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311 主動讓賢
第一正式上班，幻萍起的很早。
她是半路出家學的表演，考了三年才考上，所以在草原時、來首都後都有過早出晚歸的正式上班經驗。比起其他從學藝術的同學，這方麵適應起來不成問題。
而三個月高強度的精英級特訓，涵蓋禮儀、談吐、生活宜忌等各個方麵，對於勝任這份工作，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唯一的擔憂則是來自老板那裏，因為從培訓這幾個月中自己搜集到的綜合信息來看，自己的這位年輕老板是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無論對手還是同事都很難跟得上節奏的奇人！
從他過往對待敵饒手腕和戰績來看，無論是紅極一時的影視圈生，享譽已久的文學圈前輩，甚至是省級電視台的權勢領導……不管是綿裏藏針，還是雷霆霹靂，都不曾讓對方占到過一絲便宜。這樣強勢厲害的人，又是年少成名，才華橫溢，能是好相處好伺候的？
所以向來樂觀、鬆弛的她，早晨起來，難得有些拘束緊張。
臨出門前，突然想起鄭文翰昨晚醉醺醺的拉著她交待了足足十七遍的話，他這位師父無論對人還是對作品，都喜歡隨意自然，咬了咬牙，一狠心洗去了特訓期間專門學習的職業妝容，簡單弄了個清新的夏日裸妝，連唇膏都沒塗，踩著高跟鞋就出門了。
不知是因為職位特殊的原因。還是她漂亮親和，從一樓上四樓，每一個見到她的人都挺熱情親切的。沒有看到傳中高端職場裏的那種劍拔弩張、勾心鬥角的氛圍……
“好吧，目測是亂七八糟的電視劇看的太多了……”
心裏瞎琢磨著，人已經來到了錚的辦公室門外。
深吸了一口氣，幻萍叩響了門。
“是新到的幻萍嗎，請進。”
聲音聽起來挺溫和的，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幻萍心裏稍微一定，輕輕推開門。掃了一眼聲音的主人所在，邁著自信優雅的步子。走到了落地窗旁的那張辦公桌前。
“鄧……”
她才剛開口，那人忽然從忙碌中抬頭，很年輕，也很瘦。黑眼圈比較明顯：“你好，我叫孫孔。鄧總不在，昨個有事去《蕭十一郎》劇組了。”
幻萍心裏一鬆的同時，卻也有些惱火憋屈，好歹也是跟你簽了長約的個人助理，實習期三個月不露頭不照麵也就罷了，今第一上班，早上忐忑的煎雞蛋隻吃了一半，牛奶也顧不上熱。還特沒出息的在鏡子前專門練習了見麵的開場白……白白浪費姑娘的感情不是？
不過，不等她多想，孫孔秒進工作狀態：“之前辦過演唱會沒？”
“演唱會……沒。鄧總……老板要舉辦個人演唱會嗎？”
“那倒不是。對了。不好意思，你沒來，我值班，暫時占了你的辦公桌。等會兒就收拾東西搬走。”
孫孔著，從亂糟糟的辦公桌上抄起一疊資料，遞給她看。“長話短，年底是鄧總妹妹談薇的二十歲生日。鄧總商量著跟‘颶風音樂’一起為她的crystal組合舉辦一場大型演唱會。這也是crystal出道兩年多以來的第一場大型演唱會。地點就在鄧總老家北華剩鄧總交待了，你來上班後要辛苦一下，接下來幾個月的重中之重就是和‘颶風’方麵一起，落實好這場演唱會。”
“那個，一場演唱會而已，就要準備幾個月嗎？”
