沒有多少植物,如果有外人潛入到屍體身邊挪動手臂的話,應該會在泥土上留下腳印。真正能做到踏雪無痕的,卓然目前還沒見到過。
卓然反複查看,並沒有找到任何外人的痕跡。
他摸著下巴,望著那靜靜的躺在雨水中的女屍,思索良久,搖了搖頭,看來自己先前記錯了,又或者是某種自然的因素導致了屍體形態的改變。——連山川河流都能發生變化,人的身體姿勢發生變化也沒什麽新奇的。於是卓然繼續觀察著挨個進行記錄。
將屍體農場中的所有的屍體都記錄一遍之後,卓然離開了農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這時雨有些大了,他的鞋子也在滿是雨水的草叢中弄濕了,回到住處換了雙鞋。廝郭帥已經點亮了燈,卓然坐在桌前開始看書。
卓然的桌前有一個沙漏,提醒他時間,告訴他什麽時候該到屍體農場繼續觀察屍體的變化。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卓然合上書本,拿著記錄本,撐著油紙傘,手裏提著一盞風燈出門,前往後花園的屍體農場。卓然的每個閑暇時光都是這樣度過,廝郭帥已經習以為常了,不該他問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隨意打聽的,卓然沒讓他去跟著,他也不會隨意跟著。
卓然做了一個溫度計,這溫度計也是讓京城那位能工巧匠鐵妙手幫忙做的。用來觀察氣溫測量水溫以及測量屍體的溫度,屍體的溫度對於推斷死亡時間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這時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卓然手裏的風燈在風雨中輕輕搖擺,光線隻能照到他腳下很的一團,除了這一團光亮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連綿的黑夜,特別是在雨夜中,四周更是漆黑一團。而沙沙的雨聲加上四周各處的屍體,便如同置身墳場中,有一種詭異的寧靜。
卓然是不會害怕的,每具屍體的每一處變化他都了然於心,而所有的一切又都是他布置的。
他與屍體打交道這麽久,從來不會相信世上存在鬼魂,盡管他很願意相信有鬼魂的存在,如果是那樣,會給死去的人以麵對死亡的勇氣,至少死了之後還有一絲存在,還能以鬼的形式繼續活著,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卓然屍體農場中需要他立即觀察的屍體隻有很少的幾具,都是新近才送來的,當然最新的便是那一具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中年女屍。
不知道為什麽,卓然一想到先前女屍手臂的變化,他的心就咯噔一下。難道這世間當真有什麽神秘不可知的事情存在?
那具屍體就擺放在不遠處的黑暗中,距離卓然應該隻有幾丈遠了,卓然對這後花園的每一寸土地都非常熟悉,他雖然在黑夜中看不見屍體的樣子,但是腦海中卻有她清晰的姿態,特別是那手臂微微彎曲。
這一次,手臂不會又換回原來的樣子吧,這讓卓然心裏不知怎麽的,開始咚咚的跳了起來。
想到這些,腳步也不由得放緩了,但是他最終還是自嘲的笑了笑,加快步伐,往那具屍體走去。
當他手裏提著的風燈的那一團微弱的光亮照到了埋放屍體的位置時,卓然一下站住了,整個人僵在了當場。
因為他看見那具屍體竟然坐在了地上,渾身濕漉漉的,兩眼無神,死盯著自己,身子搖搖欲墜。
雙方就這麽直愣愣的相互瞧著,直到那屍體沉重的啪嗒一聲,摔在了泥地之上,濺起一片水花。
卓然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將傘柄靠在肩膀上,用臉夾著,然後將記錄本塞進了懷裏,並拉過衣服遮擋住,免得被雨水弄濕了。重新用手撐著雨傘,上前兩步,來到那女屍身邊,蹲下身,將風燈放在濕漉漉的地上,伸手摸了摸女屍的脖頸處,居然能夠摸到輕微的脈搏的跳動。
