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一、不是原來的模樣
深吸了一口氣，李淵有點歎息道：“皇兒，這次父皇也不好幫你們，說到底，還是你們做的太過，讓老二抓住了把柄，若是為父硬要幫你們強行圓過去，也不是那麽好圓的。”
李建成和李元吉也知道如今的情形，確實不是隨意就能糊弄過去的，但他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啊，這樣說倒是不怎麽準確，雖然不至於會威脅到生命，但將他的顏麵徹底丟在地上踐踏，就真的好受了？
李淵為了讓李建成和李元吉寬心，寬慰道：“不過你們也不必擔心，有父皇在，也不會坐視你們被老二針對，頂多也就是答應他一些條件，這個是少不了的，就算是父皇也沒辦法避免。”
李建成和李元吉連忙點頭，能夠得到李淵的支持，他們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李世民那邊，他們有所準備，也知道李世民必定不會不死不休，頂多也就是想要得到一些什麽。
與顏麵徹底掃地相比，付出一些東西，也算是值得了。
李淵看著兩個兒子，心裏不禁歎息，自己出於私心，把皇儲之位交給了李建成。
但心裏很清楚，論起才能，李建成比起李世民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李建成守成尚可，想要讓大唐更加輝煌，確實不太可能了。
一旦他登上了那個寶座，李世民是否還會如現在一般甘心去在外征戰，安心做他的秦王、天策上將，隻要不傻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但是從冊封李建成為太子的那一刻起，父子之間的嫌隙就已經產生了，如今能夠維係這一切的，也隻是所謂的血緣關係，以及李世民心中的雄心壯誌，和不甘。
他能夠為李建成做的，也隻是盡力去緩和兄弟之間的矛盾，想要徹底化解，那除非是讓李建成把太子之位讓出來，不然基本是無望了。
……
天色漸漸放亮，承天門外漸漸熱鬧起來。
一位位朝中重臣踏著輕快的步伐走到承天門前，自覺的排起了隊伍，接受禁衛的檢閱，前往太極殿上早朝。
李二殿下一身紫色朝服，麵無表情的直接從承天門往裏走，絲毫沒有排隊、也沒有接受檢閱的意思。
但不管是禁衛，還是大臣們都沒有任何不滿，甚至是見到李二殿下，直接躬身行禮。
李二殿下淡淡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的意思，徑直往裏走。
等候在承天門內的一個藍色衣袍的中年太監眼睛一亮，立刻湊到李二殿下身邊，攔住了他的去路。
李二殿下眉頭一挑，心說：來了嗎？
中年太監躬身一禮，恭敬道：“秦王殿下，陛下讓奴才在此等候，帶您前往兩儀殿覲見。”
李二殿下淡淡道：“父皇有說什麽事情嗎，這都快上朝了。”
中年太監微笑道：“陛下未曾說，想必您去了就知道了。”
李二殿下點了點頭，心中也有了數。
雖然對於這個場麵有所預料，但李二殿下還是避免不了心酸。
曾幾何時，他是李淵的驕傲，是李淵向別人炫耀的資本。
年幼時，他就展現出了出色的能力，得到了隋煬帝的賞識，為李淵掙得了偌大的麵子和賞賜。
也是他，看到了隋煬帝的末路，鼓勵李淵揭竿而起，建立了李唐皇室。
更是他，帶領著兵卒們，悍不畏死的攻城略地，為大唐打下偌大的江山，發展到了如今的局麵。
但是，隻是因為李淵莫名的猜忌和忌憚，就以祖宗禮法來壓他，把皇儲之位傳給了李建成，將自己好不容易營造出的大好河山拱手讓人。
但身為人子，他沒有其他的選擇，隻能選擇退讓，直到退到那個臨界點。
在此之前，父皇，您的恩，兒子就盡量去還了！
李二殿下也懶得跟中年太監廢話，直接抬腳朝兩儀殿走去。
曾幾何時，父皇召見的時候還去的是神龍殿呢，父皇的寢宮。
如今，卻要去兩儀殿覲見了嗎？
一路上，李二殿下的思緒都在淡淡的憂傷中飛揚在天外，直到走到兩儀殿門前，李二殿下皺了下眉頭，歎了口氣，隨即又堅定起來，直接步入兩儀殿。
走到李淵辦公的桌案前，李二殿下躬身行了一禮，嘴裏恭敬道：“參見父皇！”
直接無視了站在一邊的李建成和李元吉。
李淵端坐如山，手臂虛浮，溫聲說道：“吾兒請起。”
李二殿下直起身來，靜靜的等候李淵開口。
李淵輕咳一聲，輕聲道：“吾兒久不在京，回來這段時間感覺如何？”
李二殿下淡淡道：“尚可。”
僅僅兩個字，就算是回答了。
李淵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再次咳了一聲。
李二殿下靜靜的看著他，沒有任何表示。
李淵有點掛不住了，收起了原本想要客套的心思，沉聲道：“世民啊，朕叫你來呢，是建成和元吉跟你有些誤會，希望大家一起坐下來說清楚，把誤會解除。你意下如何？”
李二殿下眼觀鼻鼻觀心，語氣生硬道：“不知父皇說的是什麽誤會，兒臣可不記得跟太子殿下和齊王殿下有什麽誤會！”
李建成和李元吉氣急，李二殿下這很明顯是在裝傻。
但他們也不敢表現出來，現在可不是他們能夠肆意逞威的時候了。
李淵倒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他的兒子他當然了解，李二殿下一旦決定了做某件事，絕對不會以任何人的意誌為轉移，哪怕是他這個父親。
雖然這麽說有點墮了自己的威風，但這卻是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李淵認真的說道：“你把那十一個人的屍首掛在了東宮率衛營頭，已經折了建成的麵子，此事到此為止如何，何必弄得那麽僵，讓你大哥丟盡顏麵呢！”
李二殿下依然麵無表情，淡淡道：“兒臣不知道父皇說的是什麽，聽來似乎是有人把屍體掛在了東宮率衛的營頭嗎，那太子殿下應該自去查證，兒臣愛莫能助。”
李淵歎了口氣，深沉道：“世民啊，都是兄弟，何必鬧得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