“時間很緊好不好？！要先向文化主管部門報批，準備詳細的申報材料；接著落實演出場館、以及場館內的安全、消防資質證明。根據我國法律規定，為了確保演出能安全進行，演出場館必須經過相應級別的公安、消防部門的檢查認可。也就是，三道批文在手，才能開門賣票。這中間，要先向公安部門提交演唱會的危機處理預案、舞台設計方案、以及售票區域範圍、內場座位數量等信息。尤其是後兩項數據，會直接影響到最終的票房。如果和公安的關係理得順，售票區域可以擴大，內場的座位還可以相應的增加，別看這些增加的座位，每賣出一張票，換回來的就是真金白銀。此外，演唱會肯定還會用到大量的燈光、led大屏，為了配合演出效果，有時還會運用到噴火或者焰火，這關係到大家的安全，消防部門自然不敢怠慢。在具體的檢查中，舞台電路設計的是否合理，有無老化或絕緣層剝落現象，建材是否符合消防標準，舞台表麵是否噴灑了阻燃劑，都需要一一確認……據颶風方麵有經驗的人，每個方案修改個十次八次能拿到批文都要謝謝地了。更別還有北華那邊地方上的關係需要梳理……你覺得很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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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老合他真就這樣辭去武俠協會主席的位子了？是，我知道，先前《神雕俠侶》第七回‘重陽遺刻’出來後，老合是對我們過，這個年輕饒野望很大，但不管怎麽，這樣子寫，都是實踐驗證過的必死之道。如果都這樣子了，他還有本事把它救回來，而且救得更上一層樓，那老合就立馬辭去武俠協會主席的位子，換他來坐！可是，那終究隻是我們四個內部的一句戲言，怎麽當得了真？”
“坊珠四俠”中的王侯，聞聽合琴生辭去中國武俠協會主席的消息後，打他電話打不通，一陣風似的衝進“詩賦草堂”，有些氣急敗壞道。
草堂內，李熱和馬詩賦正在悠哉哉的喝茶。
這兩位在與《神雕俠侶》大半年的文鬥廝殺中，早已經殺出了感情來，李熱是四人中第一個偷偷關注“作家金梁”圍脖的，馬詩賦更是在“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那場辯論中公開發文支持鄧錚，是“半個金梁粉”也不過分。
李熱就笑：“老合顯然已經當真，他都拿得起放得下，你又著什麽急？再了，人家確實有本事。你看看饒這本《神雕》，幹了多少我們通俗作家想幹不敢幹的事，冰雪女神般的女主玷汙就玷汙，一輩子孤苦的男主砍胳膊就砍胳膊，好不容易覺得總該苦盡甘來了吧，人家直接把女主丟下山崖生死不知了？！可是結果呢，讀者喊完罵完之後，還不是得乖乖為這段感情拍案叫絕感動流淚，還不是得牽腸掛肚的往下看？這是什麽，這就是本事！用老馬昨晚的話，人家這感情寫的，已經超出了武俠的範疇，以後保管任何時候提起文學作品中的愛情，都會有一席之地！這種人，我覺得接老合的班沒什麽不妥吧？”
“你！”
王侯一急，還要再，馬詩賦卻是淡淡笑著，打斷了他的話：
“以我對老合的了解，以他那老薑彌辣的性子，這次能甘願退下，恐怕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新晉冒出的這位‘於中堂’。《柴刀記》我看了，雖然各種不成熟，但這種寫法就算尚不是一條新的通大道，起碼也是一個完全嶄新的思路，所以才會像現在這般一經推出便大紅大紫！可是這個‘於中堂’是誰，是金梁的弟子。這就很可怕了。我們知道，一個師父帶出來的徒弟像自己不難，難的是不像自己，尤其是搞文藝這行當。那個‘於中堂’年紀，又是個學表演的半吊子，憑什麽能寫出這樣另辟蹊徑的作品來？我跟老合都認為，這個《柴刀記》很可能是金梁想要嚐試不同風格的一種試水，之所以搞出個弟子來，是為了保險，成敗都可接受。這樣一想，不止老合，連我都心灰意懶了，這人……簡直太可怕了！所以呢，與其將來被人逼下去，還不如自己主動讓賢的好。我支持老合！”
（欠一更，明兒個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