這具屍體被送來的時候,卓然曾經對屍體進行過檢查,的確沒有了呼吸心跳,瞳孔也已經散大了,沒想到這屍體居然會死而複生。
卓然隻是從書本上和影視劇裏看見過假死的記載,他自己卻從來沒有遇到過死而複生的真實事例,這是第一次,不由得讓他心怦怦亂跳起來,心中暗自僥幸,這之前沒有對屍體進行解剖,不然可就活活斷送一個人的性命了。
但是話又回來,如果當時對屍體進行解剖,隻要手術刀切下,還有流動的血液湧出,卓然就會立刻停刀,不會再接著解剖的。因為隻要血液還在流動,那就明心髒仍然可能在跳動,隻是跳動的非常的微弱,微弱到人的手指都無法感受的程度。如果是那樣的話,或許他還會盡早發現這個婦人沒有死去。
當然,他也慶幸自己隻是將屍體的腿部埋在了泥土中,而不是將上半身,不然的話這假死的婦人隻怕就會被自己活埋了。
卓然的心裏亂七八糟想著,手上可沒有停止動作,卓然用手掐著婦人的人中。急聲呼喚著:“大嬸,大嬸,你醒醒,你能聽到我話嗎?我是本縣縣尉卓然,我不是壞人,你放心。你能聽到我話嗎,聽得到就睜開眼。”
隨著卓然的呼叫,那婦人竟然真的緩緩睜開了眼睛,瞧向卓然,隨後兩眼一翻,又昏死了過去。
卓然立刻將傘先放在地上,然後打橫將了濕漉漉的婦人抱在懷裏,然後抓起了地上的燈籠,抱著婦人快步往院子外走去。
出了院門,他還是很心的先把婦人放在地上,然後把院門拉上,重新上了鎖。——這個秘密,任何時候都不能夠泄露出去。
他把院門關好,抱著這婦人往自己院快走。這婦人很輕,抱在懷裏就像個孩子似的,主要是她太過瘦弱,卓然都幾乎感覺不到婦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任何熱量。不過他也沒有感覺到,人死之後屍體出現的屍僵。
他是用腳踢開院門的,郭帥聽到響動,從屋裏出來,看見卓然濕漉漉的在雨中,抱著一個瘦的婦人快步進來,嚇了一跳。趕緊衝進雨中,過來要幫忙,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做,卓然道:“把廂房的門打開,燈籠點上。”
這婦人全身都濕了,不可能把她放到自己床上去,好在他院子有廂房,廂房裏有鋪好被褥的床鋪,是用來接待至親好友來訪的。卓然徑直將她抱進廂房,放在了床上。郭帥站在那搓著手,一時不知下一步該怎麽辦。卓然對他道:“你趕緊去找個郎中來,但是不要告訴家人,隻把大嫂叫來就行了。”
郭帥趕緊答應,飛奔著跑出去了。
很快卓然的大嫂便來了,看見這婦人也嚇了一跳,忙問怎麽回事。卓然隨口道:“我在後院牆外的街邊發現了她,她好像病得很重,我就把她抱回來了,已經叫人去請郎中去了。”
大嫂想,這街上病了的流浪乞討的人到處都是,要去救的話那能救得了這麽多。可是三叔已經把人抱回來了,自己總不可能這種話去埋怨他。她也是個心地善良之人,隻是卓家不寬裕,要想幫別人那是有心無力的,所以話到嘴邊又咽下了,隻是哦了一聲道:“我去拿件幹淨的衣裳來給她換上。”
罷快步出去了,很快拿來了一套自己的幹淨的衣裙。卓然退到屋外,讓他大嫂在屋裏給那婦人換衣服。
卓然站在廊下,忽然聽到屋裏傳來大嫂一聲驚呼,卓然吃了一驚,但是後麵並沒有聽到其他異常的響動,便沒有衝進去,而是大聲問道:“怎麽了,大嫂?”
屋裏傳來大嫂的聲音:“等一會跟你。”
過了片刻,房門拉開,大嫂出來後回頭瞧了一眼已經擦幹頭換好了衣裙躺在床上,蓋著被子的緊閉雙眼的婦人。把房門拉上,低聲對卓然道:“他三叔,這婦人到底從何而來?”
卓然愣了一下,忙問:“怎麽了?”
“剛才我給她換衣服的時候,發現她周身都是傷痕,新的舊的到處都是鞭笞的痕跡。還有用烙鐵,還有燙傷燒傷,很是嚇人。包括她胸前的…,反正折磨她的人就不是人!”
卓然沉默了,這婦人送來的時候,卓然隻是檢查她死了沒有,並沒有脫開衣衫查看身體,而她臉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所以卓然並不知道大嫂所的這些情況。
難道這是一個飽受家庭暴力的可憐女子,逃出了家門無家可歸,沿街乞討以至於病倒在街上假死過去了嗎?
