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偷雞不成蝕把米
羅莉無視他的怒火,淡淡道:“原來齊王殿下如此威風,我等小民連話都不敢說了嗎?”
既然已經撕破臉,羅莉也不在乎多得罪他一點,直接針鋒相對的說他不納人諫,這在平民間不算什麽,但是身為皇族,可就不一樣了,那就是獨斷專製,可不是什麽好的行為,皇室中人一旦被打上這個標簽,別想得到重用。
李元吉臉色一變,咬牙道:“那你倒說說本王所言如何荒謬了,若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休怪本王對你不客氣!”
羅莉看了崔行鈞一眼,冷聲道:“殿下說民女與秦王殿下有些淵源,不知有何證據?”
李元吉哼道:“休要在此裝腔作勢,你與秦王之間的事情,還需本王來說嗎?”
羅莉道:“既然齊王殿下認定了民女與秦王殿下的關係,卻不知為何對民女如此針對,莫不是齊王殿下對秦王有所不滿不成?”
李元吉臉色一黑,這話可不好回答,無論他和李建成有多恨李世民,私下裏鬥得有多凶,在外他們都要表現的和和氣氣、兄友弟恭的樣子,而既然他認定了羅莉和李二殿下有那種關係,卻在這樣的公眾場合敵視針對,那無疑是把爭鬥都擺上了台麵,這讓在場的那些世家子弟們怎麽看?
兄弟鬩牆?還是皇家弟嫂之間的齷齪?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可以說得過去的行為。
羅莉沒有給李元吉反應的時間,繼續說道:“世人皆知,民女隻是小小煙雨樓之主,卻不知何德何能居然在齊王殿下口中高攀上了秦王殿下。恩,齊王殿下果然對秦王殿下十分關心啊,大概是覺得秦王在外征戰太過辛苦了,希望有人能給秦王殿下多些溫暖吧!”
這一句看似解釋,實則是在諷刺李元吉於李二殿下在外征戰的時候還在背後插刀子,偏偏用詞語氣上來說都是對李元吉關心李二殿下的讚賞。
若是一些平常人,大抵就信了,在場的都是些什麽人?
這些世家們可是把持著朝堂之中絕大多數權力中樞的位置,對於皇家那些事情再是清楚不過。
有些事情暗地裏可以做,絕對不能擺在台麵上說,李元吉先前的行為已經算是失態了,此刻再被羅莉當麵諷刺,可以說是把自己的醜態完全暴露在了這些世家門閥的眼中。
李元吉氣的眼睛都快噴火了,狠狠的瞪著羅莉,偏偏他還發作不得,否則就是承認了羅莉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來的這些世家門閥的子弟們也都是些人精,表麵上雖然都沒什麽反應,但是心裏對於李元吉更加看輕了。
跟李二殿下鬥不過也就罷了,跟一女子計較,還被人家當麵諷刺而反駁不了,簡直把皇家的臉麵都丟光了!
李元吉瞪了幾眼羅莉,羅莉卻不再理他,眼觀鼻鼻觀心,李元齊氣得咬牙,卻不知道說什麽好,把頭轉向其他人,卻看到那些世家子弟們的眼神都很是古怪。
李元吉心裏一咯噔,知道自己的行為太過失準,讓人看了笑話。
李元吉連忙收斂了心中的思量,強自鎮定道:“青鳥姑娘說的是,本王正是有此意,才對青鳥姑娘多加考驗。”
羅莉隱晦的翻個白眼,淡淡道:“那就承蒙齊王殿下看得起,不過民女實在高攀不起,還望齊王殿下以後不要再將對秦王殿下的關心強行加諸在旁人身上!”
李元吉聞言差點又忍不住要爆發,還好忍住了,淡淡道:“那就不勞青鳥姑娘掛心了,本王做事還不用你來教,你侍奉好崔家公子就好!”
雖然不好再提李二殿下,但李元吉終究氣不過,還要繼續坑羅莉一波,直言羅莉和崔行鈞之間的關係,膈應一下羅莉。
羅莉還待說什麽,卻被崔行鈞搶了先,他淡淡道:“那就不勞齊王殿下掛心了,齊王殿下日理萬機,還要勞心記掛吾等之事,我崔行鈞實在消受不起!”
見識過了李元吉的嘴臉和對羅莉的針對之後,崔行鈞對於這個人打心裏的厭惡,直接表明了自己不想跟他有所牽扯的意思,也就是說即便不走向他的對立麵,也絕對不會跟他有任何的合作的可能。
而崔行鈞的身份,也一定程度上表明了崔家的態度,也就是說從今往後,李元吉以及他背後的關係,不再會獲得崔家的關注和助力。
這對於一直致力於拉攏世家門閥的李氏皇族,特別是太子李建成的陣營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這意味著失去了一個傳承數百年的世家門閥的助力,而受此影響之後產生的一係列變故,都將使得他變得被動!
李元吉徹底慌了,連忙補救解釋道:“崔公子嚴重了,本王和太子哥哥一直對崔家心向往之,視崔家為我李氏皇族最好的盟友,崔公子也是年輕俊彥,他日必將高居廟堂,名傳千古!”
慌亂之下,他有些著急,沒有考慮太多,如此高抬了崔家的地位,肯定會使得其他世家不滿,即便他對崔行鈞許下了高位的諾言,也無法挽回他丟失的皇家氣度,反而讓人對他更加看輕。
崔行鈞隻是淡淡回了句:“多謝殿下美意。”
也沒說接沒接受,但淡淡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一些世家子弟們看著暗自搖頭,不管李家其他人如何,這齊王李元吉確實不算一個英明之人,氣度狹小,慮事不全,容易頭腦發熱,還看不清形勢,已經沒有任何的投資價值了!
李元吉有些氣惱,也有些惶恐,今日之事實在超出了他的掌控,本來不算多麽大的事情卻被他一步步的變得對他不利,要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況,他為什麽還要跟父皇請求來主持這勞什子詩會,來拉攏這些世家子弟。
如今可好,不但沒有拉攏,反倒使得最值得拉攏的那一個走向了對立麵,其他人對他的印象也更差了,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無奈之下,李元吉隻好宣布詩會開始,而他自己,實在無法再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了,那些世家子弟們怪異的眼神讓他頭皮發麻,早早的離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