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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447 有的人自稱為神,有的人被稱為神

  據歌曲原唱葉麗儀透露,顧嘉輝和黃霑,都是那種靈感型的音樂人,不到最後時候不交功課。


  錄《上海灘》的時候,她都已經來到錄音棚了,歌還沒寫好。最後要進錄音室前,顧嘉輝才寫曲子,然後馬上把曲子傳真給黃霑。黃霑就在吃晚飯的20分鍾內寫完歌詞。


  黃霑這20分鍾的靈感是怎麽來的呢?

  據江湖傳聞,其實他早前一直都在琢磨,但沒琢磨到滿意的,飯後去衛生間衝廁之際,看到抽水馬桶翻起的白色的水花,才突然得到第一句歌詞的靈赴浪奔,浪流”。


  後來等歌曲全部錄完之後,黃霑才發現原來歌詞是有瑕疵的,第一句的“浪奔,浪流”就有問題,上海黃浦江哪裏有浪,他當時還笑言這首歌出來以後肯定會給上海人笑話。


  結果卻成為了經典,“浪奔,浪流”更傳神的突顯了那個時代的風雲際會,變化無常。


  ……


  同一首歌,現場舞台和唱片錄製,差別很大。


  現場需要講究的是一個視聽綜合效果,要更放,感染力更強,所以重要的現場演唱,歌手一般都會“加裝備”。


  像剛才戚樺的《馬裏亞納》,就請了十幾位中央芭蕾舞團的演員,神情演繹了一曲深海之歌。而她的對手楊文樂,更是出動了八麵京韻大鼓,外加一個中低音合唱團,來烘托他的華麗高音。


  鄧錚在第二階段錄製的時候就發現了,大家一股腦的都是加樂器,加合唱團,加舞蹈演員,甚至加外援歌手……精彩是精彩。聲音效果也幾乎已經到了極致,但似乎對於視覺的拓展還不夠。


  就比如眼下東海電視台2600米演播大廳裏,這套冠絕全國各大電視台的視頻設備。除了打打字幕,飄飄雪花外。很少有人想到其它的用法。


  所以這一次,他服庫伯,不搞那些有的沒的,除了給談薇配備一個常規的交響樂團外,隻請了三名沙畫師。


  這三位沙畫師都很年輕,名氣也不大,但卻是眾多沙畫師中唯一的一個三人組合,以快速、豐富、配合默契而著稱。是幻萍辛苦找來的,以滿足鄧錚的“變態要求”。


  舞台上。燈光稍暗。


  一襲中式長禮服,優雅如蘭的談薇嫋嫋登場。氣質古典淑婉的她,隻需往那裏一站,就能讓人情不自禁安靜下來。


  音樂起,“登登登”,“登登登”,兩聲慷慨激昂的前奏,突如其來,猶如閃電劃破長空。又如浪花翻湧千回百轉,使得在場所有人精神齊齊一震,好嘛。大氣澎湃!

  再接下來,交響樂團的提琴獨奏先起,一段旋律緩慢而憂傷;緊接著,弦樂和薩克斯加入,昂揚強烈、略顯歡快;再接著,加入鋼琴,獨留薩克斯,悲喜之間,化成了一種平和成熟的情緒。


  自始至終。沒有用任何而別的配樂,跟原版電視劇一樣。沒有任何別的插曲配樂,自始至終全是《上海灘》原曲“浪奔、浪流”的變奏曲。


  這也從側麵反映了《上海灘》這首曲子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因為一個旋律可以有多種變奏。而且還相當和諧,跟不同階段的不同劇情都能契合,這種情況是很罕見的。


  據鄧錚所知,上一部自始至終一首曲子各種變奏貫穿始終的影視劇,還是著名的《泰坦尼克號》。


  整部電影,無論是什麽場景,你都會發現,主旋律仍然是“”這個旋律。隻是用不同樂器,人聲,或是變奏去演繹而已。


  這類音樂不可多得,它是作曲家的極致靈福


  這段旋律不長,傷感而不沉鬱,足夠動人,在此期間,三位沙畫師已經開始了快速的操作,舞台超大屏幕上,沙子飛快的幻動中,一副猶如油畫般的圖像出現——舊上海的陰沉夜空下,麵孔模糊的主角,穿著一身黑衣,手舉一把槍。


  就在這時,間奏旋律一頓——


  “浪奔,浪流,萬裏滔滔江水永不休。”


  談薇開嗓,直接用上了激昂的電子樂配合,製造出緊張強烈的氣氛。


  原版歌曲中,在“浪奔,浪流”兩句的後麵,皆接有三個音符,這三個音符的音色跟子彈的聲音很像,讓人心跳加速,熱血激蕩。既與主旋律應和,又起到強調的作用。


  但鄧錚卻做的更甚,他直接找到電影擬聲師,用三聲真槍響代替了這三個音符,所以效果強烈十倍不止,而就在槍聲響起同時,三位沙畫師手下不停,沙子流逝變遷間,屏幕上那黑衣人,向邊發射出三顆子彈,銳利的聲響,撕破了黑暗的沉寂……


  隨後,沙子一覆,畫麵鬥轉,配合著歌詞,變成了千回百轉、起落不斷的浪花,象征著方才開槍的主角,正如浪濤洶湧時代的風流人物,一生生沉起伏、恩情坎坷……


  這開嗓第一句,就帶著蘇軾“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之勢,劈頭蓋臉,直成衝擊!

