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人命賤如敝履
羅莉輕輕的把女子衣領處的衣物拉開一些，又將她嘴邊突出的鮮血抹開，打開她的口腔，隨即雙手疊放在女子的胸口處，輕輕的按壓。
然而隨著她的按壓，卻又從女子的嘴裏吐出餓幾口鮮血。
眾人看到這一幕，有一位年齡稍長的大爺叫道：“你這姑娘怎麽回事，人家都死了，你還要來折騰人家！”
眾人也是紛紛附和，對羅莉表示譴責。
羅莉抬頭冷冷的瞪了說話的那個大爺一眼，又看了一圈周圍說著風涼話的人，懶得跟他們廢話，繼續用手按壓女子的胸口。
那個大爺被她冷冷的瞪了一眼，竟然被她震懾住，糯糯的沒有再說話，其他人也停下了議論，看著羅莉動作。
人群中的易寒搖了搖頭，走到羅莉跟前，說道：“有什麽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羅莉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去找醫生來。”
隨後又低下頭，繼續自己的動作。
易寒聞言點點頭，推開圍觀的人群，快步走遠了。
羅莉按壓了幾次女子的胸膛之後，又用手抹幹淨女子吐出的鮮血，無視那濃重的血腥味道，將嘴巴湊到女子嘴巴上，用手輕輕捏她的鼻子，將空氣渡到她嘴裏，如此幾次之後，繼續按壓胸口。
條件有限，羅莉也隻能用自己看電視學到的那一點簡單的急救措施來試圖挽救女子的生命。
眾人不知道她要幹什麽，卻不敢在說什麽風涼話了。
按壓了好一會，女子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連每次她按壓胸口時候吐出的鮮血都少了很多，羅莉的心漸漸涼了下來。
好一會，易寒才拉著一個中年醫生模樣的人擠出人群，來到羅莉身邊。
羅莉見醫生來了，起身讓到一邊，給醫生騰開位置。
醫生擠出人群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女子的情況，見羅莉讓開，湊到女子身邊，輕輕握住她的一隻手，將三根手指放在脈門處摸了下脈，微微搖了搖頭，放下女子的手，又將手指放到女子脖頸處，探了下她的頸動脈，然後微微搖頭起身，衝易寒和羅莉遺憾的說道：“她已經去了，準備後事吧。”
說完，也不等羅莉她們反應，就背起自己的藥箱走了。
羅莉聞言，無力的退了兩步，靠在身後“怡紅院”的牆上。
她生平第一次見到如此淒涼的一幕，想要盡自己的一份力去努力爭取一下，卻沒有任何回應，眼淚忍不住順著羅莉的臉龐緩緩流下來。
……
人群中突然傳來幾聲喧嘩和呼喝，幾個跟煙雨樓護院衣服款式差不多的壯漢推開人群，擠出一條路，讓出走在中間的一個中年肥胖婦人。
肥胖婦人先是湊到跟前看了一眼血泊中的女子，連忙轉過身，用手中的手帕捂著口鼻，聲音淡淡的說道：“都散了吧散了啊，隻是一個意外罷了，等會我們就收拾了這裏，不耽誤晚上的營業，歡迎大家晚上來我們怡紅院玩啊！”
眾人見到這個肥胖婦人，認出她是“怡紅院”的老鴇，知道沒什麽熱鬧看了，漸漸散去。
等人群散的差不多了，那肥胖婦人依然沒有轉過頭，指著其中一個壯漢說道：“你，帶幾個人把她的屍體收了，找個地方埋了吧，順便把地洗幹淨，別耽誤我晚上做生意！”
壯漢趕忙點頭應是，招呼了兩個人，就要將女子抬走。
羅莉聽到肥胖婦人的話，卻是無名火起，如此漠視別人生命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死者為大，見她的樣子，似乎隻是想要把女子的屍體隨意丟到哪裏去，這樣的態度實在讓人心寒。
羅莉忍不住出聲喊道：“喂，你們要把她怎麽樣？”
站在羅莉身旁的易寒拉著羅莉的衣袖，衝她搖了搖頭。
聽到羅莉這話，那肥胖婦人轉過頭瞟了她一眼，稍稍為她的美貌驚訝了一下，又看到了站在羅莉身旁的易寒，知道她是“煙雨樓”的人，大失所望，轉回了頭，沒理她。
羅莉見沒人理她，而且已經有兩個壯漢抬起了女子的屍體，甩開易寒的手，再次問道：“你們要怎麽安置她？”
肥胖婦人依然沒理她，抬著女子的一個壯漢見她生的美麗，說道：“姑娘，你不必再問了，我們會把她送到城外找個地方安葬的。”
羅莉又問道：“就這樣安葬了嗎？就沒有一點其他的說法了？”
終是看不過這些人對待人命如此的冷漠，羅莉忍不住心中憤怒冷聲喝問。
壯漢聞言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肥胖婦人聞言卻是裝過了頭，看著羅莉冷聲說道：“不這樣安葬了，你待如何？想要什麽樣的說法？”
羅莉指著女子的屍體，憤聲說道：“這是一條鮮活的生命，無緣無故就這樣慘死街頭，到頭來就這樣被送到城外葬了，對得起這女子嗎，對得起這頭頂的青天嗎？”
肥胖婦人冷笑一聲：“她是我樓中的姑娘，我還沒說什麽呢，你一個外人在這裏指指點點些什麽？真的是迎客迎傻了不成？”
羅莉聞言更加氣憤，冷聲說道：“你說她是你樓裏的姑娘，那你為何如此漠視她的死亡，你身為一樓之主，難道不應該維護你你手下所有人的生命安全嗎？”
婦人嗤笑一聲，說道：“我樓裏的姑娘，是生是死我說了算，與你何幹，用得著你來教訓我，我看你們煙雨樓也是墮落了，讓一個姑娘出來丟人現眼，貽笑大方！”
說完，居然還咯咯笑了起來，招呼了幾個手下，回到了“怡紅院”裏。
羅莉咬著牙，還想要說些什麽，但是人家已經走了，隻能咽回肚子裏。
恨恨的看了肥胖婦人一眼，羅莉又將目光轉向那個逝去的女子，一位壯漢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輛驢車，正和同伴將女子抬上車。
羅莉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沒找到錢，看著易寒問道：“你身上有銀子嗎，先借我一下可好？”
易寒沒說話，默默的從懷裏取出了幾個銀餜子，遞給羅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