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收服
鄔天朔皺著眉頭,隨手撿起根粗樹枝捅捅。
那一堆狗頭金長得像石頭,但是其中還有塊木牌一樣的東西。
隻是因為沾了髒東西,又黑乎乎的和大小不一的狗頭金混在一起,當時就沒注意。
劃拉出來,用水囊的水衝衝,再拿手帕擦拭一下,鄔天朔才撿起來在手裏看。
就見那木牌上好像還有字。
隻是字跡模糊了,隻是看著有點眼熟,卻實在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喬夕月就道:“拓下來試試。”
沒有草紙,就用手帕代替。鋪在木牌上,用一把黑土慢慢的撒在上麵,用手抹平。
再揭開手帕,沾了土的地方和刻字的地方就容易分辨了。
隻是,鄔天朔看了半天之後沒有吭聲,眼神卻慢慢的變了。
“有什麽不對嗎?”喬夕月輕聲的問。
她能夠感覺到,鄔天朔的呼吸都有些亂了。
這就證明,眼前寫著字的木塊不僅他看出了眉目,而且還發現一些重要的東西。
鄔天朔仍然沒有回答,而是把木塊又擦拭了一遍,把手帕上的印記抖落幹淨,又重新拓下來。
這次的效果更好,就連喬夕月都看清上麵是一個奇怪的符號。
旁邊好像還有字,但是字很小,也有點模糊不清。
“月兒。”鄔天朔終於開口了,嗓音沙啞著說:“這是天師的‘諸天印’。”
天師?
被封住了記憶的喬夕月當然不記得老天師,但仍舊認真的聽鄔天朔繼續說。
“天師一脈要有天賦才可以馭獸,但必須從小就種下靈蠱。這‘諸天印’雖然叫印,卻不是拿來簽字畫押或發號施令的。它所能號令的,也隻有靈蠱而已。”
見喬夕月還是有點聽不懂,鄔天朔又說:“這就等於是一種特殊的喂養靈蠱的食物。可以將靈蠱從身上移開,種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也可以讓靈蠱加快繁育,增強靈蠱的品階。”
喬夕月嘴角抽搐,有點一言難盡。
這麽一塊黑不溜秋的破木頭塊,寫了幾個不清楚的字,畫上個不太流暢的記號,就是食物?
靈蠱能吃這玩意嗎?吃了怕是要瘋,別說提高品階了。
不過,看鄔天朔如獲至寶的,她也就暫時信了吧。
鄔天朔見解釋不清楚,就幹脆拔出匕首,在手指尖上劃開一刀。
隨著鮮血滴出,一隻小小的,如紅寶石般豔麗的小蟲兒冒了出來。
不等喬夕月看個清楚,那小東西就飛撲到諸天印上,鑽了兩下不見了。
這特麽的,是啄木鳥才幹的事,它倒是挺利落的。
喬夕月懵了一下,又覺得有趣。
就聽鄔天朔解釋道:“諸天印是中空的,裏麵才是靈蠱所需要的食物和容身之地。它在裏麵進階修煉,比我帶著它要快的多。”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喬夕月也不能理解這個東西的作用。
現在倒是也多了幾分好奇,就從鄔天朔的手裏接過木頭塊,仔細的看了看。
鄔天朔就問:“發現什麽了?”
“烏木。”喬夕月用指甲揩下了兩下,說:“而且是千年烏沉木的木芯。”
頓了頓,又輕笑一聲,說:“其實就是塊棺材板。”
鄔天朔的臉色變了變,哭笑不得的說:“媳婦你這樣就不對了,你說我還怎麽帶著這東西啊。”
“你不是更應該好奇,這東西怎麽會在這裏嗎?”
喬夕月說完,還朝山洞方向抬了抬下巴。
鄔天朔看過去,就見那隻白毛猩猩正趴在洞口,瞪著一雙黑豆眼看著自己。
一個猜想冒了出來,鄔天朔猶豫著朝猩猩吹了幾聲口哨。調子和以前吹奏的音調不同。
白毛猩猩聽見了,一對招風耳抖來抖去,懶洋洋的一點點往外挪。
喬夕月就問鄔天朔:“你要控製它?”
鄔天朔點點頭,曲調一變,激烈起來。
能夠把口哨吹的如此抑揚頓挫,女孩子聽了哪有不心動的。
喬夕月滿眼的小星星,周身都冒著粉紅色的泡泡。
又見那隻白毛猩猩走了過來,跪在鄔天朔的麵前。
鄔天朔舒了口氣,將手指上剛剛劃破的傷口又捏了一下,擠出更多的一點血。
然後將染血的指印按在了猩猩的額頭正中。
雪白的毛,鮮紅的血,猶如額間的一抹嫣色朱砂印。
白毛猩猩愣了一下,跪著的身子猛地抖了個激靈,從地上蹦了起來。
就像是一隻受驚無措的小獸,白毛猩猩竄出老遠,躲在一棵大樹下隻探出半個腦袋看著鄔天朔。
鄔天朔也不吭聲,隻是眼神嚴厲的瞪著那隻驚慌失措的猩猩。
後者最後還是拗不過,磨磨蹭蹭的挪著步子過來,再次跪在了鄔天朔的麵前。
鄔天朔在它毛茸茸的大腦袋上按了按,然後撥開它耳後的白毛,確認了一下。
喬夕月也好奇的過來看,就看見了一個和陰沉烏木上刻的一樣的記號。
“它是我爺爺留下的,護寶的寵獸。”鄔天朔歎了口氣,說:“也不知道當初爺爺究竟留下了多少東西。”
鄔家老宅地下的寶庫,其巨大的資源讓國君和太子都十分忌憚。
留在各地的暗探,雖然老天師已經故去仍舊隱隱發揮著作用。
方圓居然還能第一眼認出鄔天朔,而且還掌握著鄔天朔母親的線索,足見當年老天師用心良苦。
如今又發現了這樣一隻開啟了靈智的猩猩,還有它山洞裏的狗頭金。
這些都聯係在一起,是不是就可以認為,老天師的計劃還在低調的運轉著。
那麽……
鄔天朔抽了一口冷氣,心道:原來這隻白毛猩猩突然冒出來,並不是巧合。
靈獸擁有更高的靈智,而且忠心認主。
很有可能它是感受到了鄔天朔的氣息,從而找了過來,才把這些狗頭金交給他。
“對不起,我下手重了。”鄔天朔在腰間的都囊裏摸了摸,取出一隻黃銅鈴鐺。
然後從衣擺撕下兩根布條,擰成了一根布繩,穿了鈴鐺係在了白毛猩猩的頸上。
喬夕月問:“你要留著它?”
“對。”鄔天朔說:“它應該是很多年前我爺爺馴養的。可惜我並不知道有它的存在,突然間來不及細想又毀了它的靈智。如今它就像是個失智的孩子,放它自己在這裏隻怕活不了多久。”