  “我靠!”


  “泥馬!”


  “要死了!”


  在場所有人被這開嗓一瞬的綜合視聽效果給震得頭皮發麻,雞皮疙瘩蹭蹭蹭的,很多人心裏下意識的亂爆粗口,還有人腎上腺激素分泌過多,尿意都上來了!


  總之,在這一瞬,很多人腰杆子一挺,整個人是繃緊的,身體不自然前傾!


  “淘盡了,世間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這一句開始,旋律變為悠長緩和的弦樂,像一個人在歎息著訴世間的紛紛擾擾。


  “是喜?是愁?浪裏分不清歡笑悲憂。成功,失敗,浪裏看不清有未櫻”


  喜與愁,成功與失敗都是人生的起落。然而這些起起落落太多,再回首時已分不清是喜是憂了。也許往日認為的喜,確是憂的伏筆。在那時,誰又能看透呢?


  人生的本質或許就是這樣,再多的情緒,不外乎四個字,喜怒哀樂。再多的經曆,也不外乎四個字,悲歡離合。而悲傷往往是最終的結局……


  《上海灘》這部電視劇,描寫的不僅是許文強與馮程程的愛情故事,更是十九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上海社會圖景。


  各種思潮的激蕩,各幫派的恩怨情仇,各階層的矛盾鬥爭等等都使得這部劇在立意上具有同時代電視劇沒有的高度。


  劇中的男女主角經曆了千回百轉的交集,卻不得不走在相互背離的軌道。


  許文強在上海從一無所有到飛黃騰達,再從飛黃騰達到橫屍街頭,這離去,歸來,再離去的模式,也是許多饒人生模式……


  故事很複雜也很長,短短幾分鍾內,沙畫師再牛,自然也不可能完全演繹出來,尤其是還要跟上歌曲的節奏,跟歌詞搭配……即便是三人組合也不可能。


  但故事主脈還是可以拿捏住的,尤其最妙的一點是,沙子在屏幕上擦來抹去、不斷增減,時間上的流逝感,空間上的變遷感,非常明顯,那種可以直接呈現給觀眾的滄海桑田、世事無常的情緒仿佛是生的,滄桑唏噓間,極富衝擊力!

  “愛你,恨你,問君知否,似大江一發不收,轉千彎,轉千灘,亦未平複始終爭鬥。”


  整首歌的高潮響起。


  愛,恨,本是兩種情緒的極端。然而,在這個故事裏,愛恨情愁的交織卻是如茨自然,扣人心弦。它集中表現在馮程程對許文強的複雜情緒。


  馮程程深愛著許文強,但在當時上海這個爾虞我詐,波譎雲詭的社會,她沒有別的選擇,許文強的仇人是她的親爹,在愛情與親情的博弈中,她隻能站在與許文強對立的陣營。


  當時各種思潮的激蕩下,她也曾試圖對這個社會進行反抗,但最終以失敗告終。


  從一個浪漫純真、不諳世事的少女走到最後這種境地……馮程程的轉變讓人痛惜,而她的黯然離去也讓人唏噓不已。


  “又有喜,又有愁,就算分不清歡笑悲憂。仍願翻,百千浪,在我心中起伏夠。”


  進入到歌曲的尾聲,有一種釋然而又讓人傷感惋惜的情緒。


  屏幕中,沙畫裏,男女主角的身影都開始殘破流逝,殘破到最後,變成了夕陽,直直墜沒入地平線,重新成為黑沉寂夜裏,那不斷翻湧的浪花……


  上海灘裏發生的一切恩怨情仇,如一場夢,化為輕煙飄到遠方。


  “老公,我心裏很難受,又激動,又難過,既感動釋然,又特別想哭!”


  “我也是!以前從沒想到過,現場聽一首歌,居然能跟看一部史詩級電影一樣。整個人都陷進去,完全出不來。”


  “這首歌實在是太厲害太厲害了!談薇唱的棒,詞曲作者也棒,聽這個鄧錚,就是寫《神雕俠侶》的金梁?真的嗎,這麽有才?”


  “是啊。所以我才一定要請假帶你過來錄製現場的。不過這種事,見怪不怪就好了,畢竟大金梁!唉,他這是又要開始耍流氓了!心疼其他人!”


  “可他接下來的對手,是大名鼎鼎的蘇煒,蘇家兄弟裏的蘇煒啊?”


  “幼稚。有的人自稱為神,有的人被稱為神,有的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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