卓然道:“她身上有沒有什麽可以證明她身份的東西,比如書信之類的?”
大嫂搖搖頭:“什麽都沒有,她的衣服沒有口袋,破衣爛衫的。”
卓然邁步走了進去,來到近前,現在婦人依舊昏迷不醒。卓然伸手抓過她的手腕,發現脈搏極其微弱,時斷時續,隻怕現在也是命懸一線。
卓然反複呼叫,但是這婦人卻始終沒有醒過來。
便在這時,郭帥帶著郎中趕到了屋裏,做了簡單介紹之後,那郎中坐在床邊,抓過手診脈,又撬開她的腮幫子望舌,摸了摸額頭。這才對卓然道:“她的身體極度虛弱,需要用獨參湯來救治。然後喝一些稀粥,現在藥沒有用,隻有用老山參增強她體內的正氣之後,才有可能對她進行醫治。”
卓然一聽這話有些傻眼,跟大嫂相互看了一眼,大嫂也有些尷尬的瞧著那郎中道:“老山參?”
“是,老朽這裏倒也有一支,先前聽這位請我的哥了情況,估計會用得著,所以帶來了。不過需要五兩銀子一隻,我這可是幾十年的老山參,絕對物有所值,而且你要覺得買貴了,隨時來找我,包退包換。”
大嫂哼了一聲:“都拿來熬藥了,怎麽找你換呀?你這話的跟沒一個樣。”
郎中訕訕地笑了笑:“我就打個比方,我知道是縣尉老爺,我就算有心賣高價,也不敢給縣尉老爺賣高價呀,您放心,絕對物有所值。”
卓然道:“大嫂,你趕緊去給老太爺一聲,從賬房支五兩銀子,把這山參買了,馬上煎了,救命要緊,錢不重要。”
大嫂當即答應,對那郎中道:“你趕緊先把老山參給我,我去熬藥,等一會兒我稟報了老太爺,取了銀子就給你。”
老郎中趕緊答應,笑嗬嗬的:“縣尉老爺我當然信得過,另外我再給你開個方子,明上午亮之後,你們就可以去照方抓藥,給她服用,慢慢調理了。到明上午之前,除了獨參湯,其他都不要喝。到明上午,就可以給她喂一些肉湯稀飯什麽的,記住了嗎?”
大嫂忙答應了,從他手裏接過了那次老山參,快步出門熬藥去了。
老郎中提筆寫了一個方子,遞給了郭帥。這時負責全家管賬的大伯母來了,頭發有些散亂,顯然已經睡下了,又被大嫂叫起來的。了情況,所以著急的過來看看究竟怎麽回事,這會子聽到卓然了之後,又看了那婦人道:“三叔要救,那咱們就救吧,雖然五兩銀子對咱們家可不是數,但是能夠救一條性命也是積德行善的事,更何況是咱三叔做的決定呢。”
大伯母連續兩次提到是卓然做的決定,當然是因為卓然是整個家的主要經濟來源,可謂家裏的頂梁柱,他的話當然大伯母也不敢反對。雖然家裏這段時間經濟相對稍好些,可是一下子出五兩銀子,還是著實讓著勤儉了半生的大伯母很感到肉痛,卻也沒辦法。
卓然歉意的笑了笑,如果這婦人隻是倒在街上,或許他有心無力,但是這女人是自己把她當作屍體來觀察,放在屍體農場的,發現她死而複生,卓然就覺得自己應該有義務救她。雖然家裏經濟緊張,卻也還沒到揭不開鍋的地步。
那郎中拿了五兩銀子,叮囑了注意事項之後便出門走了。而這時,獨參湯也熬好了,卓然的大嫂和大伯母幫忙,一個拖著她 靠在自己懷裏,另一個用湯勺慢慢地喂她,卓然坐在旁邊靜靜的等著。
一碗獨參湯喂了下去,這婦人雖然是在昏迷中,卻還知道吞咽,下意識的將喂到嘴裏的參湯都吞進了肚裏。
隻過了一會兒,卓然再檢查她的脈相,便發現果然比先前要強一些了,心想,這還真是對症,看來這郎中倒有兩把刷子。
大伯母對卓然:“你回去睡吧,我跟你大嫂在這看著就行了,放心,我看她這樣,應該沒有什麽大礙,獨參湯要慢慢服,一下不能喝太多。隔個半個時辰再喂,慢慢調理,有什麽事情,我們會叫你的,反正都在一個院子裏。”
