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135 暢銷女王
這種半私人性質的答謝晚宴，能到場的媒體記者，即便不是直接隸屬於北方傳媒旗下的，至少也是關係匪淺。
所以大家功課都做得很足，對於間接促成今日答謝晚宴的始作俑者金梁，了解還是相當全麵的，不一會兒，就先後有人認出了談薇來。
“好像是新晉歌唱女子組合‘crystal’的隊長，叫談薇。”
“啊！我也想起來了。聽歌唱的很不錯，《萍蹤》片尾曲《蝴蝶自在》女生部分就是她唱的……”
“怪不得！早聽金梁先生有個做藝饒妹妹，原來就是她啊。這麽一，姑娘外形與實力兼備，很有發展潛力啊。”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妹妹。這樣，今這版麵勻出一部分來，重點用些筆墨點一下這個談薇，還有crystal……”
“……不是吧！姑娘看著是讓人很有好感的，可今現場來了這麽多大卡司，哪裏輪得到她？”
“你笨你還不信？！今這晚宴明裏是為‘首都新報’和‘秋雨文藝出版社’慶功，對顧偉元、李海洋他們論功行賞。可這功是從哪兒來的？還不是仰仗人家金梁先生一部《萍蹤》一部《射雕》的帶動！而且，現在《射雕》實體版權還沒著落，再，金梁先生這麽年輕，以後還會寫書不是。我琢磨著啊，上麵這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按我的來，多拍幾張，好好琢磨，拿出你當年三百六十五封情書跪舔弟妹抱得美人歸的真功夫來，全方位立體化報道一下這個crystal，把金梁伺候高興了。準保不是壞事……”
雖然並不是北傳的正式集團年會，但晚宴規格還是很高的。
高朋滿座，星光璀璨。
北傳的一位常務副總蒞臨現場。發表熱情洋溢的表彰講話，公布業績的同時。還著重點了顧偉元、李海洋等一幹饒名字。並且當場拿出了不的手筆，現場送出了四部嶄新的車子，顧偉元得到的那輛車的裸車價格都在80萬以上。引得現場一陣鼓掌、低呼。
其他受表彰人士也都相應拿到了不菲的獎勵。
中間，有北傳集團的工作人員過來請鄧錚上去講兩句，鄧錚拒絕了。最後是顧偉元發的言。
主要事項進展完畢，接下來就是自由聯誼，各自找相熟的人，或者希望相熟的人士觥籌交錯。
鄧錚帶著談薇。應付完一輪轟轟烈烈的認識攀談後，剛抽空在酒水區坐下，一襲酒紅色曳地長裙，猶如一團盛放火玫瑰般的李瑾，便舉杯晃悠了過來。
“李瑾姐。”
談薇趕忙起身打招呼。上次腎髒移植的手術質量非常高，她媽媽恢複狀況極其良好，一切還要多虧李瑾介紹的那位孫醫生。她也是後來才聽，那位孫醫生忙得很，世界範圍內來回跑，近年來主要帶學生和搞學術。親自動刀越來越少，根本不是排隊預約就可以請得到的。
“薇你坐。”
李瑾望著談薇，眼中閃過一絲亮色。瀟灑擺了擺手，然後大喇喇地就在二人旁邊坐了下來。
鄧錚不解：“你怎麽也在這裏？”
李瑾不爽：“我怎麽就不能在這裏了？哦，合著你覺得這場合，都是你們這種身份的人來的，我這準二線明星不該出現是吧。”
鄧錚無語。打量了她一眼，點頭道：“不錯。越來越有練霓裳的意思了。”
李瑾就眉開眼笑：“真的啊？”
鄧錚點頭：“嗯。練霓裳擱現在，估計也就你這模樣。”
他倒也不是信口胡謅瞎胡扯。興許是最近揣摩劇本揣摩得太深入、心有所得的緣故，李瑾在之前本就爽朗豪邁的基礎上，眉梢眼角多了絲不羈淩厲。再加上今一身豔麗酒紅。麵上妝容也微帶哥特煙熏，更浮出一股子尋常難見的自然野性。
“不過啊。到時候真正演的時候。你這……嘎嘣利落脆的話風格，還是要改一下的……”
“去你的！想罵我言談粗魯彪悍純爺們兒。就直接！”李瑾怒拍鄧錚一掌，往左前方一指，“呐，給你介紹個朋友，你們，嘿嘿，一定很聊得來的。”
鄧錚、談薇舉目望去，就見那邊過來了一個穿著帶袖禮服、戴著金絲圓眼鏡的女人。個子不高，有些纖瘦，中長發。麵龐清秀、斯斯文文的，很有幾分前世民國時期女大學生的意思。
不知道為什麽，鄧錚雖然從來見過她，但卻一下便知道了她是誰。
“金梁，你好。我是遊子寒。”
鄧錚趕忙起身，跟這位大名鼎鼎的“暢銷女王”握了下手。
“不用詫異，顧偉元找了我，我下本書的版權也簽在了‘秋雨’，起來，咱們現在也算是半個同門了。”
鄧錚恍然，斟酌了下措辭，正要對於遊子寒一直以來對《射雕》不遺餘力的正麵宣傳客氣兩句，那遊子寒又道：“你的《萍蹤俠影錄》在我感覺隻是得過去。但是《射雕英雄傳》我就很喜歡。比我寫得好。打死我也寫不出來這種來。不過我很好奇，拋卻《萍蹤》到《射雕》之間巨大的創作鴻溝不談，這可以解釋為你心裏有譜，在塑造新生事物前的階梯型試水。隻是按理，你剛20出頭，比我還了幾歲，是什麽樣的心智和閱曆支撐你寫出如此精彩紛呈的浩然江湖來？”
遊子寒眼睛不大，但自有股機鋒銳利，顯示出主饒智慧。
鄧錚皺眉，有些分不清她是找茬還是單純好奇，琢磨了下，正欲解釋，那遊子寒卻點頭道：“是了。我先前看過一份報道，是你自就愛看各種課外書，還曾因此走失過。學、中學都被同學戲稱為‘書聖’，就連大學明明讀的是體育大學的武術專業，還是整泡在圖書館裏。這麽一看，應該是有遠異於常饒閱讀積累的。而且吧，我個人是相信賦的，就像我自己，覺得外語完全就是口袋裏的硬幣，隨隨便便也就掌握了八國語言。所以，你應該也是在這方麵具有獨特賦的。嗯，肯定是這樣。不過，你在創作過程中，有時會不會覺得疲累？就是創作的疲憊期？”
鄧錚愣了愣，吞了口唾沫，剛組織了下語言，那遊子寒又話了：“嗯，應該不會。或者就算會，也被你給調整好了。因為整個《射雕》這本書我從頭讀到尾，就壓根兒沒讀到過一點所謂枯燥乏味的低潮期情節。字裏行間都能深深感受到你對這部作品的創作熱情、以及對作品中人物的由衷熱愛。那麽，拋卻生精力充沛這個因素，你是如何做到的？”
“……創作時，如何擺脫俗套，更巧妙地為讀者提供情感體驗和快感補償？”
“……把成吉思汗塑造成一個感性人物，最後跟郭靖互動對答，借著郭靖之口闡述你個人對於‘射雕英雄’的感悟和定義，瞬間大大拔高了作品的內蘊，這麽巧妙的法子，你是怎麽想到的？”
“……對了，你覺得我要是轉行的話，能不能寫好武俠？”
鄧錚的嘴巴早已經張得合不攏了。
從剛剛遊子寒從那邊走來，施施然坐下開始，兩個人已經整整聊了將近二十分鍾。在外人看來，似乎氣氛很熱烈、互動很頻繁的樣子，但事實情況是，鄧錚壓根兒就沒能出一個字來，連個語氣助詞都沒有找到機會發出。
從頭到尾，都是遊子寒一個人在。
如果她自始至終是在獨自闡述一件事一個道理，鄧錚算是傾聽者，那便罷了。可關鍵的是，這姐自始至終的全是針對鄧錚的問句！
可憐見，前世今生，在跟人聊這一項目上，鄧錚從來沒有這麽挫敗憂桑過。
他現在算是懂了，原來這位姐不僅是心寬、善於自娛自樂，真正的強項，實際上是自問自答啊！
桌下，談薇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開始握住了錚，且越來越用力，隱隱發顫，看得出來，姑娘出於禮貌，憋著笑意憋得相當辛苦。
而那邊，把遊子寒引薦過來的罪魁禍首李瑾，則是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對這廂完全不聞不問，猶如老僧入定，一臉寶相莊嚴……
就在這時，距離這裏不遠的顧偉元、李海洋那邊傳來了比較激烈的爭執聲，周邊也圍了不少人，鄧錚便趁機起身打斷道：“呃，那個，那邊朋友有些情況。我過去一下，稍後再聊。稍後再聊。”
然後也不等遊子寒什麽，拍了拍談薇的手，對李瑾道：“我過去一下。薇拜托你幫忙照顧一下。”
“了解。”
老僧入定狀態的李瑾偷偷籲了口氣，整個人從僵硬活泛了過來，一把攬住談薇的肩膀，“放心吧，但凡有比你英俊帥氣有魅力的人妄圖靠近薇一丈之內，我必將手起刀落，格殺勿論！”
遊子寒則摘下金絲眼鏡，輕輕擦拭著，笑道：“我剛已經看過了。現場不存在這種人。”
咳咳，談薇猛被酒水嗆到。
鄧錚麵色一變，轉身就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