大嫂也這麽對卓然,卓然便答應了,叮囑大伯母,隻要這婦人蘇醒了能話,就馬上來叫自己,卓然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卓然回到屋中躺下之後,一直想的是大嫂剛才所的話,這婦人身上有明顯被施暴的痕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必須查個明白。
卓然心中有些愧疚,自己把人家當成屍體擺在後花園,差點沒了命。怎麽也該有個交代,如果她有什麽冤屈,自己得想辦法幫她伸張正義,也算是對她的一份彌補。
第二早上,卓然早早的便起來了,來到了廂房,敲了敲門,大嫂出來應門,告訴他婦人還沒醒過來,隻不過脈搏摸著比以前更有力些了,呼吸也能夠明顯感覺到了,應該還需要調養些時候才會徹底蘇醒。
卓然便拿著記錄本,照常到後花園去記錄屍體的變化。這是每固定的工作,不能中斷,否則數據就會有缺陷。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到黎明時分已經停了,但是地上卻還是濕漉漉的。
卓然打開後花園的大門進到園中,他先來到了那婦人先前所在的位置,想看看有沒有別的什麽發現。
雖然他知道不可能有,因為那婦人是他放在這兒的,而這之前,婦人身上仵作已經搜索過,沒有什麽遺物的。若是有遺物,仵作一定會告訴卓然,
果然,卓然仔細查驗了那婦人躺的位置,沒有什麽其他的痕跡,一夜的雨水,即便是有什麽外人侵入的痕跡,這一夜的雨水也早已將它衝刷幹淨了。
卓然呆呆地望著地上的坑,心中有些被生命的頑強所震撼,因為他昨晚上接收這婦人的屍體的時候,經過了準確的勘驗,確定這婦人已經死亡,可是幾個時辰之後,婦人卻死而複生。生命的奇跡就在自己眼前出現,卓然不由驚歎,不過既然自己能夠從現代社會穿越來到一千多年前的宋朝,還有什麽生命的奇跡不能發生呢。
卓然記錄完所有的屍體現象之後回到屋裏,婦人畢竟沒有醒來,大伯母已經按照頭郎中交代的開始讓廚房給準備稀粥和肉湯來給這婦人服用。郭帥也去按照郎中留下的藥方抓了藥回來交給廚房,準備煎藥了。
卓然準備去上衙,他已經叮囑了大嫂,這婦人隻要醒來,就馬上叫人來通知自己。走之前卓然叮囑他們,先不要告訴其他人,尤其是老太爺,免得這些人來,打擾了這婦人的靜養。
不過卓然在衙門呆了一上午,家人並沒有來告訴他婦人蘇醒的消息。
一直到中午散衙,卓然回到住處來到廂房,大嬸才告訴他,婦人其實已經蘇醒了,隻是很快又重新睡著了。她們呼喚她,她也沒有理睬,所以就沒有去叫卓然。
卓然進了屋子來到床邊,婦人依舊昏迷不醒。
他坐在床邊對婦人道:“這位大嬸,我不知道你是否能聽到我話,我是本縣縣尉卓然。我發現你昏倒在後花園,我們的宅院外麵的圍牆外,所以把你救回來了。你放心,在這裏很安全。你能聽到我話嗎?”
讓人驚訝的是,這婦人竟然真的緩緩睜開了眼睛,先是注視前方,然後視線才緩緩的移動到了卓然的臉上,望著他,過了片刻,眼中竟然噙滿了淚水。
大嬸趕緊拿了一方手帕替她擦拭,柔聲寬慰她:“我們家三叔是衙門的主簿兼縣尉,你有什麽委屈盡管跟我們三叔,他一定會替你做主的。”
那婦人吸了吸鼻子,緩緩搖頭,輕輕蠕動嘴唇,聲音很微弱,但勉強能聽清楚,她道:“謝謝,謝謝老爺,謝謝你們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我病倒了,好久沒飯吃,餓了才昏倒的,並沒有什麽事,讓你們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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